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月华不知dào
宁碧云怎么了,能把她气成这样的估计也只有那头儿了,这会子只好使眼色给栗子,让栗子来给她打一盆水来与她洗脸,又让李家的端了胭脂水粉与她,月华亲自拿了抿子替她抿头发:“今儿这是怎么了。”
今儿宁碧云一听说老夫人要去秦家通风报信立kè
就坐了车子去老夫人那里,她虽然气得不行也知dào
她放眼线在自己亲妈那儿这事儿做得不地道,进门儿忍着脾气没说报信儿的事儿,两母女一块儿闲话家常。
宁碧云只好跟老夫人旁敲侧击的说:“我如今眼见着也快四十了,也是到了抱孙子的年纪了,我这会子只想把什么事儿都交给女儿女婿料理,等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我就安安稳稳的抱孙子去,什么事儿也不管。”
老夫人当然不知dào
宁碧云在自己身边儿有眼线,这会子笑道:“*
m.35zww.*我这种半截儿入了土的人都不提这话,就算孙子生出来你也还年轻着呢。”
“唉!你看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被拐子拐了,吃了这么大的苦,也是我做娘的的不是,如今我别的不想,只想女儿好好的,女儿过得好就是我的福气,女儿过得不好我这辈子也到头了。”宁碧云是变着法子跟她母亲提醒儿,让老夫恩不要去打月华的主意,到时候矛盾闹出来了,一边儿是女儿一边儿是亲妈,她夹在中间儿难做人。
老夫人哪儿听不出宁碧云的心思,不过她一门主意想借着月华攀上秦家,而且月华如今还嫁了个都尉,这对宁家是一个大大的助力,这会子只笑道:“我白养了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就忘了亲娘。”虽说只是一句玩笑话,里头的谴责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年纪大的人有时候跟个小孩儿似的,越活越回去,这会子宁碧云只当母亲又哪根弦儿不对,这会子只笑道:“她一失踪就是十来年,在外头过了多少苦日子,我疼她是应该的,老夫人你还跟她吃醋。”
宁老夫人想要去攀上秦家,但是又不想让女儿生气,压根儿就不想把去秦家送信的谁人告sù
宁碧云,到时候她死不承认,别人也不会以为堂堂宁家老夫人在这事儿上骗人,所以就算闹出来了,也只当秦家是从别处得知消息的,跟她全无关系,所以只作癫作痴,跟宁碧云撒起娇来笑道:“你还说!你多久没回来了!”
“这不是那头儿怀着孩子么?你也知dào
何大人也没个亲戚在这头儿,家里头虽然有老妈子和丫头到底儿不贴心,我去照顾照顾而已。”
老夫人:“那今儿你在这里吃饭可不许走了,我炖了冰糖雪梨,知dào
你们年轻人爱吃冰的,特地让底下人做了冰镇的,一会子晚上还有螃蟹吃,你只好吃了再走。”
宁碧云正要像个理由留下来劝说母亲不要去给秦家通风报信儿,这会子只笑道:“娘,家里有螃蟹都不知会我一声,你说我有了女儿忘了母亲,你这是什么!连螃蟹都不记得我。”
宁老夫人不乐意了:“今儿正好要去请你回来的,你自个儿就巴巴的跑来。”
……
两母女坐着扯闲篇儿,宁老夫人不慌不忙,但是宁碧云不同啊,她是要回来阻止老夫人去通风报信的,可是老夫人只同她打哈哈,半点儿也不说其这事儿,她急得不行,按耐不住脾气还是先破功:“老夫人,今儿我来是来跟您说人说出嫁从夫,通知秦家的事儿也只好问过女婿才好定夺,咱们不要好心办坏事儿。”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我好歹也是做外祖母的,我会害了她不成。”
言下之意是已经承认了这事儿。
宁碧云一听就急了:“你知不知dào
当年那个死孩子是穿着月华的衣服,这事儿里头一定有蹊跷,就是秦家陷害的!这会子好容易找回来了又要把她往火坑里推,您真是会为人着想,我怕这是哥哥的意思吧!你看认了侄女儿既有个做都尉的侄女婿,又有个做三品侍郎的连襟,真是打得好算盘,怎么也不为人家想想。”
老夫人只当是宁碧云中了邪:“当年的事儿蹊跷又怎么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女儿又嫁了,如今秦家那头谁能害着她,我是在为你想!”
