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五马齐进图
想到这些的沈十言，也留心到马五德再一次以之前那种惊诧地目光打量着自己，于是乎赶紧撇开杂念，清醒地恢复到马五德这个场景中来。与马五德简单地讯问后，后者颇为自负地就地坐在一张陈年老椅上倚老卖老：“多少年了，多少年。沈兄弟，你可知道我现在坐着的这把椅子，它历经了多少年的风霜雪雨？呵呵，我想你是很难猜出来的，还是我告诉你吧……嗯？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对了，这把椅子的故事，可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告诉我们这些后人的。话说啊，这把椅子最初现世的时候，大约是在唐朝武则天时代。那个时候……我们马家祖先正好是与造这把椅子的工匠有一些渊源……”
听到马五德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沈十言自己留了一个心眼，明显地察觉到马五德神情上的些许激动和不少感慨，对于这方面有些经验的他，心里头猜想：这即是说明对方平日里自然是可以保持十分谨慎和精明的心态，但是一旦谈及到他最喜爱和最珍爱的这类古董之时，也不经意地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情感。这就好比，前世里自己所遇到的各类强者，平时里他们是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算计精明，手段高超。但是一旦将他们处于最放松的状态之后，他们即将如同一个个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中年人一般，在谈话间不注意就会泄露自己的马脚。如果推论下去，以后再想要和马五德增进关系或者在他身上取得一些好处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利用对方的这个缺点，多多少少地取得一些便宜。
沈十言心中不免起了轻蔑对方的心思：正在自吹自擂的马五德，哪里会想到我区区一个5级新手玩家，其实一边表现出敬仰神态去聆听他的言辞的同时，内心深处却是在做着十分老道的算计。就这样，马五德说完了这把老椅子之后，心情明显有些激动的他，索性还起身带着沈十言一件件地讲述出那些古董的诸多故事。有的是某朝某代皇帝御用的酒杯，但见那酒杯金光不存，分明是年代久远，锈迹斑斑的酒杯上依稀可见一些古代的文字铭文。还有的是某个皇帝宠爱妃子的绝世绸衫，做工精巧绝伦，绸质堪称上等乃至于绝品，放到现在只怕是价值万两，若是拿到现实里去拍卖，就算是要价五百万RMB也还是亏本出售。
跟在马五德身后的沈十言，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同时听从马五德的邀请，伸出右手去轻轻地抚摸那些古董，只觉得触感极真，凹凸不平的，锈迹斑斑的，铭文难懂的，一一都是感觉如同现实里去鉴证古董一般。两人就这样一说一听的形式，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才将书房的三分之一地方给逛完。而那马五德的讲述，到后来是越来越奇，甚至于胡扯到什么长生不老，天道循环之上。
这个时候的沈十言，心中不自觉地起了警觉，再偷瞥到走在前面那马五德眼角里闪现过的丝丝杀机，自己的额头上冷汗流下，心里头却是几番思考：我靠！我说这马五德一生经商，经验老道至极，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趁着他的弱点暴露之时，去偷听到他们马家的诸多秘密嗯。感情是人家技高一筹，借着我惯有的思维，反而是给我下套呢？我去你个三百三的，老不死的东西，居然狡猾到了如此地步，要不是我是重生者，每时每刻都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的话，只怕还会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上了你这一回大当。不过，老实说，我还是很好奇，你这老家伙甘愿冒着暴露自己机密的危险，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第二步的剧情任务和这些古董有关？
