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商谈
况且那时一心全在白君泽身上,只顾着唉声叹气,又怎么会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事?
如今身旁的春久与香悦二人花色是十分信任的。虽说在邳国哥哥曾风光无限,但是后来辞官真真是净身出户。哥哥逃亡时这些留下来的人几乎跟着哥哥出生入死,既是过命之交花色又怎么信不过?
花色过来第二天便有人投贴拜访。花色知dào
会有人过来拜访,但是没想到会是与花色相看生厌的秋允画。
花色得到消息便收拾好准bèi
去见秋允画,心里也是明白秋允画过来的意思。大概是为了那稚童——秋天熙一事特意来道谢的。若说不是因为这事,那秋允画纯粹是过来挑花色的刺,花色只能说这人几年下来真是没有长进。
到了大厅,秋允画已经等在那里。见花色出来身子未动,依旧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花色也不与他计较,这里好歹是白府,花色没有拿乔的资本。
秋允画见花色没有作声,眼底闪过一抹得yì
,待端的够了才开口道:“我今日过来是为天熙一事,孩子年岁小,初时受惊没有异常,回了家后却是哭闹不止。都是在卉城,想必之后还是会见着,到时候还请你装作不认识。以免让小孩子想到不愉快的事情。”
秋允画对花色一向不客气,此次说话依旧也是颐指气使的语气。花色没有与他计较。不想让孩子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是假,害pà
因此得了惩罚才是真的吧,只是花色面上看不出来异常,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而后道:“秋公子若是没事便请回吧。”直接下起逐客令。
也是。既然二人都不喜对方,也没必多做纠缠。秋允画也是痛快,见花色同意了直接起身,连招呼也不打便出了大厅。
春久与香悦在一旁看的确实有些心惊胆寒,二人过来的路上听到下人们小声说着秋允画,讨论秋允画的大多都是女仆,说是此人与神司大人交好,是世家子。几年前参军,没有凭借世家之力谋得一官半职,如今已是卫千总。官拜从六品。
好歹也是官员,如今被花色这般对待,春久与香悦都是有些心惊胆寒。春久香悦二人对花色之前的纠葛不了解,只是如今见花色这般不客气,实实在在为她捏了把汗。好在秋允画没有在意。即便如此二人还是在花色耳边叨叨嚷嚷,想让花色注意些。
送走秋允画又有人过来,这次没有拿着拜帖,是白君泽带着过来的,客人共有两位:一位是与花色见过的郑幕之,另一位花色也是见过,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没有记住。此人便是宴仕。
恰好花色还在大厅,见到白君泽三人过来自是亲自迎上。郑幕之见了花色面上带着笑意对花色行礼道:“女公子安好。”
花色之前只是被这称呼惊到,如今却是明白其中的奥妙心里对郑幕之反应之快感到佩服,因此回礼真切实意的道:“郑公子安好。”
这方二人相互行礼,那方宴仕丝毫没有规矩可言的拽了拽白君泽的衣袖道:“这姑娘跟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长的一样啊!就是瘦了些……”
这话纯粹只是在调侃白君泽,毕竟郑幕之与花色二人的互动很显然就是相互认识的状态。
哪里知dào
白君泽丝毫没有回应。让宴仕凭白生出几分无力,最后还是上前对花色行礼道:“花色姑娘安好。”喊姑娘实在是因为不知dào
怎么称呼才好,白君泽的身份自是不会娶花色,只是喊姑娘……如今的年岁也实在是不搭。
花色不记得宴仕,郑幕之见花色面露疑惑便向花色介shào
道:“这是宴仕。宴席上一同承蒙女公子照料。”
花色了然,与宴仕回了一礼。不知dào
白君泽找着二人有什么事,花色又是屈膝一礼道:“花色便不打扰了。”
哪知白君泽开口道:“一起吧,总是要知dào
的。”说完自顾自地拔腿往后院走去。
宴仕见状也跟了上去,郑幕之对花色温和一笑,而后也随着那二人往后院走去。花色见状对春久与香悦二人颔首,春久香悦二人了然的回了屋子等花色回去,花色也随着白君泽一道去了书房。
到了地方,白君泽三人已经各据一方坐好。见花色过来,郑幕之客气的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花色坐下。