“那我谢谢您了,我过得很好,您把送信的追回来吧!我不像你们,我没什么志向,只要女儿在我身边儿,一家子人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我劝娘您是打的好算盘,别算来算去被人家算计了去。”宁碧云甩手说道。
老夫人一听就急了:“你这是怪我,我生你养你这些年讨不到你一句好的,这会子还来教xùn
我,人我已经派出去了,你给我走!”
宁碧云一听就气得哭着回来找月华了。
“那头的事儿我也再也不管了,等你把孩子生出来,我只帮你带孙子过下半辈子。”
月华跟宁碧云相处知dào
她是个重情的人,这会子说这话也不过是句气话,这会子抱着母亲的身子说道:“您也别去跟老夫人吵架了,吵来吵去的伤感情,您想想老夫人什么脾气!您跟她吵能吵出个什么结果!?送信就让他们送去,横竖我是个嫁出去的侄女儿,只要我不点头,他们也没什么法子。”月华想了想又说道:“这事儿我来办就好了。”月华下半截话没说出来,母亲辛辛苦苦为了自己得罪了外祖母可能还得罪了娘给啊,那半截话说出来可就伤了母亲的心。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可不能让你……”宁碧云冷静下来一想,月华说得也有道理,一头儿是娘家一头是女儿,自己帮那头儿都得得罪另一头,月华说得对,自己这么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可能还让月华得罪了老夫人,老夫人这种护短的脾气,不会认为是宁碧云主动帮月华出头,只会认为是月华挑唆关系,到时候得不偿失,正如月华说得一样,女儿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舅家做不了这两口子的主,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不如交给两口子处理,到时候实在是解决不了了大不跟女儿过,娘家的事儿再不管。
想到这个宁碧云左右一张望:“你这是……姑爷呢?”
月华没说起昨儿跟何珩的事儿,怕宁碧云听了担心,这会子直说:“南边儿小国跟大理国打仗,估计这边儿也不太平,他今儿回来给我只会了一声,让我去山里过几天安静日子。”
“跟你一块儿去吧!我也好照顾你。”月华巴不得。
宁碧云带着两个丫头一个给月华选好的奶妈,两个丫头还有一个老仆,月华仍旧留了李平在家里看家自己带了栗子和李家的出来,因为月华大着肚子这会子没坐船,而是坐马车绕道走。
他们这趟出门坐了三辆马车,丫鬟媳妇都好多,边关地区本身贫瘠,这一行人颇为引人注意,走过之处好些人驻足观看这是谁家的夫人出门儿。
因为绕了路,中间儿就得找地方歇脚,月华对于吃穿住行比较随意,随便找个茶寮子吃点饭就成,宁碧云这上头可比月华讲究,路过茶摊子宁碧云就不肯去:“前头有个庙,我个水月庵我跟庵堂里的姑子交好,庵堂里的斋菜也好,咱们去哪儿休息休息,吃些东西,路边的茶摊子谁知dào
他家的菜洗没洗干净,你怀着肚子要格外注意,外头的东西不能乱吃。”
既然不需yào
赶去吃午饭那么也就不那么着急,月华也就跟着宁碧云去水月庵。
水月庵的主持智善亲自出来接待她们,到底儿经常接待女客,天儿热月华她们一进去就有两个小尼姑把她们带到庵堂里的净室,两个端了两盆水过来与她们洗脸,水是温水,避免夏天里贪凉而染上风寒,月华她们洗了脸,去了汗,两个小尼姑这才又捧了一块喷了花露水的冰面巾来与她们擦脸。
宁碧云和月华上了两柱香,捐了几个香油钱,老尼姑经常接待附近的贵妇人,知dào
这二人只是赶路,一点儿也不耽搁连忙让底下人送了斋菜来。
这儿的斋菜确实好,素牛肉,素丸子香辣可口,吃出了肉味儿,一道西芹百合十分爽口,一道素炒菜心只取最嫩的菜心抄了,只放盐就好吃。
临走的时候还出了个插曲,庵堂里的尼姑看见月华大着肚子就有点儿想要讹点儿钱的意思,开口说道:“我们这儿新供奉了个南海的大光明普照大师,庇佑小孩子最是灵验的。”
宁碧云一听就来了兴致:“灵验!?不知dào
怎么个供奉法!?"
