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求娶
花色听春久说话才回过神来,确实已经不早了。
“主子在外面等了许久……”香悦也是支支吾吾的说话,花色先是一愣,是了,今日哥哥也是在的。酒席已经散去多时,哥哥可不是等了许久。
花色站起身来道:“我们回罢。”说完在心里道:还真是将白君泽的话奉为圭臬了,若他今日不来,自己便一直等下去?真是可笑。
花色出门也无人阻止,三人畅通无阻的走到前院,林兮之正等在那里。看见说三人出来也没问缘由,只是笑着道:“今日可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花色心中一阵酸涩,扯出一抹强笑道:“好。”兄妹二人便并肩出了白府大门。
回去后,徐粲然与林千舫都在,好似在等二人用膳。徐粲然见到花色二人道:“今日辛苦了。”
林兮之一如既往的温和笑了笑道:“只是过去吃了一顿饭,哪里谈得上辛苦。”
众人入座后,花色有些情绪不佳。林千舫见了便说一些最近的见闻,大多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笑话。花色知dào
林千舫的用意,也极力的将情绪压下去。
用过膳后,下人过来情理桌子上的东西。待用上茶水后几人又是说着闲话,也不知怎么就说上人的品性这个话题。林千舫说:“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果然不假。”
徐粲然奇怪的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也知dào
你自己表里不一?”
自林千舫与徐粲然混熟后。这二人便有些不对盘。花色与徐粲然聊过林千舫,此人懂得韬光养晦,又是聪慧之人,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林千舫虽说是林家人,但是于花色来说还不如徐粲然可信。花色便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说与徐粲然听。徐粲然听后对林千舫绑走花色一事也是持有怀疑态度。因为与林巧巧感情深厚。在那时候展现自己的底线,仅这点便相当可疑。
况且那些林家人对族长这位子虎视眈眈,让花色不得不多想。告知徐粲然也是希望他能防备一些。花色居于内院,有些时候防不胜防。也是自那一日起,徐粲然对林千舫上了心,而且表现的也很明显。
林千舫毫不在意的笑笑。又说:“多一些防备总是没错的。”也不知说的是徐粲然还是说的自己。
林兮之却是微微点头,似是赞同林千舫的话。
林千舫又说:“没来卉城之前总是想着这里是皇城,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却又求之不得的圣地。”说着好笑的摇摇头,道:“如今才知dào
这卉城哪里是圣地啊,简直比之虎穴狼窝丝毫不逊色。”
林千舫说完。几人都是一阵沉默。这里的几位谁人不是深有体会?确实,众人只看到卉城华丽的外表,哪里知dào
它光鲜亮丽的表层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
“爹轻易不让我出门,总说我心思单纯。在那小镇上有他护着,随我成什么模样。就连我长成那般纨绔也丝毫不会训斥我什么。以前不懂事,觉得父亲溺爱于我,才让我长成了那般不成器的模样。”林千舫缓缓回忆起来。
林千舫早慧,小时候便展现出不凡来。可是父亲看到后总是暗自蹙眉。林千舫以为自己不够好,更是努力读书。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甚至父亲的笑脸变得更少。就连愚笨的小弟时常也能得到父亲的笑脸……为了引得父亲的关注。久而久之林千舫变养成了纨绔的模样。
也是那时候起父亲渐渐正眼看自己,虽然大多数都是颇为无奈,但依旧会为林千舫捅的篓子善后。
十二岁时候,林千舫带着弟弟出去玩,兄弟二人玩闹的过了天黑之前迷了路。二人冻得哆嗦时候听到几声哭喊,那时候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林千舫便带着弟弟一起向那哭喊的声音走去。
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名女子已经一头撞到树上断了气。站在旷野上的六七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谁冷哼一声道:“不识抬举。”
余下的人也是狠狠啐一口,相互笑了起来。那些人比林千舫大些。但也是半大的小子。
虽然林千舫寻日里喜欢恶作剧,但那也是捉个虫子吓人的程度,哪里敢杀人?那时候兄弟二人都是愣了,弟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林千舫怕他哭出来,伸手捂住弟弟的口鼻。只是二人依旧没有逃掉,被那些人发xiàn
了。
林千舫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场景,一群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兄弟二人面前。也不知dào
是谁说了一句:“啊!杀人犯!我看到了!小小年纪竟然学那些登徒子!”
