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静得骇人的豪宅
的不只有盛孚阳,还有乔乐,他的面试终于成功了。
面试官看完乔乐的项目计划书很惊喜,但仍然犹豫着是否要录取他,毕竟上头是瞿雅英在压着,她曾下命令明确要求不予录取。
乔乐也看出了他的焦虑,便说:“我想关于这个项目可能陆董会比较熟悉一点,况且这也涉及总部对于子公司业务市场竞争战略定位内容,更宏观的视角才能带来资源的优化配置,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将项目计划书递交给陆先生。”
“你就对自己那么自信?”
“当然,不然我何必再三踏破贵公司的门槛呢?”乔乐笑着回答道。
面试人员点了点头,最终决定绕过瞿雅英直接将项目书交给陆其宏的秘书。
“陆董,这时袁总提交上来的面试候选人资料。”
陆其宏觉得诧异,说:“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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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总级别以下的人事工作不是直接由瞿总定夺的吗?”
“对,可是面试者主动提出希望是您过目……”
“好吧,拿上来看看。”
陆其宏从秘书手里拿过计划书,还没翻开便看到乔乐的名字,他微微一笑,瞬间了然。
他和瞿雅英不同,对乔乐,他本就没有什么别的偏见,在经过小茵受伤事件之后,更感受到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
他唯独不希望女儿像当年自己那样,因为长辈的拦阻,最终错过心爱的人,抱憾终生。
何况,从项目书看来,乔乐确实有能力,有野心,项目分析头头是道,全局意识把控到位,让这样的人才入职安科子公司绰绰有余。
陆其宏立即决定对乔乐进行第二轮面试,由安科副总亲自主持,而他坐在办公室,在屏幕上旁观了面试全过程。
面试结束后,陆其宏给面试官去了电话,决定录用乔乐,还特别交待:“委以公司项目执行总监身份,不需yào
瞿总批复,总裁办公室直接发通知。”
但瞿雅英还是很快知dào
了这件事,她怒不可遏,却没有选择在公司闹开,而是在丈夫难得回家的时候,她走进书房把公司的人事报gào
直接摔在书房那张光洁冷清的书桌上,质问道:“为什么?”
“唯才用人而已。”
“可是你知dào
他的狼子野心,为什么偏偏是和安科有关的公司,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为什么不可以是安科?就因为你不满yì
他和小茵在一起,你就可以把自己的不满强加在公司的用人事情上吗?”
“我强加?我是对他不满,可是难道你不觉得他别有用心吗?就拿小茵上次出车祸的事情来说,你真的觉得他是爱小茵的?他根本是冲着陆家的财产来的!”
“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用人决定已经下发到公司了,而且也签了合同,我是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他不再看瞿雅英而是背过身子装作在书架上找寻东西,他实在不想回家的第一天就和妻子吵起来,更不想因为这件事牵扯出太多无谓的争执。
瞿雅英却被他的逃避彻底激怒了,她身子撑在桌子上,颤抖地说:“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想为这个家着想了。”
陆其宏没有回答,但瞿雅英却没有罢休的意思,继xù
道:“自从你在外面有了女人之后,小茵受伤你也不怎么来看望,去美国那么久也不打听不联系,整天不回家,现在还故yì
把乔乐这条狼引进来,你还真是不打算要这个家、这间公司了啊!”
陆其宏却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迅速转过身子,拿起刚放下的衣服,朝门外走去,离开前对瞿雅英说了一句:“今天这种局面,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不知dào
吗?”说完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瞿雅英呆立在书房,只听着大门的声音拉开,车子迅速出去,声音最终消失在远方。
整个家重归骇人的寂静中。
今天这种局面,她当初真的没有想到吗?
二十多年前,姐姐瞿雅岚违抗父母离家出走和姐夫在一起后,家里也是这般寂静,好像一个空壳一般,稍微在里面发出一点声响都让人心惊肉跳。
就在一个夜晚,父亲传她去书房问话。
“你姐姐有和联系吗?”
