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刘协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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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铁轨的实验陷入停滞,凉国的工匠能够造出轨道,甚至比马越要求的更长都没有关系,但他们无法使两根铁轨完美契合地连接在一起。
  这说起来有些好笑,但事实就是这样,如今的铸铁技术能够制造大家伙,但却无法完美铸出两条首尾能够完美契合在一起的锁扣。
  不过这个问题在一名木匠提出楔子之后得到了改善。
  所谓木楔子便是木匠在制作器具时因为铁钉造价高昂不够实用而发明出独有的木隼技术,使用木块的勾连契合使木具完美契合在一起……不过这种工艺用在轨道上也有其缺点,木隼一经契合便无法拆卸,而契合的过程也因为铁轨的重量而变得非常费力。
  但无论如何,至少拥有了能够在地面上铺设的铁轨,随着各地收集弹性大的木料做枕之后马越就能看一看他所构想的轨道马车在高低起伏的坡道能够拥有多大的用处了。
  此外,这个冬天陇都的匠人们成功在陵水河畔的中上游分界处制作了一座烧铁高炉,这没什么困难的,仅仅是石料工艺罢了。这样的石高炉在冶铁工作上几乎与先前炼铁司那些高炉没有太大差别,这距离一座马越想象中的蒸汽高炉还差距很大。
  气缸在工匠大典中集思广益,很快便有了办法,而无论是大型鼓风机还是铁管、木轴还是飞轮都已完好制成,但蒸汽机运作不起来。
  因为没有担当木轴连接点活塞的合适材质,活塞需yào
  相对柔软,并且使用重量较轻的物质支撑,松胶倒是可以满足,但制作成本有些高,难以量产。而且合铸的铁管除了可能透气之外内部也很难打磨光滑……运用蒸汽能量的路无论对马越还算天下都还非常遥远。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件事努力到底,即便是在弥留之际只要能够出现蒸汽机的雏形哪怕效率再低都足矣令他含笑瞑目。
  他十分清楚,东方文明在近代被碾压的原因便是轻视工业,走到马越这一步,他思虑的很多东西已经不是生前的事了。如今的地位、权势,让这天下的一切都变得似乎唾手可得,他已经没有什么不满足了。
  真zhèng
  让他在这种时候在意的,是能为后人做多少事,以及将来自己在历史上会占据一个怎样的角色?
  在这个科技处处受限于生产力的时代,研究工业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耗资巨大却十分可能血本无归。
  可他深知,这一切他当仁不让!
  时代与文明的限制之下,无论生产力、科技,亦或是政治革新,都必须由上至下,因为封建时代的一切都建立在王朝之下。
  就连他这样一个王者做这些事情都显得有些吃力不讨好,难道要指望将革新技术的使命交给那些地主吗?
  尽管雇佣关系已经出现,小作坊生产却还仍旧把持在官办工厂的手中,马越无法将这种权力下放到百姓手里,他甚至都不愿将凉国的炼铁司交于外人之手。
  万一别人叛了呢?带着他的流水线作业、带着他的鼓风机,投奔别人去,无端给自己树立出强dà
  的敌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掌管佃户的豪强都不会费力去钻研新的农业技术,因为这未必是一条能够走通的路,况且现有的一切条件不是还不错嘛,几百顷地,几千号僮仆簇拥……拿有去搞技术的花销,完全可以再购置些许田地雇上十几个佃户……那可是实打实的收入。
  更何况,有这个条件的达官贵人,在现今时代都是什么人?诸侯,最不济也是野军阀,划地而治的王者才有如此条件……他们这些人更愿意把财货花费在招兵买马上。
  有刀有人有马,难道还发愁没有土地吗?
  就在这种环境之下,技术这种事别人是指望不上的。
  马越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文化、经济、军事、技术……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如今距离凉州书院成立已经有整整二十个年头、通西域的商路十二年、甚至凉州兵马的军事改革更是自马越领凉州牧时便已经大刀阔斧地开始。
  这一切……他等了太久太久,或许他的准bèi
  仍然不够,如今的凉国仍旧达不到掀起工业革mìng
  的标准,如今的文化也很难与宋明资本萌芽时期相比。
  但是他啊,等不下去了。
  每个清晨对着铜镜看到两鬓的白霜,尽管随着横行天下的军事力量不断激励着他的雄心壮志,可他却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的身体已经渐渐苍老了。
  苍老。
  ……
  河南尹,洛阳,皇宫。
  嘉德殿上。
  “滚,全都给朕滚出去!”
