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面圣
花色性子沉闷,小孩子喜欢闹腾,有秦钦在也是多聚一些人气。
这一日还是一样,小孩子也不似大人一般戒心重,很容易就和花色三人打成一片。春久与香悦很是喜欢逗弄孩子,与秦钦一块玩耍,院子里笑声一片。花色与子环坐在院子中,看着那三人面上挂着笑。这春意正浓的时节,做什么都是让人心情愉快的。花色正坐着呢,外面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向这般走来,春久与香悦便自然的停了下来,看向院门口。
有小厮过来请安,匆忙道:“姑娘,请您梳妆更衣,爷半刻钟便到。”
花色一怔,白君泽来这边从来不会差人专门报信的,这还是头一遭,因此花色甚是不解。子环确实明白的,站起身匆忙道:“姑娘,爷怕是要带你进宫。”
这一句话说完,春久与香悦就乱了套了,两人慌乱的将孩子交与子环,而后匆匆进了屋子几乎是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子环在这的几天,曾经将宁皇夸赞花色一事津津乐道的说与二人听。二人听了后自是觉得有些唏嘘,毕竟是自家姑娘,能得到皇帝的夸奖那自是一项殊荣。但是听是一回事,真zhèng
参与又是另一回事,如今听到可能要再次见到皇帝自然不敢懈怠。
花色扶着子环进屋,见那二人手忙脚乱的样子一阵好笑。子环也是忍禁不俊,当年自己听到后差不多也是这般光景吧?想着,子环对二人道:“你们往右边箱子翻找。”
二人得到指点。匆忙打开右边的箱子,里面都是一些华丽的衣裳,首饰自然不是与衣裳放在一起的。子环亲自走向梳妆台,打开匣子挑选起首饰来。
因着花色许久不住这里,衣服都是几年前的。如今的花色比起那时候还瘦了些,春久与香悦二人翻找了许久也未找见合适的。子环那方也是,首饰都是几年前的样式,如今拿出来只怕让人看了笑话。因此不免有些愁眉苦脸,看向花色那方也是带了几分委屈。
花色只是觉得那三人小题大做,宁皇后宫之中只有白芷一后。皇后娘娘的服饰打扮寻常人家的妇人自然不能比。就是穿了也就穿了,哪里来那么多讲究?再说,若是不去后宫呢?若还是和之前那般相同,男子谁会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这三人真真是小题大做!
花色不介yì
那三人却是不肯,不管如何进宫是一件大事。总不能失了体面,花色失了体面便是白君泽失了体面,总要造人诟病的。子环在白君泽身旁待了那么长时间什么没有见过?总不能在小事上被人使了绊子。
至于春久与香悦二人的想法便更为简单:好歹是林家人,总不能叫人小瞧了去!三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折腾许久,直至白君泽进了门花色身上还是穿着今早的衣服。
三人还在翻找着衣服,俱是没有看见白君泽已经站在门外。花色看见便对着白君泽屈膝行礼道了声安好。
白君泽见那三人那般模样挑眉,而后看向花色。
花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白君泽便了然。而后也是颇有些哭笑不。
花色见他没有开口说话道:“若是无碍我便穿着一身吧。”
白君泽看来也是不在意的。点点头道:“我有话交代你。”
二人便相携离去,留那不知情的三人继xù
忙碌着。
走在通往宫门的青石路上,花色脑中思绪翻飞。白君泽说要交代花色一些话,但实jì
上并未说什么。至少花色没听出来他想表达什么。如此可不是并未没有说?
