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伤
“何处来的宵小,还不速速离开。”
花色学不来那些富家子弟的张狂劲,只能绞尽脑汁回忆与哥哥一道看的话本上的词。
那些稍稍有些酒醒的男子们脸上尴尬不已。花色见状上前两步,那些男子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怎么还有人?”待花色立在马车上俯视众人时之前骂骂咧咧的男子歪着身子满脸不耐烦。
花色眉头一蹙,这人明显面色不善。见状花色蹲下身子做出准bèi
下车的姿势,等众人未有反应捏着手里匆忙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狠狠的往马臀刺去。
马吃痛,长嘶一声撒蹄奔了出去。
“这娘们一定是去报官了,赶紧抓住她。”花色听见后面有人声怒骂道。
此时花色死死抓着车沿,身子来回的晃动。心里却是长吁了一口气,马的速度很快,那些人被远远的甩在后面。说来还要感谢那车夫走的匆忙没有将马车绑缚在树上,要不然后果……
花色想起面色不善的那人,之前在小镇上也是遇到过这样的人。身无本事,却是满嘴的礼义廉耻,到处显示自己的不凡,结交一些看起来稍微有些家底的人,打着朋友名义蹭吃蹭喝。
好在刚刚那群人看起来都是心思纯良的。要是遇上如同小镇那般的狐朋狗友们,花色此番只怕要遭了毒手。
受惊的马跑了一阵就停了下来。花色满是歉意的安抚了一会马儿后才打量起来四周。四周依旧是白墙红瓦的建筑,花色说不好怎么形容,但是这样的屋子住的定都不是小户人家。
花色不敢确定沿路返回后那些人还在不在,只好牵着马缓步向其他方向走了起来。只盼着子环与其他人能找到自己。
越走天色越暗,天幕上挂满星星点点的星辰。入了夜天气倒不似白日里那般燥热,花色被夜风一吹,脸上覆面的纱巾晃晃悠悠的飞了出去。花色看着飘远的帕子发呆没有追回的意思。怕是刚刚慌乱中不小心系口松了所以才会被风一吹就散了。
又是过了许久,花色想着该是没有问题才沿路慢慢走了回去。到了附近果然没再见到那些人。花色壮着胆子学子环推开眼前的大门……
门是虚掩着的,花色轻轻推开一些,顺着门缝挤了进去。往里走了一段路,渐渐的有些血腥味。四周安静的可怕,花色紧了紧手中从马车上寻到的匕首。这是子环出门时从神司府带出来的。
刚到庭院就听到有脚步声,花色一惊,忙缩了缩身子躲到廊檐下,好在这院子里栽种了不少树木花草,花色本就瘦小,这么一躲完全不见踪迹。
花色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自然也不敢探首去看那些人。等过了许久那些人渐渐散了去花色才敢摸索着继xù
往前走。
一如花色所料,傍晚的信号是白君泽发出去的。花色看见白君泽时已经不知dào
该有什么情绪了。此时的白君泽依旧身着靛蓝色长袍,只是这靛蓝色长袍如今被血迹浸了一遍,而他身旁躺了不少尸体。
也不全是尸体,还有不少断肢残臂。花色面上已经毫无血色,可是看着白君泽上下起伏的微弱呼吸什么也顾不上,迈着步子向白君泽那边走去。
这里除了白君泽其他俱是身着赤红色衣袍的,被月光一照有些血腥的吓人。花色颤颤巍巍的摸索到白君泽身旁,刚使出力qì
想把白君泽扶起来就听见一声闷哼。
声音是从白君泽嗓子里传来的,在这个满是尸体的场景里花色被吓出一声冷汗,但是心里同时又是一喜。能出声至少确认人是活的。
“席……神司大人……您能说话吗?”花色抿了抿唇试探着问。
只是白君泽没有丝毫回应,让花色以为刚才的只是幻觉。到最后花色也不再祈望白君泽自己醒来走出去。小心翼翼的抓着白君泽的两只臂膀搭到自己肩上咬着牙背起白君泽往外拖。
花色与白君泽站到一起只堪堪及他的胸口。倒不是说白君泽有多高,花色本就在抽条的时候,而白君泽已过弱冠。只希望花色过些日子能把亏损的补将回来好好长长身体。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花色力qì
本就不大,如今还要拖着一人越过这些障碍物……花色连一步都未踏出就已经筋疲力尽。没办法,只好又将白君泽放回到地上,告了声阿弥陀佛把碍事的尸体往两边拖,分出一条路来。
等好不容易开了路花色已是满头大汗。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白君泽花色咬咬牙,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拖着人畅通无阻的走了出去。
花色长了个心眼,没有将马车放在门口。一是不确定会不会再出现刚刚那样的情况,二是怕里面真有什么事好有个逃跑的工具。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花色只得再次放下白君泽,向拐角的另一家胡同里将马车牵出来。车是牵出来了,只是怎么将人扶进马车又成了难题。
花色稍稍休息了片刻,爬进马车里找了些衣服将白君泽绑在自己背后。然后爬上马车将白君泽带上来就可以了。虽然是这样想的,只是花色往上爬时后面的人几次往下滑去。花色怕再摔着男人,只好解了捆着的衣服从后面抱起白君泽让他上半身趴在马车上,再一点一点挪动他的腿让他岌岌可危的吊在马车沿。再自己上去,拖拽着白君泽进了马车内。
等一切做好花色几乎要断了气。但是还不能松下气来,这个是非之地不能再待了。花色不会驾马车,但是牵着马走太慢不说,自己这满身血迹的被人看见了只怕要被扭去送官。
想了半晌,只能驱赶着马让它自己在道上走。马是有灵性的,之前被花色那么一刺有了些阴影,这次花色只是稍稍用力拍了拍它臀部,它就动了起来。马蹄声嗒嗒嗒的走在青花石板上,不急不缓。花色则进了车厢点起蜡,摸索着找出伤药。
花色不知dào
男人伤在什么地方,只好找了剪刀把衣服剪开。再托着蜡烛一点一点的从上往下寻找伤口。花色此时看着男人的身子丝毫歪心思都没有,也是,要是你看着满身血迹的男子还有什么绮丽的想法那也只能说你毫无人性。
男人的伤在左肩上,还差几许就到心脏的位子。因为男人流了不少血,上半身几乎看不见干净地方才使得花色找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