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硕脑仅存 永夜街市
剑气的长度，剑气的广度，剑气的力度，几乎都早已经被自己发展运用到了极限，每一剑可以说都是发挥了自身最大的作用，可依旧是徒劳无功，这样繁多的三寸剑气，无论是自己的肉身还是自己的湮灭剑气都已经难以驾驭。
人力终有穷尽时，三寸剑气来的太多了，多到自己依靠着神识领域也难以察觉，是神识不强，也是头脑运算难以企及。
也太快了，快到自己连最基本的挥剑动作，都跟不上要挥出荡去这些三寸剑气需要的湮灭剑气数量，更不要说依据剑法调整身姿，调整剑气流动韵律，调整吐纳，越到了需要仔细仔细再仔细的时候，却越发的疲于应对失了分寸。
“要么用剑解决问题，要么就干脆死在这好了。”这是老者的原话，燕均听在耳中，脑子却已经完全的跟不上了，因为此刻，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被集中在了那漫天的三寸剑海之上。
就这样又是几个呼吸，燕均当真就被那三寸剑气凌迟的就剩下一副枯骨挂着零星几点肉片，手中依旧紧握着一把黯淡无光的胎剑，那胎剑甚至连剑窍间气息的流动都微不可查起来，更不要说剑中圆环，漆黑一片，早已经平淡无奇。
“蠢货！实打实的蠢货！”外界，段无敌已经气得双目通红，骂来骂去却也只有那一句蠢货，这几息之间，段无敌这大骂就未停息，仿佛燕均真的做了什么极尽愚蠢的事情。
“唉！如今看来，是我失察了，想不到这小子偏的如此严重。”就连一旁的剑魂女童都猛地叹了一口气认了错，叹息过罢转身就消失在了房中。
“狗屁！什么叫偏的严重，这玩意儿还是剑修吗？砍砍砍，砍你大爷！这么会砍你怎么不去当个樵夫。蠢货！蠢货！”听了剑魂女童的话段无敌似乎更加生气，大骂了几声当即一把抓向虚空，下一刻燕均已经被其提在了手中。
此刻的燕均周身哪里还有什么肉片，就连左手手臂骨头与双腿腿骨都彻底的碎裂只剩下一两寸骨节证明着原先这里存在的东西，胎剑被紧紧的握在右手，只是此刻的胎剑已经彻底的化作了凡铁模样，在看不到半点灵动的气息。
“唉！或许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吧，这小子毕竟不是剑寻。”段无敌将燕均的骨架提在手中，气反倒消了许多，脸上失望之色倒也没有太多，反倒透漏着几分理所应当，在他的心中，剑寻似乎已是巅峰，至于燕均此番表现，也只能说理所应当。
当然，对于老者如此失望的一席话，燕均终究还是没有听到，在被老者拉出剑界之前，在被三寸剑气同时砍断双腿之前，燕均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意志，要是段无敌出手再晚上那么几分，恐怕燕均就要彻底交代在那剑界之中。
“他只是离开剑宗太久了，已经忘了剑修是什么样子了。”这一次，剑魂女童的声音却是从燕均的头脑中传了出来，此刻燕均肉身还算完好的也只有头这一块肉了。
“那就帮他想起来，正好，这永夜城有个好地方。”听了剑魂女童的话，段无敌这才脸色好了许多，似乎是想起了燕均在剑宗学习的时间短到与修士数千年上万年的寿命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不似剑寻那般的正牌剑宗子弟。
“哼！那任天机也是老了，这种样子放出来误人子弟不说，丢的可是我剑宗的脸面。”生过了燕均的气，任天机又莫名的将怒火转到了蚩尤剑宗如今的掌门如剑老者任天机的身上，不过倒霉的终究还是燕均，干脆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算了，先去找个人帮这小子疗伤，老夫可不会这种东西，你守好他的神魂，这小子神魂比肉身强出太多，别一时不慎散出体外，人魂可不比你剑魂，丢了可就难回来了，我可不想跑去幽冥内帮鬼东西呢求人帮忙。”说着，老者弯腰又一把提起了燕均，转身慢慢悠悠的出了门，就那么提着一副带着头的骨架子散布式的走上了大街。
老者到了主街，也不避讳，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街上散布，手中提着的也根本不像什么骨架，反而像是提了一副鸟笼，吹着口哨，悠哉悠哉，根本不担心送的慢些燕均就死在自己手里。
不过这到底是永夜城，这般诡异的景象放在大街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不适，每个人看着这景象都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看过一眼，便不会多看，更不会露出半分的好奇。
这条街显然不简单，来来往往竟然有大量的天仙，偶尔在街上某个角落还能看到一两位圣尊，不过地仙倒也不少，像是这城中一块没有境界限制的自由之地。
当然，这自由也只是对强者来说，老者走出不过百步，来来往往的人都或多或少身上沾染着血迹，四下店铺中卖着的东西，看上去也不像是新出之物，有缺口的法宝，皱皱巴巴的符篆，不过百步的距离就有一家贩卖奴隶的大店，也是这百步门面最为阔气的店铺，门口招揽生意的小生，女子颈部都戴着一条精致的项圈，比起枷锁更像是装饰，但终究是枷锁罢了。
其实奴隶店铺在这修真界也不算少见，几处黑市总有一处会贩卖奴隶，某些胆子大背景大些的连名门弟子都敢标价出售，嚣张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百步之内最特别的是一家医馆，要知道，修真界贩卖丹药的店铺多，医馆就是个新鲜玩意了，这年头打个架，输了要么就死在当场，能活也最多活个神魂，再惨些连神魂都活不下来。
至于赢了，也说不上什么好处，伤势也不见得就比输的人临死前差到哪里去，但是修士耐活啊，多半就吞两口丹药，专心恢复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真要是到了连丹药都吃不进，修炼恢复都不得的时候，也就离死不远了，哪里撑的到什么医馆。
医馆，在这修真界，就是个没客人的买卖，偏偏在这条街上，除了那奴隶铺子，就数这医馆门面最足，门口尽管看不到人影，窗口前早已经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各色身影，简直比闹市还要闹市。
段无敌到了医馆门口，倒是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站着，四下里巴望着，盯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影看，那眼神虽然谈不上杀意，可是也绝对说不上友好，被看到的人大白天的能活活打个冷颤，生气之余就想看看老者能耐，可是一眼扫来，别说能耐，修为都看不出来。
在这永夜城，看不出修为基本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于是气归气也只能默默一低头快步离开，这里人命最不值钱，被这种眼神盯上，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跑的快上两步，也担心反惹的那人气恼，把不怀好意的眼神变成了满是杀意的眼神。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另一个老者忽而出现在了段无敌身侧，那人一身血迹，穿的大褂也只有少数被动作遮挡的地方干干净净，身形健壮，大肚圆滚，手中提着一把闪烁着宝光的黑色小斧，像极了屠户。
“我说，老了老了就少出门，在这吓唬什么年轻人。他们吓死了没事，可我还等着赚钱呢，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挨个砍得剩个脑袋也行，比如你手里这个家伙一样，这么着啊，还值钱些。”说罢，那老者也不理会段无敌什么反应，用满是快要干结的血水的手拉着段无敌的衣袍就往店里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