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刑部

  追查邓家一案的几人是刑部之人,直属于周筠廷。要说周筠廷其人也是宁国另一个可以媲美神司的人物。周筠廷出生清贫,幼时好学,十二岁便考取秀才,此后节节高升,一路过关斩将直至先帝面前。宁皇飒禁夺嫡时周筠廷已是朝中一员,虽然官职不高,却是见证了改朝换代的“老人”。
  先帝对飒禁不喜,致使堂堂皇子时常被人奚落。周筠廷出生寒门无背景、无势力也是被人排挤的对象,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飒禁为了性命踏上夺嫡的道路,周筠廷没少伸出援手。最后一次卷土重来更是因着周筠廷里应外合。
  宁皇飒禁登基后,颁布的第一条诏令便是鼓励寒子入仕。将寒子与世家子弟入仕的条件两极分化。成立专门考核世家的机制名曰:定晟司,大大减少世家连襟,将一些无用之人梳理出去。并且由周筠廷掌管定晟司司令一职位。
  世家之人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百年世家的底蕴比起周筠廷不知高了多少去,纷纷不服的写折子威胁宁皇辞去官位。谁知飒禁竟是准了,一时之间全国上下哗然。郑幕之的爷爷与父亲便是那时气急告老辞官。
  飒禁的此项举止,赞同的有,怒斥的有。周筠廷便是被逼上了风口浪尖,只是周筠廷的此后的举动很是让人意wài
  ,在风言风语时,顶着压力将定晟司这个机构办了起来。几年后定晟司走上正轨,赢得一片赞赏之声后却又向飒禁请辞。
  飒禁自是不会放他离去,在周筠廷执意中将他下放到刑部大牢成为看守罪犯的小小狱卒,便不再理会,此后周筠廷更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了刑部尚书的位子。
  周筠廷此人,算是宁国所有清贫寒子的异类吧。
  花色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当年白君泽年夜宴客时就有此人的名讳。听哥哥一番介shào
  ,花色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也不知修的哪门福气,竟是见过那么多厉害的人物。
  来垂柳小镇的刑部人士共三人,例行公事的问了一遍邓县令之前住的地方,又将邓家小姑娘的坟墓扒开验伤。一副公办公事的模样,却丝毫没有人情可言。小镇发生命案的时候很少,所以仵作便由大夫临时充当。如今老大夫去世,徐粲然作为县令更是不可能亲自上阵。小镇的人说花色会些医术,那三人差点要押着花色去验尸。
  花色也不是忌讳死人,只是那几人的态度让人不喜。最后还是郑幕之向三人推荐“林兮之”此人,三人才算放过花色。
  邓家姑娘根本就没有外伤,这是下葬前就看好的事实。那三位刑部之人不依不饶的让花士良将故去的小姑娘翻来覆去好几遍,让在一旁看着的花色也于心不忍。
  这些人虽说公事公办,但如此没有情可讲也是让人难以接受。揭棺第二日那三人匆忙走了,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如此没头没尾的走一遍过场,让徐粲然气的几乎要摔了桌子。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那些人纯粹只是敷衍了事。问邓县令之前的住处没有去勘察不说,将小姑娘的坟挖开三人也是站的远远的捂着鼻子。而且还不允许徐粲然再插手这个案件,如此怎么能将凶手抓住?
  就是花士良也生出几分火气来。看见郑幕之更是没了好脸色。郑幕之在刑部之人第一天出现的时候露了一下脸,此后皆是没有出现。但也听说了事情原委,所以只能讪讪地对花士良道:“这是渎职,待我回去定会将这件事上报上去。”
  徐粲然没好气地道:“上报上去?你一没官职,二没品衔,怎么上报?他们上面的人是听你的还是护着他们?这样的事还少?你能一一的告了去?”
  郑幕之尴尬的扯出一抹笑,也没反驳。想来这样的事也是看得多了。
  花士良叹一口气,郑重拒绝郑幕之的邀请道:“兮之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还请幕之莫要勉强与我了。”
  郑幕之也觉得理亏,没再提这样的话。
  等只剩三人时,花色问哥哥道:“你说他们这般作为,为什么没有人告发?”
  花士良未出声,倒是徐粲然在一旁反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没有人告发?”
  花色一呆,而后喃喃道:“有人告发?那为何……”
  徐粲然笑着道:“告没告发我不知dào
  ,但若是上下坑瀣一气凭你说破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
  花色惊了一下,表情许是别扭,让徐粲然看了笑得张狂。
  花士良虽然也是只手遮天的人,但是仅限于在邳国的势力,宁国的能人向来不缺,花士良也没有过问的打算,这件事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徐粲然的县令本来就是当着玩玩的,自刑部之人过来后也没了兴致。三分钟热度过后,时常抛开琐碎的小事,带着花色与花士良二人四处游山玩水去。花色知dào
  哥哥是为和亲而来,虽然希望哥哥事情能顺利,但是更想着垂柳能幸福。时常想着想着便出神去,叫徐粲然逮住好玩的游戏来。
  哥哥近些日子似乎不怎么忙,一直陪着花色二人四处玩耍。连徐粲然也说:“大忙人终于有了休息的日子。”
  拓坞国如今闭关锁国,在舞阳公主生辰前三日时才会请两国国宾入国。倒时必定又是一席明争暗斗,也不知到底谁能争取到拓坞国这块可口的美食。
  花色知dào
  垂柳的生辰,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本来应该最忙的时辰,哥哥却很清闲,也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并不想助邳国获得拓坞国。
  最清闲的莫过于徐粲然,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找些吃的喝的,而后搬出藤椅躺在阳光下晒太阳。有时拉着花色一起,还腾出一半的地方示意花色坐过去,一点也没有男女大防的观念。花士良看到也从不制止,只是带笑的看向二人,最后还是花色自己婉拒。这人也不知在怎样的环境下长成这般的。
  本应该无所事事的苏卿反而成了最忙的人,每日帮着管事的打扫庭院,与陈婆婆一起准bèi
  饭菜,闲时读书、写字,时不时请教花士良一些问题,从来没人制止,苏卿有不同意见还会与花士良争论一番,连花士良也夸赞苏卿是个可造之材,建议苏卿可以走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