第七十七章 同行(二)
知晓双亲之死与白君泽有关的时候,花色恨不得立kè
手刃白君泽,那时候哀莫大于心死,有一种生离活剥的背叛感。后来也不知dào
怎么的,那种感觉就淡了下去。冷却下来,自己也是知dào
对白君泽还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点最是让花色厌恶!
此番又是与白君泽同住一屋,花色的情绪可见杂乱。
此间客栈并不算好,二人如今的穿着打扮看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自然不会住好的店家。白君泽向来心细,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白君泽未与花色说过来做些什么,花色也能猜到一二。不过让花色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为何要带上自己。自己留在卉城,由暗卫保护不是更好些?思来复去花色不得不会想到这是白君泽有意为之。这般的缘由花色也只能想到一点:白君泽对自己有意!
每次这样的想法冒出来,花色总是先百般排除。可是,不管怎么否去,白君泽总能及时做出另一番动作来,让花色不得不乱想。
白君泽与花色二人住进来店家的时候是晌午,二人吃过饭,坐在房中看书,相顾无言。这般倒也还好,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真真是让花色无计可施。
床只有一张,除了这张床,屋里也有简便的桌椅。可是桌椅并不牢靠。放一些轻便的物品还算可以,若是睡人只怕会坍塌。花色环顾四周后只能叹一声气,只期望晚间白君泽能有办法才好。
入夜,一盏烛光将花色的倒影拉长,花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轻轻起身,即便这样椅子还是发出一声“咯吱”的声音。白君泽也是在看书,听见声音抬起头来道:“可是困了?困了便歇下吧。”说完复有翻了一页书。
花色见他还没有歇下的意思,也不说客气话,直接和衣上了床。花色闭上眼睛听了一会见白君泽丝毫没有动静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之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晚花色又是做了一夜噩梦。经lì
过的,没有经lì
过的,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穿插着在梦境中出现。即便时常梦见。花色还是感到恐惧。起先花色还会在梦中喊叫,最后直接成了梦中的那些行尸走肉……走着走着,花色清醒过来,也不知dào
怎么的看到自己的模样,立马吓得出了一声冷汗。
也是那个时候,花色被一团暖气包裹着,心情奇怪的平复下来。之后梦境中便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有好的、有不好的。
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花色一人,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只说让花色莫要乱走动。除了纸条还有一些吃食。花色也不客气,填饱了肚子继xù
看书。
花儿说一向不喜欢留宿在外,因着在外实在不方便梳洗,时间短些还好,若是长了……衣服也是,出门在外能有一两套换洗的便不错了。但是真的换了又没有地方可以洗……这也是为什么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等到中午,白君泽便回来了。没有丝毫征兆的对花色道:“退房吧!”
花色尚且还不知所以,白君泽便已经下了楼。花色自然要跟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的怕就是二人了。在这陈州只是住了一夜而已。
驴车说慢也不慢,说快比不上马车那是肯定的。二人出了陈州便向东走去。走在寂静的小道上,白君泽赶着驴车,花色则是倚在后面的干草堆中。花色便算了,白君泽如今这般的乔装哪里能让人把他与神司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驴车一路向东走了两个时辰才发xiàn
人家,白君泽将马车向村落的方向赶去。走的近了听见有喧哗声从那边传来,花色不由的看向那边。不过因着离得远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不时的惨叫声传到二人耳中。
白君泽叹一声气,扬了扬鞭子驴车便加快了速度。花色看一眼白君泽,本来还以为他不会管闲事的。
渐渐地近了,才看见远处的场景。一名壮年被绑在树上,他前面一名娇俏的少女正挥着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到他的身上,惨叫声便是那名壮年发出来的。
那名少女身旁还跟了好些壮实的汉子,见到这边的驴车个个都侧目看过来。那少女也是发xiàn
了这边二人,停下鞭子喝道:“这条路不通,你们赶紧绕道!”少女的话说完,那几个壮实的汉子便蠢蠢欲动的开始向这边走过来。
白君泽见状回过头来对花色道:“你站远些,莫要被他们伤了。”
花色没有应声,倒是老实的下了驴车往后走了走。等花色走的远了些,白君泽才对着前方道:“那位小哥犯了什么错?”
