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真假假

  秋天熙说话的时候声调没有丝毫的示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才惹得那些稍大的孩子们更加不悦,竟是动起手来。花色正要前去阻止,哪里知dào
  已经有人先一步出声喝止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孩子们俱是一愣,随即轰散开来,只有秋天熙一人不紧不慢的向院子外面走来。
  那出声喝止之人走上前去,正好停在亮处。花色见到此人时明显一愣。这人……这人不是苏卿么?方才苏卿喝声花色还说有些熟悉,哪里想到竟是苏卿!
  苏卿上前两步对着秋天熙颔首道:“少主!”秋天熙“嗯”一声,丝毫不见在花色面前的小儿姿态,这模样一如花色与他初见时候。
  如今让花色惊叹的不是秋天熙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的姿态,而是苏卿……苏卿竟是唤秋天熙为少主?花色是知dào
  苏卿如今在卉城之中的。先前苏卿向花色辞别时候便说来卉城,况且搬出神司府的时候哥哥也曾说过遇见苏卿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实在是让花色颇为诧异。
  想当初,苏卿的态度极为偏执,不喜官场之人已经不是花色一人能明确感觉到。哥哥当时说的时候徐粲然也是在的,徐粲然听过与花色的反应一样,都是满脸不可思议。
  春柳小镇的灭门之灾,徐粲然也是亲身经lì
  的,都知dào
  是刑部之人为之。可是春试的时候苏卿却是面色无常的与刑部之人相处,听说苏卿还在刑部做事……
  如今在秋家看见苏卿,花色还真是说不出来心中的滋味。
  花色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院子已经又进了一人。来人正是披散着头发的秋木析。原来在院中的二人看见秋木析后抱拳行礼道:
  “爹爹!”
  “主子!”
  花色这才知dào
  秋天熙竟是秋木析的孩子。只是不知dào
  这些年来秋家人是怎么向外面介shào
  秋天熙此人的。
  秋木析好似心情不错,丝毫没有沉稳的模样将秋天熙抱起来,笑嘻嘻道:“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呢?可是想爹爹了?”秋天熙面上一阵别扭,左躲右避才没有让秋木析捏到自己的脸。
  苏卿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到。秋木析笑闹过后对苏卿道:“今日已是不早了。你回去罢!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苏卿应下,抱拳后退了下去。
  只余秋天熙父子二人的时候,秋木析笑着捏了捏秋天熙的鼻子说:“今日可是又有人欺负你了?与爹爹说说。”
  秋天熙一阵无奈,躲也躲不过,嗡着声音回答:“他们说我没有爹爹没有娘亲,是野种。”花色虽不知dào
  秋家恩怨。但是孩童嘴中说出来的坏话,孩子们大多不知dào
  它的意义。
  如此可见教会他们这句坏话的大人才是真zhèng
  的歹人心肠。对孩子用这样侮辱性的词句,此人的德行可见一般。
  秋木析听儿子说了这样的话丝毫没有变了脸色,依旧逗弄着怀中的孩子道:“可要爹爹替你报仇?”
  秋天熙委委屈屈的模样实在是看着可怜,但是坚定的摇头道:“不用!他们诋毁我便是因为我比他们优秀。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没必要花时间对付。”
  一席话说的秋木析又是将怀中的孩子好好折腾了一番道:“这些话你跟谁学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模样,这般嚣张的语气到底像谁啊?”虽说是抱怨的话,但是丝毫没有看出来不满。
  秋木析又是逗弄了秋天熙一会,花色站在阴影处动弹不得,若是一开始便出去的话还好,如今已经站了这么许久,显然是已经错过了出去的机会了。只怕自己这么一出去实在不好与秋天熙父子解释原因,但是天色已经不早。那方徐粲然想必也已经快结束了,真是……
  花色轻叹一口气,谁知dào
  那方秋木析转过头来冷着脸喝道:“是谁?”
  花色一惊。抬眼见秋木析面上一片厉色,也不敢再躲,从阴影中走出来道:“本来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过来看看的,打扰二位实属无奈。”说着屈膝一礼,算做赔罪。
  见是花色,秋天熙挣扎着要下来。秋木析放过他,恢复成笑脸对花色道:“原来是花色姑娘。我还以为来了蟊贼!实在是失礼。”
  花色脸上一红,这人竟是丝毫不留情面。
  秋木析说完拉着已经下来的秋天熙道:“已经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恕不相送。”说着拉起秋天熙走了。
  花色脸上一阵难堪,这人真是……真是丝毫没有气度可言。浪费了一张不错的相貌!
