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秋木析

  只是林兮之还未踢到门,门已经缓缓开了,开门的正是花色,林兮之吓了一跳,慌忙改变力道生怕伤着花色。花色一愣道:“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林兮之站稳后看向花色道:“怎的敲了好半天门你也不应声?”
  花色一脸茫然道:“我没有听见,方才有些困了,便躺了一会。”说着低下头去,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三人这才松一口气。
  花色小声道:“方才将茶水倒在了衣服上因此才锁的门,之后便忘了,让哥哥担忧了。”之后又看向春久与香悦二人道:“也让你们二人担忧了。”
  春久与香悦连说不敢。而后知dào
  兄妹俩有话要说便识趣的退下。林兮之进了门之后确实看到外间有散乱放着的衣服,这才相信花色的话。
  花色顺着林兮之的视线看去,脸上一红,磨蹭着过去将衣服收了起来。而后替林兮之沏了一杯茶。
  林兮之摩挲着杯口有好多话到了嘴边,就是不知dào
  该怎么说。见花色静坐在自己对面垂着头一副贤淑的姿态叹了一口气道:“小时候我们时常一起玩耍,那时候你便如同假小子一般,娘亲还时常在爹面前抱怨,说我将你带成了男孩性子,为此我没少挨训。”说着想到小时候的场景,思绪竟是不知dào
  游去了哪里。
  花色见林兮之满脸感慨也是想到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光景,嘴角挂上一抹笑,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兄妹二人各是怀着心思,一时之间也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林兮之才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们兄妹二人之前许久未见。说来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离家数载,竟是一次也没有回去看望二老,也是知dào
  你到了适婚年纪,总想着二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便也不管不顾。如今却来做出兄长的模样事事替你拿主意……实在是羞愧不已。”
  林兮之这番话说的真真诚诚。语气也是真的羞愧不已。只是花色哪里这般想过?连忙安抚道:“哥哥说的哪里话?你出门游历之时爹爹便说过,做不出成绩不要回来。之后身为臣子自然有更多要事,回不来也是可以谅解的,再说哥哥不是时常寄信回来吗?”说着已经走到林兮之身边了,见林兮之满是懊恼之色,跪下身子俯在哥哥膝上道:“况且您是我兄长。长兄为父,花色只有你这么一位亲人,不听你的听谁的?”
  林兮之脸上一片动容,好半晌也不知dào
  下定了什么决心,挣扎道:“粲然过来与我说想娶你。你……你有什么想法?”
  花色叹息一声,见哥哥更多的是偏向自己的意愿便知dào
  他对徐粲然确实没有徐粲然的那般心思,也是,同为男子却相互喜欢,这岂不是乱了常伦?于是回答:“花色自然是愿意的。”
  林兮之看着花色的眼睛,见她不像是说谎才点头道:“也好!你们二人都是会医术,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说着站起身连招呼与未打便出了花色的房间。
  花色见哥哥这般模样,实在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于是只好装作不知目送他走远。
  到了傍晚徐粲然过来,看见花色便道:“你哥哥同意我们的婚事了。”脸上的表情花色形容不上来,花色猜想该是难过吧。
  二人说了一会话春久过来对着二人屈膝一礼道:“徐公子。秋府来人请您去一趟。”
  徐粲然颔首道:“这就来。”而后便向花色告辞。花色急忙拦住徐粲然问:“秋允画伤情怎样?”