余下的人默契大笑,怕他们二人说了不该说的,更是六七人齐手招呼林千舫兄弟。等二人奄奄一息时,捉了他们二人报官。
林千舫走在半路上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一切都成了定局。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弟弟竟然被那些围殴致死。那六七人因着惩治的是“暴徒”丝毫没有被惩戒。
再后来,父亲打点了三个月才将林千舫接回家去,家财几乎散尽。林千舫更是在家中躺了一年才好。那一年是林千舫最为平静的一年。每天除了想着如何复仇便没了其他念头,第一天备好了计划,第二天想出不足之处,推翻、完善。一天一天累计下来,近一年的时间,每日每日都在完善。
等出来后,林千舫便成了“头脑不太灵光的纨绔子弟”。不仅外面的人,就是自家人对林千舫也是嫌恶不已。
后来,那些杀人凶手自然每人都落了个凄惨下场。那时候林千舫没了复仇之后的快感,反而整日精神恹恹。林千舫父亲有所察觉,将林千舫领到书房说了一下午的话。说的都是关于小时候的回忆,句句动情。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句:“你们兄弟二人虽然调皮,但不是坏孩子。”
也是那句话让林千舫痛哭流涕,才将一年来的惧怕、委屈、不甘、忿恨狠狠哭了出来。哭过之后,林千舫并没有将事情说与父亲听。也是从那时候起,林千舫被父亲限制了自由。父亲宁愿自己变成真zhèng
的纨绔也不让自己走出小镇。
许是那时候林父便知dào
自家儿子非池中物,怕他总有一天逃离了自己为他撑起的安稳天空,见识外面凶险的世界。
也不知dào
怎么的,林千舫便想起自己成年时候与父亲醉在桌上,父亲说的话——我只希望你平安。
“令尊本也是卉城人士,后来迁居至林家旁系,自然见识的比旁人多。”林兮由衷的说了一句。既不是安抚林千舫也不是赞美林千舫的父亲。
林兮之这般说话,林千舫反倒得了安慰,道:“是啊,父亲就是知dào
外面世界险恶才不愿意我独身出来的。”说着叹了口气,内心满是愧疚。
林千舫能有此感悟也是好事,但是林兮之并不发表任何意见,每位家长对待孩子的教育方式和期望都是不同的,林兮之的父亲林金榭也是希望林兮之兄妹二人平安就好,但是却让林兮之独自出去历练,想让林兮之适应这个世界。两位父亲的选择的方式截然不同。
如今天色已黑,春久与香悦点燃烛火,茶水也已经换了两次。几人还没有散开的意思。
沉默好一会,林千舫站起身对着林兮之长鞠一躬道:“敢问族长,您对林千舫此人的印象如何?”
林兮之好像已经知dào
眼前之人要做什么,面上带了一丝严肃,也不知是不是烛光的缘故,花色好似见哥哥脸上有一丝挣扎。
林兮之半晌未说话,许久叹了一口气道:“有胆有色、人中龙凤,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这一句话并不是最好的评价,但是对于此时林千舫要求的事来说已是足够了。林千舫又是长鞠一躬道:“族长谬赞,飞黄腾达并不是千舫的愿望,只求一心人相互扶持终老。”说着一撩袍子单膝跪下道:“请族长割爱,将花色姑娘下嫁于我。”
花色一惊,忽的站起身,面上一片震惊。不仅花色,徐粲然也是面上大惊,而后便生出几分恼怒来道:“休想!”
林千舫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就如今来说林千舫对着林兮之下跪便是表达敬意,承认林兮之林家族长的身份了。
花色也是知dào
林千舫的意思,起先,林千舫可能还有与哥哥一拼的意思,如今是什么意思?竟是为了要求娶自己放qì
了族长的位子?
花色不知所措的看向哥哥。
林兮之却是没有一口拒绝林千舫,好半晌,室内一片宁静,花色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徐粲然蹙着眉头道:“兮之!”撕扯的竟是破了音。
林兮之好半晌没有动作,花色却是知dào
哥哥在认真思考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