  殿内传出一个男人威严的嗓音,说起来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只不过如今却不知为何充满着怒火。
  随后,是一阵摔砸的声音。
  跪伏在地退出大殿的宫女与宦官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天知dào
  陛下又是怎么了……这年头儿皇帝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三天两头无端生气,脾气在这几年里逐年上升,几乎在随着年龄翻了倍地增长。
  中年老宦官倒退着捂着额头,陛下刚才突然间像炸毛了一样发起脾气,青铜酒樽一下子便砸在了老宦官的头上,甚至都根本不知dào
  自己那一点儿侍奉地不好了。偏偏,这事儿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唉。”老宦官叹了口气,做奴婢的被主子打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老宦官如今无比怀念三十年前他刚刚进宫的时候,那时候先帝还在世,亲待宦官,十三常侍皆封列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是何等威风?可看看如今的呢?
  张侯、赵侯都不在了,就连宦官中堪称武侯的蹇校尉也不在了……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
  如今的宦官经lì
  了宫门中的腥风血雨,活下来的都只是当年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在殿内受皇帝的气,出了大殿还有收士人武官的气……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比起这些,哪怕想当年一样受尽千夫所指,他们都愿意啊!
  “哎哟。”
  后退着,突然老宦官撞到了一个人,急忙回头,这一下子可是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低头认错,“曹丞相勿怪,曹丞相勿怪,老奴绝非有意。”
  在他身后被碰到的人,正是当今朝廷头号士人,袁本初之后总领朝政的丞相,曹孟德!
  “无妨,起来吧。”曹操眯缝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痕迹看了看额头泛红肿起一个大包宦官,柔声问道:“皇帝……又发怒了?”
  如今的曹操看上去比马越还有苍老几分,满头黑发中参杂着近半银丝,眼角都带上了不少皱纹,不过精神状态还是不错。掌握大权总揽朝政是个双刃剑,他会消耗人更多的精力,也会给人带来更多的威势。
  老宦官低头根本不敢看曹操,小声说道:“陛下今日饮了酒,不知怎么就……”
  “我明白了。”曹操探手示意宦官不必再说,看着宫女宦官战战兢兢地在外面立为两行的嘉德殿良久,又回过头看了看西面的方向,这才叹了口气快步向大殿走去。“我去劝劝皇帝,今后不要再给陛下酒水。”
  暗自在心头叹了口气,这刘协可当真是先帝的儿子,不过脾气倒比先帝好上不少。王美人死时曹操还在洛阳仕官,当时沸沸扬扬的传言说先帝走一步杀何皇后一奴婢的事情他也多少知dào。
  好在,这位皇帝至少还没杀人。
  曹操当然知dào
  刘协为什么发怒,他也十分清楚刘协心中的郁结,这一切都是因为前些日子上他在朝议上下达裁去官员的命令,以及……凉王马越。
  如今的洛阳已经成了一个傀儡zf……不,连傀儡都算不上,因为无论凉国还是江东,他们都不尊朝廷的号令,甚至都不需yào
  朝廷的力量。
  他们自己就能做好的事情,为什么还需yào
  扶植一个傀儡呢?
  而洛阳,却仍旧具备百官职能与上百号将军校尉、以及各式各样的官员……但他们现在根本起不到自己的作用啊,那么多官吏,朝廷却要不断地给他们提供俸禄,这些钱粮洛阳是养不起的,洛阳附近最肥沃的土地统统都掌握在大贵族的手里,不是朝廷。
  现在不是朝廷在养着那些文武百官,是曹操的兖州和刘备的荆州在养着他们。曹操当然要废除百官,不过控zhì
  区区方圆二百里土地的朝廷,凭什么养活那么多不做事的人?
  这也是曹操用了几乎数年才终于下定的决心,他要给朝堂来一次真zhèng
  的大换血,不如索性就撕破脸面,裁减各个官署,撤换各个长官,完全换成自己的幕僚……就洛阳这么大的地方,曹操自己的幕府就能把它管理第井井有条!
  当然,除了裁减官吏,曹操也认为刘协最近总是喝醉发脾气也与凉国横野将军甘兴霸前段时间在洛阳城下的所作所为有关。
  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能受得了如此的侮辱!被一个外将领兵围困皇都耀武扬威地,偏偏还吓得禁军不敢乱动。
  “陛下,您又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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