她哆嗦着摇着头。
父亲生气地捶着桌子,整个房间轰隆隆作响,她有些站不住,终于父亲停了下来,唉声叹气罢,又说:“虽然你姐姐比你聪明,但你才是我真zhèng
的女儿,从此以后也是我唯一的女儿,瞿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比你姐姐懂事,不能像你姐姐那样胡作非为,不然我也一样可以把你赶出家门,让你像你姐姐一辈子过穷苦日子,你明白吗?”
“是……是。”她颤抖地答道,不敢抬头看父亲。
“你和陆家的婚事定了下来,在下个月,到那个时候必定是全城瞩目的婚礼,你将会成为最令人羡慕的新娘,我的宝贝女儿不仅将会继承瞿家,更能够掌管陆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幸福美满。”
这是父亲为她描绘的人生愿景,她一步步照做了,她确实收获了豪华盛大的婚礼,推动了瞿陆两家的家族产业联姻整合,更顺利成为了安科的董事之一,一辈子自然衣食无忧。
但却与幸福美满无关。
她毅然决然地嫁给陆其宏,却不知dào
原来他早有心爱之人,陆太太这个光鲜亮丽的头衔背后全是苦不堪言的重负和隐忍,一点点将当初那个柔弱顺从的她吞噬,慢慢蜕变成今天的瞿雅英。
这个瞿雅英,掌控陆家里里外外大小事情,在商场叱诧风云,十足铁腕,却独独对丈夫背后的女人无计可施——她只见过那个女的一次,却从来不敢单独约出来谈话。
尽管她是那么熟稔地学习到了父亲约人单独谈话的那一招,在陆其宏,在小茵,在高瞿甚至在嘉薏身上,她都用了这么一招。
她却偏偏不敢对抢走自己丈夫的女人用,她只偷偷看了那个女人一眼,便再也不敢看了——那个女人一点也不美,真的。但是她和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却露出了幸福女人独有的笑容。
从此以后,那个女人活在她的脑海里,长成她心里的刺,成为她酒后幻现的幽灵。
在见过那个女人之后,她就想到了是今天这个局面。
只是在这种局面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害pà。
她原本担心家庭会散,幸好陆其宏也深知离婚对于公司的股价有多大冲击,他更不想小茵伤心,所以这个家在形式上还在勉强地支撑;
现在她需yào
担心公司,准确的说是担心瞿家在安科的利益,毕竟当初她是带着家业、带着父亲的期待嫁了过来,安科至少有一半的原始积累是来自瞿家的。
可惜她已年岁渐老,膝下无儿,只有小茵一个,所以她不得不培养高瞿,陆其宏一开始没有反对,毕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而且高瞿也有能力,至少不会让小茵吃亏;
可现在陆其宏突然重用乔乐,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还担心陆其宏哪天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或者不小心被曝光让自己颜面大失,她早已不奢求爱情,只希望能够保住自己和瞿家的尊严。
种种担忧都她感到失控的威胁,她不得不争取更多的控zhì
力,无论是小茵,公司还是高瞿,她都不断地争取对这些足以影响自己人生的人或事施展更多的控zhì
力。
她的安全感一开始建立在一块沙土上,而现在当这幢大厦摇摇欲倾的时候,她只能通过抓住更多的藤蔓,控zhì
更多的旁支来让自己不倒。
她没有倒,但却早已暴露出根基不堪,连嘉薏都曾在这个书房暗讽她,连一个外人都可以轻易看出她的不幸。
她觉得自己和现在眼眶里噙着的泪水一样,悲苦欲滴,只要睫毛稍微挨近下眼睑,便落在了地面和无数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它明明生来纯净而高贵,为何却还是要落到这般下场?
所以她瞪大眼,努力睁着,任眼泪在眼眶打转也绝不肯让它们流下。
父亲每次单独问话都会让她害pà
到哭,往往到最后,她确实被问哭了,而这个时候,父亲就会递来一张手帕,说:“不要哭,你必须比你姐姐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