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走的俞老爷

  李夫人见状大急,伦起一巴掌劈头盖脸地打过去:“你个死丫头片子懂什么?哪是什么天意?分明就是她怕死,既然知dào
  怕死,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和那个什么人不清不楚,白白搅黄了大好的姻缘?有脸做出那样的事,竟然还怕死!你个死丫头给我走开,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小玉被一巴掌打倒在地,接着是李夫人那连珠炮一样的叫喊,李卉芷看得直发愣,她开始有点理解李小姐为什么要去死了,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下去,确实需yào
  脸皮有一定的厚度才行。
  所以据李卉芷判断,那位李小姐坏就坏在脸皮太薄,主母叫她去死,她立即就找根绳子上吊,要不要这么傻?至于自己?Noway!
  好不容易穿越一趟,还没好好正经看看帅哥,哪能就这么去死?再说死不死的,只有自己说了算,别人?想都别想。
  “哐当”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原来是院门被闯开,一个老头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李夫人瞬间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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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目标,立即启动开吼模式:“我说福伯,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毛毛燥燥的?咱们是大户人家,规矩还是要讲的……”
  原来这老头就是福伯啊!李卉芷想起了昨晚小玉哭哭啼啼地去求他,但是他……
  福伯等不及李夫人唠叨完,终于忍不住边喘边插嘴道:“夫人,夫人,俞老爷来了,俞老爷来了……”
  “什么?他现在就来了?在哪儿?拦下来没有?”李老爷大惊失色,眼前正在商量关于李卉芷的问题,俞老爷竟然就来了,这也来得太早了吧?至于吗?这是烧香诶,又不是来抢银子!
  “拦不住啊!俞老爷从前来咱们家,哪次也没有经过通报啊,他……他……直接就闯进来了……”福伯一阵焦急,极其无可奈何。
  那倒是,以前俞家和李家是亲家,自然不需通传,后来俞少爷跑了,俞老爷天天来寻晦气,哪还能容通报?早就当成自家后院门跑成习惯了。
  李卉芷看着李老爷和李夫人就像两只无头的苍蝇一样,急得原地不停地跺着。要说还是李夫人有急智,她二话不说,就把李卉芷推入了灵堂,一边交待,千万不可出声。
  院里的花草虽多,却都只有膝盖那么高,根本藏不住人。
  门刚关上,急忙便走回来,脚还未停稳,就听到俞老爷声如洪钟:“李老爷啊!我来看看你家千金了,唉,这是怎么说的,年轻人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自从俞家公子跑了之后,俞老爷原本口中的亲家老爷也变成了李老爷。
  李老爷和夫人也是久经商场的人了,此刻惟有强自镇定,对迎面走来的那个穿着素色衣服的俞老爷虚应道:“亲家老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要您费心了!”这俞老爷看来并没有存心闹场,连衣着也讲究到了。但是,就不能晚点来吗?
  俞老爷一阵感慨:“咱们两家本来也算有缘了,可惜两个孩子现在弄成这样子,谁也没便宜了谁,唉,什么也不说了,以后你家去西域的茶就包在我身上了,走,先去给你女儿上柱香!”
  话一落音,俞老爷带的长随阿丁这才走进院子,他手里拿着些香纸元宝蜡烛什么的。他们本来是一路进门的,只是俞老爷脚程快,阿丁一不留神,就落在后面了。
  李老爷和李夫人急忙拦住:“亲家老爷,你来都来了,这心意我们还能不知dào
  吗?以后我们两家重归于好,这香就不用烧了吧,后辈哪里能承shòu得起?”让他进去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女儿那还得了!
  “要的,要的,一定要的,我也为我以前的做法十分感到后悔,这个香我是一定要烧的!”俞老爷以为李老爷说的客气话,因此也诚意十足地说道。他哪里知dào
  李老爷此刻心虚,汗都冒出来了。
  “不用,不用,您有这个心意,小女九泉之下,必已知dào
  了。就让从小伺候她的贴身丫头替您把这个香烧了吧……”李老爷急得直冒汗,一边说着还一边指挥小玉。
  俞老爷一把推开小玉:“李老爷啊,你就甭讲究了,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的,谁也不能替我!”