白君泽确实是过来带花色入宫的,只是将情况大概的讲解了一番,说是哥哥如今在宫中,让花色一道过去。白君泽还说:“你若是有想说的直说便成。”皇宫之内,话岂能乱说?因此。这白君泽交代的话花色确实不知dào
他的用意。
到了宫门,马车不便行走。白君泽下了马车后伸手搀扶花色。花色先是一愣,虽然不知dào
白君泽是何用意。但还是将手覆上白君泽的掌心。
白君泽的手一直都有些冰凉,至少花色碰到的时候从来都不是暖的。花色知dào
他从小身体便不好,过了这么多年也是没有养回来,之前还多有担心,如今却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
宫门外有一身穿宫服之人守在那里,见到二人匆匆迎了上来道:“恭候多时,二位请!”说着退后一步为二人让出路来。
白君泽微微颔首便与那宫人擦肩而过,花色只能跟上。因为下了马车后白君泽便未放开花色的手……
白君泽与花色二人到了宫殿大门外便老实的候着,那过来迎二人的宫人对着白君泽与花色匆匆行一礼,小碎步进了偏厅。不一会有人唱道:
“神司大人到!”竟是没有喊花色的名字。
白君泽不管那么多,牵着花色便进了议事厅。
如今已是未时,寻常这个时候百官早已下了宫门前往机构署事去了。如今这议事厅却是挤满了人,花色不敢胡乱观看,只是手心已经汗湿一片。花色余光看见哥哥也在,除了哥哥外还有几人穿着寻常的服饰,皆是年轻人。花色自然不知所以。
“神司大人可是怕我吃了你的美人?”花色与白君泽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见飒禁在龙椅上调侃。众人哄笑出声。花色脸皮本来就薄,如今更是红了一片。想到刚刚是由白君泽牵着自己进门的,虽然跨了门槛白君泽便放开了,只是好似全都被人看到了。二人的一举一动从进了宫门便有人监视,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也是正常。
宁皇了解白君泽的脾气,知dào
他不会解释,因此叹了声气道:“神司大人与花色姑娘倒是恩爱。”
这一称呼让在一旁的林兮之轻微的蹙眉。帝王家的一句话说出来那都是有用意的,白君泽已经是如此维护花色,这宁皇这般说话到底有什么盘算?
宁皇又道:“花色姑娘,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花色已经跪在地上,听闻此言更是俯下身去回道:“吾皇万岁。”这般回话根本就是驴头不对马嘴,但是花色却知dào
不能叫宁皇牵了鼻子。
这般场景,刚刚的话花色哪里看不出来暗潮涌动?只盼着自己不要说错什么话惹了麻烦上身才好。
“姑娘是神司大人的娇客,快些起来。”说着挥手竟是让人搀扶花色起身。
堂下之人面色各异,白君泽依旧不为所动。花色却是听出来不对劲。宁皇这般说话,岂不是指责白君泽的不是?白君泽只是臣子,宁皇才是君主,哪有君主不能得罪臣子的?这岂不是指责白君泽有叛逆之心?
如今在众人眼里花色与白君泽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若是白君泽有个不是,自己岂不是同谋?如此一想花色冷汗便下来了。但是又不敢乱说话,生怕让人挑了毛病,只好装作听不懂,羞涩的笑笑。
宁皇又道:“花色姑娘,右边之人你可认得?”
花色不用看也知dào
他问的是林兮之,点头道:“家兄!”但是想到哥哥在战场上不凡的表现,又不敢说出他的全名,真真是为难不已。只是一会,便出了不少汗。
“学生林氏兮之见过宁皇,吾皇万岁。”说着拜倒下去。
林兮之的话说完,听到不少倒吸气的声音。且不论这林姓与当年那个权倾朝野的林氏有什么关联。
宁国先皇在世时对林家颇有不满,如今的宁皇受先皇影响,对林家也是颇有不喜,这学子倒是胆子大!哪里是林兮之胆子大?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况且若不爆出名讳,后面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宁皇听到林兮之说这话无甚表情,只是“哦?”一声,而后对着刘友问道:“你又是何人?”
刘友如今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纵火一事确实是他所为,当时只不过出口恶气。看到林兮之与林千舫无恙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也没想到再做些什么。谁知dào
被报了官?
报官其实是小事一桩,凭着父亲的权势,轻松摆平也就是两句话的事。谁知dào
公堂又出现一名指责自己荒唐事的另一人。那府尹也是个讨人厌的,不巴结自己就算了,还以官小做不了大主为由将自己送到了刑部。在知dào
事情闹大了之后刘友也曾向父亲求救过,只是一直没有回应。如此又是一番折腾便进了金銮殿……
若是只在地方解决还好,到了金銮殿自己父亲那小小的官职怎么能替自己摆平罪状?越想越是害pà
,刘友恨不得就此钻进那个地缝里不被人发xiàn
才好。如今被高位上的皇帝一问更是丝毫形象全无的趴在地上,面上涕泗横流哭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我是冤枉的,冤枉的。”真真是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