心中警觉提高的沈十言，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位年纪七十的马五德，因此，他立马改变心态，十分谨慎地回答着马五德的那些看似毫无所指其实深藏不漏的问题。比如说，一旦马五德问到他之前是怎么做完“勇气之证”的任务、是不是请了帮手一起完成时，沈十言借坡打滚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确是有朋友帮忙，而且途中自己还是空手地站于一旁，让他们替自己刷怪来着。再比如，马五德问到他是否加入了某个家族的时候，一般人为了防范马五德的怀疑，多半是诚恳地回答自己没有家族。然而，沈十言却是知道像马五德这种老狐狸，一定得用半真半假的回答，才能消除对方对自己的怀疑。只因为，一旦沈十言说谎话说自己本来可以加入家族的，结果是挑来挑去没有看得上的家族。如此一来，狡猾的马五德才会认为沈十言不过是个运气较好，外加喜欢自吹自擂的家伙，所以对他的戒心多少会降下一两成。
马五德听了这话，面上倒是没有什么额外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递了几个眼神给沈十言，但其人心里头却在一一印证后，也自以为之前的猜想是对的。我就说嘛，仅凭这么一个新手玩家，怎么可能独自完成这个任务。嘿嘿，要知道本来第一步的“勇气之证”所要对付怪物可以是在白猿怪，黑猿怪，巨蜂怪三者选一的，老夫之所以选了中间的黑猿怪给他，一方面是因为曹正那个牌子，另一方面其实是因为从前与黑猿怪有过一场火烧的过节——趁此机会考验考验这小子是否有能耐继续我下一个任务。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通过了。既然如此，老夫何妨再一次试探你，如果通过了这次试探，老夫第二步任务也会放心地交到你的手里。
想到这些，马五德面上的神情稍微地起了一些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原样。再逛了几分钟后，马五德眼见沈十言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心机，于是就将对方带到关键的地方去，那即是书房里最靠里的一面石墙之下。
不一会儿，沈马二人就来到了这一堵十分奇特的石墙前面。马五德故意站于一旁，让沈十言上前观察石墙上那副图画。沈十言虽是不明就里的，但也自知现在的马五德还不会对自己有真的杀心。于是他听命地上前，距离着石墙不到一尺处，细细地观察那副名叫《五马齐进图》的色彩画。只见得，这幅《五马齐进图》的尺寸为长约五尺，高约四尺。整幅图画上，那名画家用着一种极其纤细的线条，以及一团团的颜色墨汁，竟然是勾勒出了一副使人产生身临其境的如下的真实场景。占据图画最大面积的，乃是一片足足有三分之一篇幅的广阔草原，只见得绿野广阔不下百十里，青草葱翠，草长莺飞。在这片广阔的绿原上，一道曲曲折折的河流，自东北方汨汨地流向西南方向。一道青石板桥，横跨过宽约三丈的河流……
看到最后，沈十言也没有看出来其中的玄妙所在，毕竟那些绿草，石桥，都是平常画像中都可以见到的意象，而这一副《五马齐进图》无非是画得更加逼真而已。心中十分疑惑的他，回身面对马五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实说，马前辈您所珍藏的这一副画，的确算得上是难得的佳作。场景搭配合理，各种线条和颜色也十分的逼真。只不过，若是说到其中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晚辈的确是才疏学浅，所以是看不出来这一点。但是，晚辈却有一个简单的疑问：既然此话名叫《五马齐进图》，那为什么现在草原上连一匹马也看不着？”
听了沈十言的疑问，马五德脸上现出自然而然的淡淡笑容，但是其中多少也包含了些许的轻蔑意味，显然是自认为沈十言果然是粗人一个不堪警惕。过了十余秒钟后，马五德运起右手上的真气，一只手掌立时泛起淡淡的紫色光芒，紧接着他就将手掌送到画像表面一寸的地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覆盖了一遍。几秒钟之后，画上立时就显示出五匹并肩齐驱的健马，这时候马五德才骄傲地说道：“呵呵，沈兄弟现在可曾见到二老五匹健马？哈哈哈，这幅画像本身倒是不足太奇，而它最奇特的反而是原来的画工，竟然是用一种极其奇异的真气，混合着一些精心研制的颜料后，画出了这五匹健马来。所以说，也只有用能够与那种真气相符合的真气，才能够重现这五匹健马。”
听了马五德这些话语，沈十言心中的惊骇无以附加，自然是因为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眼前这位马五德大当家。稍稍地惊呆后，沈十言装出一副求知的模样问马五德这种真气是否别人也可以学到，却不想马五德眼中现出明显的轻视含义，淡漠地告诉他此种绝学，除非他能够在完成这三步任务后，等到他60级时前来继续新一次的剧情任务时，才有可能传授给他。沈十言面上装出失落的神色，心中却在暗自猜想这幅画里的秘密，绝对不知是这么简单。而这个时候，眼见时候差不多的马五德，立即就告诉了沈十言第二步任务的主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