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熟识

  新官上任第一日就烧了一把火,虽然火力不旺,但也足够小镇上的人喝一壶了。即使结果不了了之,阴影也算是在小镇人心中留下了。不得不说,徐灿然这一手段厉害。
  回去的路上垂柳对新来的县令百般夸赞。花色只是沉默不说话,脑子里千回百转。这些日子熟人频频出现,怕不是巧合。
  垂柳因着闯了祸回到家便老实的去做功课。教垂柳读书写字的本来是花色,但是苏卿来了后花色就将垂柳交与苏卿了。好在两人都没有意见,虽然偶尔会闹些不愉快,好在苏卿脾气不错,垂柳没有与之斗嘴的,事情往往也就过去了。
  花色进了院子,老大夫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见到花色进来不客气的道:“妇道人家开医馆能治的病也不多,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我也觉得没必要。”
  花色笑笑,上前替老大夫倒了一碗茶,回话道:“老先生的此话花色觉得不对。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职责,哪里来的那些忌讳?”花色知dào
  老大夫是关心,妇人治病救人在大多数时候确实不方便,但是因着避讳就断了救死扶伤的天性实在是因小失大,因此才反驳老大夫的话。老大夫接过花色的茶碗也没再说话,花色知dào
  他算是默认,长舒一口气。
  花色递过茶碗后抬脚向厨房走去,却被人叫住。回过身来便看见徐粲然站在门口,满是淘气的模样。
  花色连忙屈膝行礼唤了声:“县令大人安好。”
  老大夫听了花色的话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徐粲然却是变了表情,蹙起眉头道:“怎的这般见外?可是来的时候没有与你说,因此你生气了?”
  花色一阵诧异,这话说的好似自己与他有多熟似的……
  徐粲然上前牵过花色的手道:“我替你看看身子,身子好些了怎么不找我?我还特意空出时间等你呢。”
  花色哭笑不得,这人说他随性还真是较真?若不是今日他提起这么一出,谁还想的起来?徐粲然把脉把的认真,花色也不好挣脱开去,只好硬着头皮道:“看了大夫,身子好了不少,劳大人挂念。”
  徐粲然一咂嘴,满是不耐烦的道:“唤我粲然哥哥。”
  花色瞪着眼睛,真是不知dào
  怎么接话了。徐粲然看到花色的表情好像很是开心,揉了揉花色的头道:“果真是可爱。就是兮之不在我面前夸你我也喜欢你的。”
  花色此时已经神游出天际了,老大夫适时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叫花色回过神来。只见老大夫死死盯着二人交握的手,一个劲的咳嗽,脸憋得通红,要是花色再不甩开徐粲然的手怕是要咳到天黑去。
  花色自己也反应过来,徐粲然不知什么时候不是把脉,而是把玩自己的手……花色涨红了脸,丝毫不客气的将另一只手里拎的半壶茶泼向徐粲然。
  好在徐粲然躲得及时,避开水后抱怨道:“你怎么能泼热水?若是我毁了容可怎么好?”也没有说重话,纯粹只是抱怨而已。
  花色泼完之后便有些后怕,见徐粲然没事,又有些恼怒,皱着眉头道:“男女授受不亲,徐大人这是做什么?”
  徐粲然有些许无辜道:“我看你手上有不少血痕,想着帮你调配些药,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花色到被徐粲然堵了话,一时也没了反驳的力qì
  ,瞪一眼徐粲然道:“大人还是请回去吧,庙小,容不下您这座大佛。”
  徐粲然也不介yì
  ,狡黠一笑道:“本官今日是过来体恤百姓,与你无关。”说着朗声喊道:“垂柳可在?”
  垂柳原先便听到这边的动静,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如今被点了名,立马跳出来道:“在呢,在呢。是谁喊我啊?”看见徐粲然后又装作惊讶的样子说:“哎呀!是县令大人啊!您怎么过来了?”
  表情假的让花色也觉得害臊。
  徐粲然说了一些问候的话,而后留在这里用起餐来。知dào
  花色想开医馆还满是诧异,听花色学了些医后也没再深问,只是给了几个实jì
  的意见,确实让花色受益不浅。
  吃过饭,徐粲然邀花色出去走走。花色没应,倒是垂柳在一旁帮着花色应下,而后拖着花色一道出了门。出了门便离花色与徐粲然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徐粲然笑道:“倒是个聪慧的。”
  花色笑笑,而后没有憋住,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徐粲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半天强忍住对着花色道:“你如今的表情真是与你哥哥一般模样。”
  花色一惊,原来徐粲然与哥哥是熟识的?许是花色表情太过明显,徐粲然又是笑的没了形象。惹得一旁的垂柳频频向这边探首。
  好半天徐粲然才收拾好心情道:“我与你哥哥是至交。总听他提起你,之前在宁国见着你时便想着认你,只是时机未到。”说着徐粲然清了清嗓子道:“你哥哥表字兮之,你怕是不知dào
  吧?这表字是我替他题的,你不知dào
  也是常情。”
  花色暗自点头,自己确实不知dào。
  徐粲然又说:“至于我,名字便是徐粲然,没有表字!我们宁国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徐粲然是宁国人?那为何之前成为邳国的使臣?想着花色也问了出来。
  徐粲然笑道:“受人之托而已。”旁的也没再解释。
  花色也没再问,又是走了一会,两人分道扬镳。花色与垂柳一起往家里走去。垂柳自然不会放过花色,逼着花色交代与徐粲然的关系。
  花色一阵无奈,没好气地问:“今日的文章可是做好了?”一句话将垂柳打发。
  要说徐粲然是花色哥哥的朋友,花色倒觉得没有违和,如此倒也解释了不少想不通的事。只是,既然哥哥之前便知dào
  自己在哪里又为什么不来与自己相认?越想越是乱,越乱越是没有头绪。
  不过往好了想,至少徐粲然在的这段时间自己也算是有后台的吧?这样药馆开起来也会容易的多。遇上疑难杂症之类的也可以向徐粲然讨教,反正,他看上去也很闲。
  花色想着便笑了出来。而后又觉得不对,徐粲然当初在朝堂之上出尽风头,没道理郑幕之不知dào?二人要是见上面……那如何解释?
  只是花色不知dào
  ,郑家一脉没有在朝为官的,这般担心实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