少女远处便看见白君泽一身寒酸的打扮,说起话来却是质问的语气当下便心生不悦。看着白君泽向前站了站,终于看清楚白君泽的长相后愣了一愣,随即皱着眉道:“那人冒犯了本姑娘,本姑娘教xùn
一下又如何?”
少女声音倒不是咄咄逼人,花色听见扬了扬嘴角,美色果然是个趁手的挡箭牌。
白君泽拱拱手道:“这位小哥看着实在是可怜,姑娘气也出了,便饶了他吧。”白君泽此番说话也是软了语气,确确实实是在为绑在树上的那人求饶。
姑娘扬了扬眉,倒也好说话,对着身后的几人挥挥手道:“放了他!”
见主子吩咐那几人相互给了个眼色便将人松了绑。白君泽连声道谢,上前扶住那人道:“实不相瞒,这位乃是我家表兄。小姐大度,小的在此谢过小姐。”说着一边上前扶住那位被松了绑的汉子,一边招呼花色过来帮忙。花色低着头上前,扶住那名壮汉向驴车走去。
那名小姐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面色不悦了起来,挥了挥鞭子道:“你这厮,竟是愚弄本姑娘!”说着手一扬,鞭子便直直像花色这方劈来。
花色背对着那小姐,哪里知dào
她突然发疯?白君泽脚下一歪,看似不经意,实则有意替花色挡了鞭子。
皮鞭劈在背上的声音让花色一惊,回过头便看见白君泽略微蹙着眉。白君泽见花色回过头来给了个安抚的表情,花色一时也不知dào
说些什么,将头低了下去。
那少女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小姑娘脾气不好,她带的几名壮汉看着也不像是善茬。白君泽如今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司大人,那些人自然没有讨好白君泽的义务。
若是那些人将冒犯的人扔在地上,白君泽可能会信她是真的要放人。可是她身后的汉子们很默契的将被绑着的人放下来扶着,却是没有将人扔到地上……这点怎么也说不通……
至于小姑娘好好的说白君泽愚弄他也是可以理解。这小姑娘见白君泽长的不错才卖了白君泽面子,想赢得白君泽好感,之后有没有后续,这些白君泽不清楚。不过如今白君泽却是将那人带走,而且身边还有一名女子……这么一来,两处都没有讨到便宜,那小姑娘便生出气性来。
可是人家总不好说这些吧?
小姑娘也是个怜香惜玉的,挥鞭子的时候是朝着花色去的,哪里知dào
白君泽身子一歪就吃了这一鞭子。当下又气又急,虎着脸喝道:“谁让你自己撞上来的。”
这小姑娘也不知dào
是哪家的?这般厉害!
白君泽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如今既然已经管了自然不能做了白用功。此番虽说救得了人一时,但是眼前的女子若不是诚心放人,只怕日后还是会出乱子。
想着,白君泽放下那名尚且清醒的汉子,疾步走向花色那里道:“小姐,可有伤着哪里?”
花色一愣,到底是玲珑心思,稍稍昂起头做出一副小姐派头道:“无事,你当心些。”
二人本来就是说与那些人听的,他们自然不会没有听到。花色余光见他们面面相觑,显然也是被这情形唬住了。
那小姐见白君泽如此,冷哼一声道:“穿成这般模样还敢说自己是哪家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那些壮汉好像也是反映过来,全都哈哈大笑。
那小姑娘依旧不依不饶道:“再说,你即便是哪家小姐,本姑娘怕你不成?穿成这般模样,只带了一位长相姣好的男子……莫不是私奔出来的吧?”说着露出一抹讥笑。
不仅是花色,此刻就连白君泽也是蹙起眉头。二人还不至于被这样的名头惹恼了去。只是见这女子说话无遮无拦,好似并不惧怕得罪权势一般……这样的女子家室应该是厉害的,可是二人丝毫没有想起来在哪里听过或者见过这名女子。花色不与千金小姐们走动也就算了,白君泽却是也没有听说过……实在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