  徐粲然回道:“还在高烧,我且去看看。”
  花色抿抿嘴,问徐粲然:“我可能同去?秋允画与我也算相识一场……”
  徐粲然听花色这么一说自然不会拒绝。他不太了解秋允画与花色二人的纠葛,若是知dào
  了……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替他医治了吧。花色暗自叹气,而后跟着徐粲然往外面走去。
  香悦见状匆忙拿了一件衣裳替花色披上道:“晚上风大,小姐莫要冻着。”花色道了声谢而后便紧跟着徐粲然往外面走去。
  因着是去治病。花色并未带春久与香悦二人。到了林府外面,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站在马车外面的是一名老人,显然是认识徐粲然的。对着徐粲然长鞠一躬道:“今日又要叨扰徐大夫了。”说完也不没问花色,对着花色鞠了一躬便请二人上马车。待二人上了马后,竟是亲自驾着马车往秋家赶去。倒是一旁的马夫没了用武之地。
  一路疾驰,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便到了秋府,老人家替二人打了帘子道:“请下马车。”
  二人下来后老人家又是匆匆地进了门,守门的家丁看见老人家抱拳齐声喊了一句:“管家您回来了!”原来这位亲自驭马的老人家竟是秋府的管家。
  徐粲然显然也是知dào
  的,见花色有些惊讶道:“他们请我们来,自然要以礼相待。我们还是早些进去吧,看老管家如此匆忙的样子想来怕是秋允画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花色应下,二人便跟着管家进了门。匆匆进门,花色连秋家大门立在哪一方位也是不知dào。二人进了门后走了好几百步才穿过厅堂外后院走去。秋允画的院子灯火通明,里面围了不少人,皆是对秋允画嘘寒问暖的模样。
  许是都见过徐粲然,看到徐粲然进门皆是识趣的让开。徐粲然进门便蹙紧了眉头,如今更是丝毫不客气地撵人道:“围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散开。”
  在这边围着的人大多都是老者,听了徐粲然的话俱是暗暗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想必也不是头一次领教徐粲然的脾气了。其实徐粲然脾气算是好的,若是唤作林莫老爷子,能直接把人骂出去。这些人唧唧喳喳围在病人周围哪里能让病人好好歇息了?
  有识趣的便退下了,还有一些装作没有听到徐粲然话,赖在那里不走。徐粲然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被门外之人撵了出去。
  来人披散着头发,一身劲装打扮。显然刚刚沐浴过。还未进门便冷着声音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虽然语气并不强烈,但让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人全都脖子一缩乖乖的请辞,管家也是抱拳出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花色的错觉,这些人好似很怕这位年轻的男子。因着如今光线并不强烈,男子又是被披散着的头发遮去了大半个面容,花色并未看清他的长相。
  待那些人走后,劲装男子才对着徐粲然二人抱拳道:“让二位见笑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还要叨扰二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一席话倒是说的客气。
  徐粲然好似并不讨厌此人,抱拳道:“秋公子客气,既然我已经收下这名病人,自是要负责到底的。”
  秋公子?花色一愣,这位便是这几日街头巷尾讨论的秋木析其人?原来确实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是个病弱的男子。
  秋木析见花色目光坦然的打量自己,轻声一笑道:“让女大夫见笑,秋某失仪了。实在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怕会对允画身体不利,因此才匆忙换了装过来。”
  花色这才惊觉自己太过随便了,脸上一红匆忙低下头。秋木析没有再将话题放在这个上面,直接对徐粲然说:“允画自昨日起便反复高烧,他近年来身子一向不错……就是不知dào
  如今怎的这般脆弱。”说着叹息一声。
  徐粲然点点头,而后将手探到秋允画的腕间,看了一会对花色道:“你也来看看。”
  花色应下,接替了徐粲然本来的位子专心把脉起来。过了一会花色才收手,对上徐粲然与秋木析面无表情的说:“怕是中了毒了。”
  徐粲然也是颔首道:“你与我得出同样的结论了。”而后对花色道:“你先出去,我先看看他的伤情。”
  花色知dào
  秋允画伤口在什么位置,脸一红便屈膝出了去。这里有徐粲然自己便不用装作坦然的面对尴尬位置的伤口了。
  出去后,花色便随便转了转,因着不是自己家的府邸,花色也只是很小心走了几步。回去的路也是清楚的记得。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叹气,不知dào
  这位让朝堂之上的官员们人心惶惶的秋家嫡子到底是怎样的人,若也是逃不过世俗纠缠,这样的人也不知dào
  能坚守本心、不同流合污到几时……
  正想着呢,花色听到一阵孩童们的争吵声,孩子们都还年幼,因此并不能分辨男声或是女声,不过这个时候一般不是该到睡觉时间了吗?这些孩子在做什么?
  因着好奇,花色便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顺着秋允画院子里微弱的灯火花色只能大概判断这里是另一座院子,有三两名稍稍大的孩童在欺负中间一名小孩。小孩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没有表现出一丝软弱。花色睁大眼睛看去,这人不是秋天熙是谁?
  秋天熙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怒气,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围住自己的孩子们道:“我要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