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缘由

  国祭大典举办将近半个月,正式的祭拜也就那么一天。花色如今回到原来的院子里又是与思君、子环二人为伴。二人依旧吵吵嚷嚷,花色看着热闹,从来都是浅笑着在一旁看她们二人互动。
  席木自那一日看见也就没了踪迹。花色猜想他该是有事需yào
  处理。具体的事情也能猜出个三四分,大概是皇帝陛下交代的任务吧。
  子环与思君二人说这国祭大典是每年都要举行的,时间在每年的三、四月份。席木在那座小镇一呆就是两年,中间就是不见了人影不出几天肯定又能看见他。但是国祭大典又要神司亲自主持,席木不可能有两个,只能说明其中有一人时假扮的。
  大概是为了方便做事。
  说起来这座府邸的名字被称为白府。花色回来时下了轿子看见的,花色是识字的,这点要多亏喜欢读书的哥哥,小的孩子总喜欢学着模仿大一点的孩子。花色爹爹见了觉得女儿聪明也就亲自教授她认字读书。
  门口是威风凛凛的两只石狮子,门环是金漆兽面锡环,花色听爹爹说过,这种门环只能是高官才能装饰的铺首。花色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更厉害的大官府邸,只是知dào
  一般门前装有这种铺首的都是厉害的。
  花色问过思君,思君一如既往的三缄其口,该做的做,不该说的绝不多说。子环还是那般咋咋呼呼,但是花色看见她就能想起那天羞愤的心情,也是不愿意多问的。
  到了立夏,花色身子已是大好。气色看上去也是不错,子环总是在思君面前炫耀:“看啊,我们又把姑娘养胖了些。”
  对于姑娘这个称呼,花色听着别扭。但是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曾经花色尝试着对思君说让她唤自己名字就好,谁知思君直直跪下问可是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夫人……这个称呼更是不对,花色与席木就连在小镇时也未曾去府衙递交文书,又哪来的名分可言?如今也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住在了白府……
  这天傍晚子环回了神司府,思君端着木盆里花色用过的水走了出去。有小姑娘急急忙忙进了花色的院子道:“姑娘,外面秋公子闹了起来,您快去看看吧。”
  花色拧着发丝的手僵在那里。自己这般衣衫不整不说不能见人了,就是真的出去了花色又怎么会认识什么秋公子?
  “管家呢?”花色面无表情的问。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花色别的本事没有长进,不形于色这一点倒是被逼的练了出来。
  小姑娘屈了一膝满是委屈的说:“管家不在,奴婢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姑娘的,姑娘您就去看看吧。”
  花色一时没了主意,不去,叫人家在府里闹了起来总归不好,去了,自己身份尴尬,怎么喝止过来闹事的人家。再说这秋公子又不知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小姑娘也是个眼力好的,看见花色犹豫不决,干脆拉了花色的手臂把人往外拽去。花色为了防止跌倒只能顺着小姑娘的力qì
  迈了脚。
  到了地方花色才知dào
  这秋公子是谁。分明是之前与席木喝酒的二位挚友。这秋公子便是那天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了。
  这秋公子是喝了不少酒,满身酒气的坐在地上,嘴里嚷嚷着:“快些让你们神司出来,陪小爷喝酒。”
  这白府的下人不多,如今这里倒是占了大半,大多都是站在一旁不敢上前。花色想这人应该是得罪不起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这许多人大为忌惮。毕竟,敢在神司大人府邸闹事的就没有几位。
  花色想起来之前思君与子环闲聊的几大世家,其中有一家就是姓秋,这人十有*就是那个秋家人。
  “赶紧去啊!一个个都傻了?愣着做什么?啊!?”秋公子双手乱舞着大叫。
  花色还未想好对策,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直直往前跌去。正好落入眼前醉汉的前面。花色只感觉一股冲鼻的酒气灌进鼻孔里,熏得人摸不着东南西北。此时比起难堪的情绪,花色更是羞忿。许是花色多想了,但是如今这般状况花色就是觉得是有人针对自己设的局。子环不在,思君也不在,身边能说得上话的没有一人。
  如今就是花色摔在地上也没有一人上前搀扶,倒是那秋公子扯住花色散落一地的秀发把花色拖行至眼前大声呵斥道:“没有听到吗?小爷让你叫白君泽出来!”
  花色耳畔的嘶吼声几乎湮灭了花色的听觉。头皮被扯得生疼,就是脸颊也在地上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只是花色此时脑子里最疑惑的是白君泽是谁?
  白君泽是谁?
  白君泽自然是这府邸的主人。这府邸是宁国神司大人的府邸,白君泽还能是谁?
  花色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心平气和。人的情绪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很冷静的。
  花色选了席木做丈夫,只是因为他看着不像小镇上的其他男人充满小家子气。花色也想过席木可能是谁家落魄的公子,但是从未想过会是这般遥不可及的身份。
  花色知dào
  席木的身份后心里是高兴的,就算他不再单单属于自己也是高兴的。穿着落魄衣衫被地痞**欺负的席木花色是心疼的,看得出来他的不凡却是没有本事助他一把。
  就算是让花色喝了那碗汤汁,花色难过的也只是那可怜的孩子。那孩子还有三两个月就可以看看这片世间了……
  就是被丢进府里不闻不问花色也是可以谅解的,公务繁忙总是这般……爹爹忙起来也是很难得见上一面的。
  这些所有的一切也抵不过花色此时伤心欲绝。总以为男人是有理由的……总是为他找着借口……
  却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笑话一场么?竟是……竟是连名字都不曾告知自己……
  难怪……难怪自己曾经问席木在哪时思君与子环二人怔怔地没有反应。她们哪是没有反应……根本就没有的名字,她们怎么反应的过来?
  爹爹就是再忙碌,总是要在家吃上一口早饭的……
  原来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么?
  “快点把白君泽给小爷叫出来!小爷倒要问问……问问他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说好要护白芷姐姐一生的,如今呢……白芷姐姐身中剧毒时他在哪……要不是……要不是飒禁及时寻了紫河车……白芷姐姐早就没了……没了……”
  紫河车也就是婴孩出生时的胎衣……
  “是两个月前寻到的紫河车吗?”花色听见自己问。
  秋公子此时倒是乖乖的回道:“是。”
  花色听到肯定的答复眼睛一闭,任由黑暗吞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