见人都到齐了白君泽开口道:“在座的都是世家之后,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白君泽这话一出,二人都是看向花色,花色本来是低着头的,闻言抬头看向白君泽。只是白君泽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话,丝毫不在意三人面上表情。
“宁皇废黜世家将近有四个月有余,成效甚微。接下来怕是会加大力度整治,到时候再生出一些不利与世家的传闻……世家怕是会一蹶不振。”白君泽缓缓道。
从飒禁当朝说要废黜世家以来,收效确实轻微。不说各大世家盘根错节,就是真的没了世家这一称谓,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世家子弟却多不胜数。那些在朝中任职的世家弟子,大多都是兢兢业业的做事,也没出什么岔子,就是因为他们身为世家便剥夺他们的官位这样实在是不服众,若是手段再强硬些怕是会带来极大地反弹。
正是如此,飒禁才在开春设立春试一案,选拔出来的人才自是要填补接下来的空缺。为了腾出位子,飒禁近期怕是会有大动作。
白家有没有世家称谓都不要紧,因此白家自是不会参与其中;秋家秋允画是得飒禁看中的也是可以排除。郑家本就已经归隐与他们也无甚关系。但是,有没有关系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废黜又是另一回事,宴家老爷子目光毒辣,向来明哲保身较多,如今却是破天荒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宴仕出入家门,想来也是知dào
世家一事已经是可以威胁到利益了。
花色自是不用说,林家后人。如今与白君泽一道来到书房议事更多的是代表哥哥。哥哥如今不知去向,花色总是要替哥哥了解一些东西。
“这宁国中盖着世家的帽子四处为世家抹黑之人到处都有,不仅如此,好将事情管到飒禁头上去了,也难怪飒禁要做这一项决定。”宴仕接话道。这话又是老生常谈的。
有,不行!没有,又不行!说到底还是一个“度”的问题。你指手画脚的事情与宁国有利,那再是不好听的话都是良言。但是相反,只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以世家名义向皇帝谏言,也难怪飒禁会动了废黜世家的念头。
花色见他们说话口无遮拦,心里暗暗为他们倒吸一口气。这些人这般明目张胆的也不怕隔墙有耳。
“闲话莫要说了,世家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绝大多数还是存了辅佐的责任。就要因着那些不足以重视的蹩脚子弟便放qì
多年来守护国家的世家子弟……这般无异于自断手脚。”郑幕之叹息一声,又道:“况且如今飒禁新培养出来的势力比之世家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世家的漏斗好歹从立国初直至现在才体现出来。而飒禁培育出的势力,如今才几年?便与世家一般漏洞百出,可见并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郑幕之说完,书房便陷入沉默。要说飒禁的势力便是培养出来的白君泽一脉以及周筠廷及其手下之人了。
神司这项工作性质与周筠廷的从根本上就不同,哪里有可比性?
“世家大多信奉离虬,宁皇确实不信,只怕废黜世家一脉过后便是要将神司府赶至宁国一角了。”这般,皇室便是真真zhèng
正的独裁。
“天神由来已久,宁国还未出现时便有的,飒禁若是真的那样做,到时候怕是会血流成河啊。”宴仕也跟着叹息。
怕的就是这个!
宁国百姓祖祖辈辈信奉的神都是离虬,这不仅是一个神话,还是一个根。一个民族连底蕴都没了还有什么意义?为了留住天神“离虬”到时候百姓们再生出动乱来……皇室那时已经没了可以禁锢的枷锁,只怕到时候将是一场灾难……
白君泽从进来后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心思也是沉重。与宁皇斡旋一事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白君泽已经做好准bèi
了。倒是周筠廷手下的势力如今才需yào
好好整顿,周筠廷如今是飒禁的助力,只是这个助力只助长歪风,这样的佞臣留不得……只是飒禁护的厉害,想要拉下来这个小人也是要费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