老尼姑拨了拨手中的念珠子笑道:“也不值什么,就是费香油,大光明普照大师点海灯供奉,这海灯是昼夜不的熄的,多大的灯是多少的心意,大师都会庇佑的,不提别的丁夫人就供奉了一个,不过她许的心愿大,一个月要二十四斤香油的供奉,别的夫人有十二斤的有八斤的,有些穷家子一个月只肯舍一二斤香油我们也得为他们点着。”
宁碧云听老尼姑一提丁夫人就不高兴,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这位嫂子还是精明的,她的选择不会错,月华肚子里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正好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孩子还没出世呢……”
老尼姑笑道:“孩子太小,点太大的灯他受不住十二斤的就足够了。”
月华心知这老尼姑是为了打秋风,她心疼钱,又不想明着拒绝在尼姑让宁碧云丢面子,这会子只笑道:“这年头儿天上的神仙好多,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一尊神。”
老尼姑立kè
说道:“这位小夫人您年纪轻,这话不能乱说冲撞了神可就不好了。”
宁碧云拉了拉月华笑道:“她年纪轻不知事儿,我就点个十二斤的,回头你上我那儿去支香油去。”
宁碧云说完对月华说:“谁把你养的这么小气,可别说是我,能庇佑咱们的小乖乖就是神,咱们不知dào
,兴许有呢,没准儿正好就庇佑了咱们的小乖乖。”
宁碧云笑道。
话已至此月华也没的说。
到车里宁碧云还在笑:“什么神不神的,不过是讨个好彩头罢了,不值几个钱的,只要咱们的小乖乖平安出生,健康长大,多少钱,多少香油的灯都值得!”
……
以前何珩不在的时候月华夜里要么李家的陪着睡要么栗子陪着睡,这会子宁碧云来了就换了宁碧云,宁碧云陪着睡,宁碧云也要睡外头,天儿热,孕妇格外怕热,月华没有盖被子只穿了一身中衣,躺在床上,宁碧云拿了枕巾替月华盖在肚子上:“你的丫头媳妇伺候起来真是一点儿也不尽心,就算天热,孕妇也不能冻着,被子盖不得拿个枕巾盖着肚子。”宁碧云埋怨道:“年轻人贪凉,肚子着凉可不是玩的。”
难为她这样心细,月华笑道:“多谢。”
“跟我客气做什么,扇子给我,你睡觉,我替你打扇子。”
“你睡吧,我自己给自己打扇子习惯了。”
宁碧云一把夺过扇子:“我给你扇。”说着真给月华打起了扇子。
宁碧云看月华久久没说话以为月华睡着了,喃喃的说道:“真跟小时候是的,一会子功夫就睡着了。”渐渐地也睡着了。
山里比外头凉快许多,尤其是下半夜露水重,还有风,就会冷,月华只盖了一条枕巾睡觉,她睡眠浅,这会子已经醒了,只觉得有点儿凉,正准bèi
起来自己找被子,宁碧云忽然起来了,点了灯去柜子里翻出薄被来替月华搭上:“没想到这地方晚上这么凉。”她以为月华睡着了,又去摸月华的脚,果然发xiàn
月华的脚也有点儿凉,温热的手掌握着月华的脚带着一点儿麻痒,那一点儿暖却暖在了心里。
“这孩子。”说完又把自己的枕巾取下来包着月华的脚:“这会子冻脚老了可受罪。”
何珩心细,到底是个大男人,虽说晚上也能照顾月华,哪儿有宁碧云这么心细,这被子她第一次被这样照顾,心里暖开了花:“无论秦家还是宁家怎么样,她也要自己的母亲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