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纠纷

  渐渐地有人被惊醒,而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这院子的三人也被吵醒,醒来见林兮之二人坐在石椅上置若罔闻的模样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披着衣袍前去救火,将二人丢在原地。
  “自家院子被烧了你就没有一点反应?”林千舫见林兮之丝毫不为所动,好奇的问。
  林兮之难得的回道:“死物而已,若太过在意反而惹人注意。”
  林千舫笑笑,未做声。
  这一夜又是一个不眠夜。到了寅时官府的人终于到了,也不知是哪个学子派人去报的官。官差过来带走林兮之与林千舫,还将那刘姓的学子一并带走。
  衙门还没有开门,那些官差又不敢得罪这三人,好言相对的与三人道:“诸位若是不嫌弃便去小的们房里将就一宿,等天亮了再作打算可好?”
  那刘姓学子横目冷对,自是不愿意。
  见他不愿意,林兮之与林千舫倒是回差役道:“如此叨扰了。”而后几人便将那刘姓学子丢在大堂之上,其余的都回去歇息了。
  天亮时,有衙役过来敲门,林兮之反正是没有睡着,稍稍一收拾便跟着衙役一道出去了。七转八转终于来到大堂之上,坐在案台后的大人老神在在的坐着,见到林兮之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
  坐在下方的师爷见状使了好几个眼色,可惜那堂上的老爷并没有收到。
  林兮之觉得好笑,拱拱手道:“小子林兮之。”
  那大人好似没听清一般,呆滞的眼神看向师爷确认道:“他说他姓什么?”
  师爷道:“他说姓林。”这姓氏在二十年前可能会掀起一场风波,但是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官府对这林姓也不是太过在意。只是其他林姓人为了避免麻烦向来都是能避则避。倒是没有像林兮之这般丝毫不加遮掩的,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堂上大人听过之后点头,而后又是一拍惊堂木道:“林兮之。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这大人说话没有咄咄逼人,看着不是个计较的。
  这话问出。不用林兮之回答,那堂下文案前的师爷就小声提醒道:“这是来参加春试的学子。”
  大人好似听到了,清了清喉咙有些讪讪。因着今日起的晚了,故此没有问清事情大概就升了堂。
  正说着,那方林千舫也是进了门。与他同行的是刘姓学子,看他脸色不虞,想来是因为之前休息的地方不是很称心。二人进来后也只是拱拱手并没有下跪。
  堂上的老大人哪里还不明白?叹了一口气问堂下师爷道:“你来说说。”这让他说的自然是事情始末。
  师爷也只是知dào
  个大概,只是说林兮之与林千舫二人的屋子走水了。有人报官说是同一个院子的刘友蓄意纵火。
  师爷还没说完刘友便当堂跳了起来骂道:“信口胡诌!”
  师爷落了个不自在,缩缩脖子坐了回去。堂上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刘友好似根本不惧一般,对着堂上大人道:“大人您可不要听信谗言。俗话说捉贼见赃,没有真凭实据大人这般断案刘友不服。”
  堂上的大人脸色一下便拉了下来。不理刘友问林兮之二人道:“你们且说来听听。”林千舫对着堂上大人拱拱手回话,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尤其是昨夜的纠纷更是说的绘声绘色。
  刘友在一旁涨红了脸,而后对着堂上的大人道:“信口雌黄!”
  林千舫不急不忙的又是对着堂上大人拱手道:“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请同住的学子们过来对峙。”
  刘友听了冷哼一声,理了理衣袖,露出一枚信物来。堂上的大人没有看到,堂下的师爷倒是看的清楚。脸色一变,对着堂上之人拼命使眼色。
  林千舫看了轻咳一声,示意师爷不要做的太明显。师爷见状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可是见自家老爷还是没有收到自己的暗示,一撩袍子走上前去在老爷耳边嘀咕起来。
  那大人见师爷上来已经很是不情愿了,听他嘀咕了一阵更是眉头紧蹙,半晌后师爷见自家老爷面色很是不好,讪讪一笑又是说了一句什么而后下来。
  刘友见状好似很是得yì
  ,胸膛也是挺起来,对上林兮之二人很是轻蔑一笑。
  林千舫啧啧两声,凑到林兮之面前道:“你说是他将我们送进牢里还是我们将他送进去?”
