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黑蛇

  篝火如星，照亮了大半夜空。
  无数乘客席地而躺，细数着夜空中的繁星。
  有的则跟相伴而来的同伙嘻嘻哈哈聊着天，有的一脸心事搅动着篝火，有的四处张望，不知想在灯火阑珊处看到什么。
  紧张，亦或是期待。
  谁也不知道明天乃至后天会是怎样的情形。
  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是否能够迎来崭新的未来。
  从这一刻起，又是不是即将拥抱新的生活。
  彷徨、茫然、期待、兴奋……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无数篝火上空来回飘荡。
  “啪。”
  篝火堆里炸起些许火花。
  罗举起木棍，翻弄了下余柴。
  “像在集体露营。”他说。
  “一点也不像。”
  金看了眼周围，只有处处篝火和随地躺坐的人们。
  说是露营，这大片区域却不见任何帐篷，只有极远处才看得到大片帐篷。
  篝火与帐篷，如同划分出贫穷以身份地位的界线。
  罗笑了笑不再说话，眼中映着火光。
  他在想，同处一地的玛奇此刻正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是不是跟他一样，看着近在咫尺的篝火，然后想着彼此。
  如此深想下去，罗感到一丝愧疚，不禁偏头看向金，心想着这家伙当初是怎样心安理得去外面闯荡的。
  察觉到罗的目光，金顿时露出死鱼眼，很有经验的他默默留给了罗一个后脑勺。
  罗见状微微摇头，沉默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话说……黑猫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只是去通知比司吉，来回根本不用太久时间。
  想来，那家伙肯定是要吃饱喝足了才会回来。
  夜色渐深，身处此地的人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陆续睡去。
  之前还算喧闹的夜色，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
  罗和金的篝火还在顽强燃烧着，而他们两人也没什么睡意，压低着声音聊着些毫无营养的话。
  没多久时间，他们纷纷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一条黑烟循着地面而来，隐约像是一条小黑蛇。
  “这家伙总算回来了。”罗盯着蜿蜒而来的黑烟，却是黑猫。
  黑猫来到近前，变回原样，但体积只有拳头大小，旋即轻轻打了下嗝儿。
  他确实是吃饱喝足了才过来，因为他又不傻，知道罗这边的伙食会是怎么鸟样子。
  看了看地上的空罐子，他觉得的决定相当英明。
  罗一巴掌盖在了黑猫头上，不等黑猫作何反应，直接说道：“有事要你去办。”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黑猫双眼圆睁。
  罗说道：“少废话，限你一晚上的时间，找出希拉的位置。”
  黑猫撇嘴道：“好好好，但那么久不见，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认出她来。”
  “金。”
  罗听闻看向金。
  金会意，抬起手，操控着气绘出希拉的画像，彰显出相当厉害的操控力。
  黑猫看着金用气凭空画出来的肖像，记下来后，便再度变成黑烟，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命令黑猫去找希拉后，罗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浅层睡眠，反观金也是如此。
  这种环境，他们不可能睡得很沉。
  另一边，化作烟状的黑猫四处晃荡。
  虽然这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睡着了，但想要从十多万人里找到希拉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都是席地而坐，要是每一个人都有一顶帐篷，那黑猫不是得找到吐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黑猫扫荡了部分区域，一无所获。
  “去那边看看好了。”
  黑猫转动着小脑子，将找过的地方记在脑袋里，以免白费功夫。
  烟身紧贴着地面，蜿蜒游行。
  “嗯？”
  忽然间，黑猫疾停下来，长蛇般的烟态一瞬间收缩成圆团，紧压地面，看向某个位置。
  那里，有一团剩下些许火星的篝火，周围躺着七八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那是什么东西？”
  黑猫看到篝火旁的影子在轻微抖动着。
  黑烟中具现出一双银色瞳孔出来。
  瞳孔微缩间看到了那影子的真面目，却是三条黑色的小蛇，从火光的影子中钻了出来，然后向着旁边熟睡的人而去。
  小蛇钻入了熟睡之人的衣服内，片刻后又钻了出来，爬向了另外一个熟睡之人。
  没多久时间，三条小蛇返回篝火边上，钻入火光的阴影中，瞬间消失不见。
  黑猫警惕观察着篝火，耐心等了段时间，发现没有异样后，便去查看了下周围熟睡的人。
  “死了……”
  黑猫一连探查下来，躺在篝火旁的九个人全部都死了，面容安详，在沉睡中无声无息间死去。
  “是刚才那三条蛇干的。”
  黑猫再次看向篝火，哪还有黑蛇的踪迹，只有微弱火光所映照出的影子。
  “要回去罗那里，还是继续找希拉？”
  黑猫认真思考了会，并不认为这些从影子中钻出来的黑蛇会对罗和金造成威胁，加上这里的人就是死光了也与他无关，也就决定继续没心没肺的去找希拉。
  一夜过去，朝阳初升。
  很快，人群四周纷纷躁动起来。
  有人死了，而且还不少。
  一处熄灭的篝火旁，九具尸体安静躺在那里，周围挤满了人，盯着尸体议论纷纷。
  “让开，都给我让开！”
  粗暴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一支人数在二十人的军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是一个肚腩初显的微胖军官，挤开人群进来后，当即对着周围暴喝道：“当自己是沙丁鱼罐头吗？都给我散开点！”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照做，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也没有再挤成一堆。
  微胖军官这才蹲下来查看尸体，很快就在尸体的脖颈处发现了被蛇咬过的明显痕迹，只是伤口处不仅没有血迹，而且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凝血毒素吗？”
  微胖军官眉头微皱，又查看了其他尸体，发现每个尸体的死因都是一样的。
  与此同时，另外的军队也到了其他被发现的尸体旁，查明死因，脖颈上都有被蛇咬过的明显痕迹。
  信息很快统合起来，死亡时间是在五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两点左右，死者数量总共是九十九个，彼此间最远相隔两公里远。
  将所有发现尸体的位置串联起来后，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规律，只是零散又乱，且现场没有人见过蛇类动物。
  某个地方，罗和金看着从远处传来的议论纷纷的声音。
  “你怎么看？”罗问道。
  “是行凶者干的吧。”金回道。
  “那么，为什么会是九十九个，而不是九百九十九个，甚至更多？”罗有所猜测。
  “有很大概率是因为制约。”
  “嗯，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行凶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罗捏着下巴，其实只要不招惹到他们，这倒也没什么，跟他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