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替父应战
训liàn
斗鸡的方法,无非是撵、跳、盘、抄、蹲、拉、推等,跟刘成方之前所做并无区别,但王菁拿了个大葫芦瓢出来,“喂食直接就这个,不能用碗,更不能让它啄硬东西。”
刘成方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鸡嘴的锐利。
见他肯听自己的,小团子未免就更用心了些,“我听说人家的斗鸡都给它喝大黄水。”
刘成方不信,专门给聂知县去了一封信。
聂知县并不在本地做县令,而是远在东京那边。
他热情洋溢地给昔日的手下写了封回信,告sù
他这斗鸡就是从东京那边传过来的,说那里的斗鸡分罩派,讲究血缘关系,一只斗鸡前五代的血缘关系都清清楚楚,同一罩派的鸡可以赠送,但不能相斗。罩派之间,可以相斗但不可以交换,更不可以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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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繁殖。玩斗鸡的人,一般练武,非常的讲义气,“论道不论亲”,若有人喜欢斗鸡,他们一般会赠送,但中途有事不能养了,必需送回,不能宰了吃掉……
聂知县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厚厚一大撂子,不仅提到罩派,更是详详细细地请了如何养斗鸡,如何挑选斗鸡,如何训liàn
,如何饲养。一封信看完,刘成方简直恨不得搬到东京那边去住才好。
当然,喂大黄水的事,聂知县也特意在问信中提了出来,“确有其事,这样则避免内热生疮。”
刘成方自此之后,对小团子说过的每一句话,又慎重了几分。
不过,有了聂知县的回信,王菁倒是省心了不少。
刘成方按照聂知县信中所说,开始对斗鸡“刷膘”……
日子晃晃悠悠,就到了来年的二月二。
“爹,带我去看看玩斗鸡的吧。”小团子说道。
这次斗鸡坑选在卧牛石西北的斗鸡坑里,那鸡坑椭圆形,底平而凹,周围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众人的神情十分兴奋。
不光参加斗鸡的人之间会有赌注,就是看家,也私下押注。俗话说,无利不早起。一般的鸡头家除了负责主持斗鸡,更重yào
的是做那地下赌庄的东家。
斗鸡以烧香计时,一寸细香烧完为一局,
刘成方将王菁放在了斗鸡炕最前面的边沿上,将斗鸡从鸡罩里取出来,抱在了怀里。很多大周人“爱鸡如子”,王菁的旁边,也有好几个抱着鸡等斗的鸡主。
几场斗下来,刘成方的斗鸡有输有赢,他将斗鸡抱到一边面无其事的喂水、调理,但心中却明白,自己这只斗鸡想赢过郑庆文,只怕是有些困难。
郑家的鸡头颅高昂,两腿杆直,气势十足,这是鸡子必胜之兆。而刘家的鸡子,见到郑家的鸡只接垂了头,往一边躲藏,估计就算上场,也跟本不会递嘴和起斗。
大家都是斗鸡的老手,这些话本是不必言明的,但是一个小媳妇偏偏笑嘻嘻地向刘成方道,“刘亭长,您准bèi
什么时候再把那二十亩地给赢回去啊?反正我哥跟我嫂子家也种不成,荒够五年,朝廷可就收回去了,怪可惜的。”
这小媳妇姓郑,是郑庆文的亲妹子。声音又尖,嗓门又大,引得周围的人全伸着脖子往这儿看。
郑氏早打算好了,刘成方再怎么着也是个亭长,众人面前总要保留几分脸面,万不会同自己吵起来,而挤在这里看斗鸡的,大多是些男人,一般都不好意思同她争辩。她这会儿就可着劲的闹,闹得那亭长做不成了才好。
她那嫂子大肖氏早跟她抱怨过了,“原来聂亭长在的时候,说要提拔你哥接他的位子的,不承想那刘家更会拍马屁,不声不响地提了他,就他家那八岁的娃,连我妹子都打了,真是惯得无法无天!”
刘成方也不是吃素的,听了郑氏这话,倒是当着大伙叹起气来,“也怪你哥心眼小,他就是不吭声,我也会把输掉的二百两银子和二十亩地契给他送去,偏他找了熊贵跟孟真这两个泼皮,银子被矮骡子劫了,田也种不成,我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听他提起熊贵和孟真,郑氏更高兴了,“人家都在传言,说孟真和熊贵是你们刘家弄死的,真以为是亭长就可以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了吗?”
刘成方知这女人想闹事,声音也大了起来,“熊贵和孟真这些年,打着讨债的名义不知玷.污了多少女人、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大家心里头都是雪亮的。他们跟外地的人贩子勾结,不知dào
偷了多少小孩卖掉,若是活着早该落网了,偏生是死的,真是死有余辜!没想到他的五亲六眷都不伸头替他们喊冤,你个不相干的女人倒是替他抱不平了。你若真有证据是我刘家的人弄死了他,大可去告官!若是不信刘某话的人,大可到知府衙门去查。”
此话一出,边上看热闹的人都议论起来,“哎呀,那熊贵和孟真,真是坏到骨头里去了!若真是刘家弄死了他,真是为咱们这十里八乡做好事了!”
又有人道:“咱们这亭长还是挺仗义的,给下属斗鸡,输了二话不出直接出银子,要是那不讲道理的,不仅不出银子,只怕还要给下属小鞋穿呢。”
“大老爷们儿来看斗鸡,个小媳妇也跑这里来看斗鸡,看就好好kàn
呗,又寻趁着找碴,要是我家的婆娘这么着,老子几个耳光煽她回去了。”
郑氏心里暗暗后悔,早知dào
就不扯出那俩个讨债鬼了,没想到这位刘亭长天天斗鸡走狗,为他说话的人还挺多的!不过她既然敢来,那就是豁出去这张脸皮了。
“刘亭长,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敢继xù
跟我哥斗鸡吗?输不起就输不起,还罗嗦这么一大堆没用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刘成方最爱脸面,正想说“斗鸡就斗鸡,刘某人敢玩就输得起”,不想坐在他旁边的王菁先开口了,道:“你哥是哪位?他想跟我爹斗鸡怎么自己不开口,尽把你给推出来丢人现眼?”
还真是丢人现眼。哪有下属的妹妹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上司对着干的?
郑庆文差点被自己的妹子蠢哭了,不由分说,照脸就是几个耳刮子,打完吼道:“滚!”
王菁自不会这么放过他们兄妹二人,“就是你们想跟我爹斗鸡吧?三月三,记得带上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