  回去的时候,徐粲然果然已经收拾好了,看见花色过来道:“我们回去吧!”
  花色颔首,哪里还有待下去的脸皮。
  徐粲然见花色面色有些不好kàn
  道:“可是受了凉?可要缓缓再走?”
  花色摇摇头,道:“已经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二人携手离去,出了秋府大门已经有马车等在外面,与来时乘坐的马车不同,这一辆多了一些华丽的装饰。花色正不解呢,马车的帘子被人打开,白君泽从里面探出来道:“今日来看看允画,便想着等你们一起走。”
  花色侧脸去看徐粲然,徐粲然明显是知dào
  的样子。那么白君泽在这番话便是解释与花色听的了。徐粲然也是颔首道:“刚刚你不在,他过来坐了一会便走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等他们二人。
  三人都是熟识,徐粲然也不客气,对花色道:“外面风大,我们快些上去吧。”说着伸手去扶花色,花色也是自然的将手递到徐粲然的掌心,而后笑着对徐粲然点头致谢。
  二人的动作看在白君泽眼里,白君泽也只是当做没看见。三人上了马车后,车厢一阵诡异,不说徐粲然与白君泽关系尴尬,就是花色也与白君泽有些许不融洽。白君泽与徐粲然二人面对这坐下,花色一人却是倚在徐粲然背后的车厢上。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最近困得厉害,最后在马车摇摇晃晃中便睡了过去。
  花色睡过去后,徐粲然问白君泽道:“你与秋家走的近?宁皇心胸狭隘,你可莫要让他心中生了不快。”徐粲然的意思便是让白君泽注意与世家的交往。
  白君泽听后点点头,也没做声。马车内灯火通明,二人相对而坐,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徐粲然也不知dào
  想到什么感慨道:“当初年少,做事无所顾忌,如今却是有了想法也不敢轻易去尝试。也不知dào
  该夸自己长大了,还是该说自己缺了年少时候的勇气。”
  白君泽见徐粲然突然这般说话挑了挑眉,而后说了一句:“跟着心走就是。”声音沉稳,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反。
  徐粲然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倒忘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本来就不是被规矩束缚住的男子。若不然也不会一直对白芷念念不忘了。”说着好似想到年少时候,又说:“虽说你平日里看着中规中矩,甚至颇为无趣,但是做的事情向来都与你这人相反。当年可能也是因为这点我才喜欢你吧。”说着摇摇头,满脸艳羡。
  白君泽好似也想到了什么,嘴角挂上一抹浅笑。
  徐粲然见了笑道:“你该多笑笑的,如今这个样子怕是会引得无数小姑娘为你痴迷吧!”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闷笑出来。
  白君泽颇有些无奈,徐粲然当年也是这般,二人有了空闲的时候徐粲然总会拎着酒壶过来找白君泽喝酒,喝酒时候还会说一些“这般如此”的话。说的也不知dào
  是夸赞还是抱怨,但是每次白君泽也会搭理两句。
  如今这般模样,让二人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只是这次二人没有喝酒。又过了一会徐粲然没了话,车厢便恢复成了沉静。只有花色匀速的呼吸声响彻二人耳边。
  马车也不知dào
  走到了什么地方,突然晃动了一下。花色没有坐稳便从后面向徐粲然倒过来,刚好徐粲然因着晃动回身去看花色,这么一来,花色便跌进了徐粲然的怀里。
  花色睡得香沉,徐粲然见了突然便有些羡慕,戳了戳花色的脸颊,丝毫没吵醒花色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对白君泽道:“我向林兮之求娶花色,兮之也是同意了。虽说我们成亲不会大办,但到时候还是想请你过来聚上一聚。”
  消息说的突然,白君泽明显一愣。徐粲然难得见到白君泽失态,勾起嘴角笑道:“到时候请你做我们证婚人吧!人多热闹!”这后面的话明显是故yì
  为之的。
  谁知dào
  白君泽只是笑笑,除了刚刚听说消息后的惊讶,其余的丝毫没有表现出不妥来。徐粲然觉得无趣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刚好,马车也已经到了林府门前,徐粲然见花色睡得香沉便没有叫醒她,直接打横抱起花色,点头告别白君泽。
  白君泽看着二人向林府里面走去,直到徐粲然与花色背影消失在门内才让车夫驾车离开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