  林兮之扯扯嘴角,二人心照不宣。
  堂上的大人惊堂木一拍喝道:“来人。请证人。”
  堂下左右领命,道了声是便威风堂堂的出去了。师爷吓得脸色一白。讨好的看向刘友,而后又是拼命的向堂上大人使眼色。可怜本来就不甚明朗的表情。如今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
  中途请人是需yào
  时间的,堂上大人便一拍惊堂木稍做休息。师爷眼巴巴的瞅着大人终于走了,也是站起身,连文案也没来得及整理一溜烟小跑的也跟着去了。
  堂下左右也是稍作歇息,该干嘛干嘛去。只余林兮之、林千舫与刘友三人立在堂上。
  那刘友轻蔑一笑道:“就是小爷真的纵火又如何?小爷有靠山,害pà
  了你们两个没用之人?”
  林千舫啧一声,没用理会。林兮之只是瞥了一眼刘友,而后便将人晾在一旁。那刘友自讨了个没趣,哼一声,抱臂坐在师爷的椅子上满脸傲居。
  不一会,衙役陆陆续续回来,师爷也是从后堂出来,见到刘友坐在自己椅子上先是一愣,而后赔笑着请他起身。
  刘友轻蔑的哼了一声,刚好被出来的大人看的仔细。那大人好似不是个怕事的,见状满脸不悦,坐到堂上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显然是呵斥刘友的。刘友被大人这么一呵斥,自是要站起身的,脸上的表情也是不用多说,定是不好kàn。
  林千舫见了轻笑一声,被刘友听到后冷哼一声。
  待几人站好,堂上的大人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请人证!”
  听了衙役传话有人进入公堂,来的人不少,有四人是进了里面的,还有几人站在公堂外,显然是过来看热闹的。
  那四人进来先是客气的行礼,道了声安好。堂上的大人见状暗暗点头,而后示意师爷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尽管师爷的说辞修饰了许多,依旧遮挡不了林千舫说的为事实。
  堂上老爷听了后,眉头蹙起对刘友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友回答:“家人为小子准bèi
  的银钱丢了,小子生些怒气也是很正常。只是这一点好似与昨夜走水一事毫无干系吧?”
  堂上大人一时没找到说辞,倒是师爷搭腔道:“是啊,愤nù
  也是人之常情,不能算做凭证!”
  堂上的大人瞪一眼师爷,师爷见了缩缩脖子赶忙闭嘴。
  刘友勾勾嘴角看向林兮之与林千舫二人,面上得色一览无余。林千舫也是勾勾嘴角,面上满是狡黠。
  林兮之不知dào
  林千舫想做什么,但是知dào
  没有好事,上前一步遮住林千舫的视线拱手对堂上的大人道:“大人,刘友其人,小人也!心腹狭隘,睚眦必报,因着有家族庇佑做起事来更是无法无天,还请大人莫要被他蒙蔽了去。”
  林兮之的话音刚落,站在堂外的几名学子也喊道:“是啊,这样的人哪里能成为国之栋梁?还请大人上书一封,免去他学子的身份。”
  刘友此次春试本就没有过第一轮,这些学子说的“免去他的学子身份”指的乃是刘友此后的学子身份。若是真的成了,刘友其人便再也不能参与学子考试,之后的仕途路算是断了。
  刘友一听自是愤nù
  ,指着堂外的几人道:“你们才是歹毒的心肠,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来害我?”
  正说着堂上的其中一名学子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么一哭惹得所有人都是一怔,而后俱是看向他。那学子哭了一会拿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堂上大人伏地跪下道:“先前这位学友说的对!刘友其人真真是小人也!我与他是同乡,十五岁时候此人在县上已是一霸。恃强凌弱无恶不作,我那可怜的小妹便是遭此人毒手,没想开,在房中自缢去了。那时候刘友父亲升了官职,举家搬迁……我就是想报仇也找不到人!老天有眼啊!让我在这里遇上了!”说着又是呜呜哭了起来。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案台后的大人却是眉头蹙紧,满脸气愤。
  那师爷听了这番话,面上一阵青白,指着跪在地上的学子喝道:“哪里来的浑人,竟敢胡言乱语!”
  堂上的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师爷!”师爷自知失言,但是又怕自家老爷开罪了刘大人会被报复,真真是为难不已,只一会功夫,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冷汗来。
  堂上的大人依旧蹙着眉头坐在椅子上。
  被指控的刘友却是变了脸色,指着跪在地上的学子道:“哪里来的疯狗?竟然敢编排小爷的不是!来人!还不给小爷将这人拉出去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