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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牛钻心的疼!
  当然不是被打这点疼,比起她背部肩胛骨骨裂般的疼痛,那点疼简直已如无物。
  子牛咬着牙保持清醒,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坚持给舅舅打了电话。
  贾奉衰来医院时。走廊上闹得一塌糊涂,听见男人的怒叱“人是你们送到医院来的,怎么会弄丢!”易翘的声音……
  贾奉衰看一眼那头,淡漠地从安全楼梯上天台,在水箱后头找到子牛。
  可怜的子牛啊,
  脸上是血。
  趴在地上,
  饶是还穿着警服,却已然见浑身湿透,隐隐地震颤,处于莫大的痛苦与隐忍里……
  “舅舅,”世上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会立即骨酥魂软的,真如新莺出谷,绝对至纯的初啼感!
  贾奉衰蹲下来搂起她,拇指抹她脸上的血“不怕,门我已经锁了……”哪知话还没说完,人已被一股力量强势掀开,怀里的子牛自己坐了起来,一道刺眼的白光!……再看子牛,上身已赤果,上装所有的衣裳一瞬全化成了灰烬,落在了她鸭子坐的腿旁……
  呼……
  世上再没有这样至纯至艳的一刻了。
  子牛背后肩胛骨两侧缓缓展开羽翼,一对,两对。三对……竟是六翼羽翅!
  细看,还不是纯洁白,依稀泛着金黄,贵不可言……叉引节扛。
  此时,子牛浑圆的前峰,娇挺饱满,少女的健康。
  背后六扇羽翼,虽还没长到它们最丰益的时刻,却已然艳美傲然,缓缓扇动着,无限的生机、高贵、灵气……
  可看子牛的表情,并不好,
  哀怨,翘气古怪的。
  和五岁的小子牛初次长翅膀模样相当。
  那时候的小子牛,
  还扎着冲天辫,
  身后扇动着六只小翅膀,幼嫩里已藏美艳,
  但是她哭得吓死人,也怜死人。“舅舅,我是不是怪物,”
  “你是天使,六翼天使。”
  贾奉衰拍了拍她最上面两只“这是遮脸的,”再下面一对儿“遮脚的,”最后摸了摸中间两扇“这是用来飞翔的。”
  拍拍摸摸,子牛的小翅膀都会如惊弓之鸟隐隐颤抖,那样娇怜……
  如今,子牛的翅膀稍稍长大,虽未到最盛美的时候,却任意一对垂下来已经能将她的身体全部揽住。子牛还是不会控制它们,更不谈飞翔。
  天使。
  随着年纪的增长,子牛当然知道这意味什么,
  唯有她才知道真正的天使和人们想象里的天使有多么的不同,
  意味着极致的痛苦,
  意味着极端的成长之路,
  舅舅从未对她提起来龙去脉,
  子牛自己心里猜,她一定是天使里的畸形儿,
  她天生无法控制自己的翅膀就是致命的,
  而且她需要的生存环境也实在荒劣无稽,必须与“恶魔”为伍,无德的人才能“养好”她,这些人还不能对她产生私情,但凡有“向善”,子牛的“炼狱”就会到来:她的翅膀会像这样显形,她毫无异能,在这人世间,她会被当作怪物或者异宝,被人霸占或解刨或欺凌或变态收藏……而她毫无自保之力。
  子牛嫁给易翘,因为易翘的浪荡“养得起”她,
  子牛愿意换夫和单原厮混,还是因为他的坏能“保护”自己,
  甚至,她和翀心交好,也全因着这类人身上的邪气能叫她有安全感……
  是的,所谓“无德”,也得挑。亦正亦邪才刚好。全没人性的坏,子牛根本沾都沾不得,毕竟她身上的“至纯”和这样的人呆久了也是耗命,害了对方也会害自己。
  “**年没出现了,怎么又来了,是挨打了么,”多么怨愤,
  如今的子牛和五岁的子牛那会儿对“翅膀”的不喜丝毫没改变,因为这意味着疼痛,意味着她是个怪物。
  贾奉衰摸摸她中间那对翅膀,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一种心爱,一种着迷,一种神圣……20年了,贾奉衰的模样毫无改变,除了他特意在两鬓染白的发,刻意掩藏在深度眼镜下的双眼依旧美如神灵……
  “易翘对你有感情了。不过就算他对你有了关注,也不至于一下刺激成这样。”
  是的,这个“对她产生私情”“向善”的度也不好把握,
  小感情不足以叫她的翅膀如此绽放,有时肩胛骨裂疼,翅膀钻出一点,像小时候一样,全然浸泡在牛奶里就可以恢复。
  距离上次这样全然绽放,确实是**年前了,
  那时子牛高中,
  一个男孩子为了她闹得要跳楼!
  如此滔天真情,激出翅膀也是必然。
  所以贾奉衰也很奇怪这次发作,
  要子牛说她也说不清,
  她哪里又知道,她这一被打,刺激了两个坏蛋的真情呀!双倍突袭而来,可不堪比滔天,这还不激出翅膀!
  子牛更不知道,
  此时两个坏蛋发现她不见了,更是被惹红了眼!
  楼下已然闹翻了天,两位大少封院,封路,封街区!
  还有,别说凶手,凶手的八辈儿祖宗都恨不得挖出来谢罪了,闹得血雨腥风的……
  但是,愈是这样,子牛愈疼,
  难怪她觉得自己是天使里的畸形儿、怪种、孽种,甚至称她自己是贱种她都不喊冤的,
  愈重视她,愈对她真,她愈难受,
  就得不把她当回事,气泡一样轻视,她就舒服了……咳,也莫怪子牛不爱天使,还不如当个凡人,总比如此变态过日子好吧,所以她性情如此怪里怪气也可想而知了。
  一时也找不到原因了,当务之急还是得逼回她的翅膀,
  只有一法,喝贾奉衰的血。
  其实只要是贾奉衰体内的液体都可以,眼泪、血、汗渍,包括那个……
  想想易翘单原他们已经封了医院在地毯式寻找子牛了,吵闹声这会儿舅甥俩都已听见,眼看着就要朝天台而来,
  如此“情势逼人”,唯有血液来的最快了。可回想一下,子牛就这么三四次的“羽翼全然绽放”哪次不是“情势逼人”?
  上次男孩儿在外头跳楼,惊动的人群一层一层,
  子牛还不是窝藏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咬破了舅舅的手指……
  贾奉衰把手指递过去,微笑里都是温暖,“咬吧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