  “亲家老爷,您真不用亲自进去了,您是长辈,我怕会冲撞到您哪……”李老爷可怜地求道,只差没有跪下来。
  “为商之人,讲究的是仁义礼信,还没听过讲这个的,你让开,我就是进去烧个香!”俞老爷斩钉截铁说完,一把抛开纠缠的李老爷夫人,径直向灵堂走去。
  “亲家老爷……”
  俞老爷瞪大一双眼看过来:“你们总是这么怪里怪气干什么?我不过是烧柱香而已!”
  说着就一把推开灵堂的门,一脚踏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定住了:李家千金不是还好好的端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撞鬼了!她是活的还是死的?
  李卉芷本来也想藏一藏的,但是灵堂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可以说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藏的地方。她也想过躺在木板上装死,但是又想,自己始终是要活着的,俞老爷总有一天会知dào
  ,那还不如让他现在就知dào
  好了。
  “你……你是人是鬼?”俞老爷吓得不轻。
  “你看呢……”李卉芷笑而不答,外面渗入的阳光与灵堂里的蜡烛辉映之下,这笑容惨白而瘆人。
  俞老爷走南闯北,这样的情形还是头一次遇到。想不到李小姐的冤屈这么大,大白天都能现形,难道真是自己太过份,逼死了她?她现在冤魂不离身,要回来报仇?但话说回来,自己也有冤啊!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独苗爱子怎么会在婚前离家,不知下落?若她真是来索命的,只要她能找回他的爱子,他情愿被她索了命去!
  呆愣了一会,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些,他转动双眼,朝屋里的摆设逐一看去。确实是灵堂的样子,香案布幡一应俱全。里面没有棺木,可怜李小姐尚未出阁,又是横死,只能草葬,不能入棺。
  只看一眼,俞老爷突然转身暴跳了起来:“姓李的,你不是个东西!我被你骗了!你个老骗子,混帐王八蛋!”他的暴怒已经超越了对鬼的恐惧。
  “唉哟哟,亲家老爷,说哪里的话啊!小女昨天确实上吊了,但是昨晚,不知dào
  怎么的,她又活了过来,真的,我没骗你啊!”受这一吼,李老爷吓得一哆嗦,连忙把他知dào
  的都招了。
  “什么,你说你女儿没死?你个老东西,老骗子!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你赔我儿子!”俞老爷更是怒不可遏。
  李老爷和夫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这俞老爷到底发的哪门子火?
  看李老爷还不打算认罪,俞老爷气得走入灵堂,将香案上的灵牌拿上,走了出来,扔到李老爷面前:“老东西,你说你女儿是七月初七生的,你自己看看!”
  灵牌上赫然写着:“李氏卉芷,生於天宝三年三月廿二日,卒於上元二年四月初九日。享年一十六岁。”
  李老爷头顶如有雷轰,全家上下怎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点呢?到底是谁干的?难怪俞老爷会如此盛怒的。
  在俞少爷在五岁那年,天下大旱,很多穷人家都吃不上米饭了。俞老爷当时生意经营得不错,于是在村口摆台施粥,救活了很多人,有一个受了恩惠的老道士,便顺道给俞少爷测了一下命格,这一算竟然算出,俞少爷命犯天煞,命运多舛,如要化解,将来娶妻必须娶七月初七日出生的女子,方能圆满。
  从那时起,俞老爷就开始让这方圆三十里的媒婆留意,凡是年龄相当七月初七日生的小姐,不论贫富贵贱,都可入俞家做大少奶奶。但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越是看似平常的东西,却越是难得。要找温柔端庄的富家小姐容易,想要七月初七日生的却是难了。
  本来俞少爷年龄还小,也不用太着急,但随着后来俞老爷的夫人病逝,俞老爷连娶了两房妾室,却始终无所出,俞老爷才真zhèng
  急了起来。眼看俞家就剩儿子一根独苗了,这婚姻大事却还没有着落。
  于是,当听到有传言说李家有个庶女是七月初七日生的,便立即上门求亲。
  当然,三书六礼是少不了的,每张文书都清清楚楚的写着,李氏卉芷,七月初七日生。俞老爷尽信不疑。他哪里知dào
  ,李老爷当初就是故yì
  满世界说自己的女儿出生日,为的就是引自己上钩!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自己结亲后,让自己同意给李家的茶运出西域!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若不是他用假的生辰冒充,害自己的儿子没有破解天煞之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流浪在外?此刻不知dào
  在哪里受尽了苦头!真是命运多舛哪!俞老爷仿佛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被野兽抓住,生吞活剥一般,心痛得无以复加。
  无论如何,也要叫这个狡猾的老东西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