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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二十四年,在位的庆元帝,是突然驾甭了。当然,这位皇帝虽然去逝的突然离奇,可朝中大臣,文功百官不会惊讶,原由很简单。因为庆元帝登基时,已经年纪三十的而立之的。这在位了二十四年,对于皇帝不超过四十的大魏朝来说,这位庆元帝也算个长命的了。
皇帝驾甭,按说,新帝继位便是。
可奇就奇在,庆元帝当初立了太子,可太子嘛,却又是谋反,然后,自然是给废了太子,贬为庶民。
接来的年月里,庆元帝没有立了太子。各路皇子王爷们,是为了皇位,你拉我后腿,我晒你黑幕。个个没有了兄弟感情,为了那把龙椅,是斗得像个乌鸡眼一样,见谁都“眼红了”。
帝位之争,不成而亡。所以,皇子们没人能后退。想当从龙之臣的官老爷们,也得跟着各自的主子,那是一种迈力啊。
而远在晋阳伯爵府的贺元璋,正在冷眼旁观着,皇家的闹剧。
贺元璋没想着从龙之功,对于他这等功勋贵族,更在意的是军功,是稳妥的法子。向从龙什么的,风险与收益,经常不成正比。
贺元璋在想风暴之外,为伯爵府求了平安。
而在京城,那是风暴四起。皇子们,正在最后一搏。
“主公,小生夜天象,似乎贪狼星起啊。”荀文和的话,让贺元璋听着有些神神叨叨,不过,贺元璋不在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贺元璋还是信任他的谋主,所以。他问道:“文和之意,天下将乱?”
贪狼星,是啥?那是主杀伐的家伙。
听着荀文和的话,不得不让贺元璋如此认为。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主公,京城乱了,天下更是早就乱了。”荀文和与贺元璋,是在边疆之地待的时间不算短。可荀文和更有个爱好,就看了朝廷的小抄。当然,就是朝廷的私家“报纸”嘛。这时候,名字有个雅号。就叫“小抄”。
朝廷的小抄,面向的的对象,可不是平民百姓啥的。更不是读书士子,而是文武百官。简单点说,这是朝廷的内部传阅文件。
作为一个幕僚。荀文和自然得关心天下大事。所以,对于天下风烟四起,荀文和心中门门清。
“我伯爵府,得朝廷百年恩德奉养。我等武人,自然是杀出了个胜利,杀出个郎郎乾坤。一切。看京城的落幕吧。皇帝是谁,咱们就听谁的。咱们,当不得从龙之臣。便当个纯臣,也无妨。”贺元璋笑着说了他的打算。
“纯臣?主公的话,在下明白了。”荀文和是听懂了贺元璋的意思。
当然,荀文和也同意此话。
毕竟,不管天下是乱。是平?
这纯臣嘛,总归能进能退。能有了一个好结果。
可以说,不管乱,还是平,纯臣都能有个身份,庇护自身。
天下争峰,先出头的人,可未必能笑到最后啊。
贺元璋和荀文和的想法,可不代表别人的想法。
比方说,在南李乡的张士礼张九四,最近是气运不佳。先是兄弟出事,然后,是朝廷在新帝总算决逐出来后,没想着给天下减减税,更是加了个名目,那是要进贡南李乡有名的“海珠”。
这玩意儿,按说,跟张士礼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他出奇的就在于,朝廷派了太监来总管此事,然后,南李乡靠着海边,南李乡自古的传统走=私“盐”业,自然是大受打击。
有了太监的名目,有了太监这位皇家背后撑腰的大人物,南李乡的地盘给大人物占了,各家各户自然是生活缺紧。
没了盐业走=私,这个犯了朝廷侓法,被发现要掉脑袋的外快。南李乡的军户们,面对着朝廷的盘剥,是大部份的军户们,真心活不下去了。
官逼民反,官给民活路了。
这就是小老百姓们,自家谋了生路,也给卡断了。能有什么法子呢?
作为南李乡的头面人物,少不得的张士礼的兄弟,各路信任他的人,自然是聚到了一起,听张士礼这个义气,名气出众的大头大,给拿了法子。
张士礼人虽然没读啥书,可这位有脑子啊。张士礼爱听了评书,也明白着,现在军户真心反朝廷,那是自寻死路啊。毕竟,南李乡真心不算大。跟驻在身边的皇家人物,派来的太监大少对着干,那不是找“屎”吗?
“大哥,那你说,应该咋办?总不能看着兄弟们的婆娘、小孩,都饿死了吧。咱们就求条活路。”
张士礼的结拜兄弟,那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怨气,问了话道。
张士礼有理智,所以,他也没有想着,丢了他的人望。然后,法子很简单嘛,那就是大家再忍忍,无论如何,得忍着来为皇家采了“海珠”的大太监离开。毕竟,这位大太监来时,还带着军队来的。
南李乡,不能鸡蛋跟石头硬碰了硬啊。
张士礼一方面,是忍了。另一方面,还是跟他媳妇景春瑜提了话,用媳妇景春瑜的嫁妆,是补贴的兄弟们的家属。
对于张士礼的求话,景春瑜自然同意了。因为,她很清楚着,离天下大乱,很近了。近得,屈指可数的日子了。
张士礼得景春瑜的特别赞助,是十分高兴。一方面,是高兴媳妇是个知心人,没把那点私房想藏着捏着。另一方面,张士礼用这些钱财,可谓是进一步,收买了人心。
在南李乡,张士礼这些年下来的经营,可谓是能做到一呼面应了。
庆元二十五年,新帝登基一年后,准备就要改元了。
庆元二十五年,改元叫“泰平”。
可惜的是,泰平年,并不太平啊。
这一年的春,北方大地,是干旱异常。都说春雨贵如油,没雨的春天,如何给地里下种啊。这成了北方百姓的生死难题。
一年之计,在于春。
北方大地的春天,是不给力的。
而官府可管,在这个夏秋后,应该收赋税的小吏们,依然是派满了苛绢和杂税。老百姓,很简单,求个活字。
至少,在庆元帝在位时,朝廷的杂税虽说一个“多”字不能形容,好歹那位皇帝在位日久,皇帝还能压得住。而到了泰平帝后,皇家的诸位失败王爷们,可不甘心着失败。然后,借着北方的大干旱,泰平帝得位不正的说法,是想响彻了天下。
泰平元年,八王起兵,共要清君侧,会猎于京城啊。
北方大干旱算什么,为了座位下的那把椅子,皇家的皇帝和王爷们,是打得乱得一锅粥了。
这一乱,自然给了无数野心家的机会。北方的大干旱,可以说,只是一个序曲。而八王之知,才是揭开了皇家的埋葬序目。
泰平元年的十月,南李乡的张士礼,没有了睡意。这个晚上,他在赏月。当然,对于一个大粗人,张士礼自然不是什么诗人,他只是心中忐忑不安罢了。
在外人面前,他是领头大哥,自然不能表现了他的惊慌失措。而在一个人时,张士礼心中那可没有把握的。毕竟,没有人想把脑袋搁了裤腰带上。
可张士礼,已经到了别人不给活路的程度。
要说,这事情也简单,那是新来的县令大人,是青州王的亲信。然后,这位青州王也是八王进京城抢皇帝位置的人选。
现在八王要跟皇帝打仗了,这自然还得收刮一二家当。作为青州王的亲信,这位新来的县令大人,真心应了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这三年新县令,怎么着也得捞了五六万雪花银啊。
新县令来了,刮了三尽地皮。
若真如此,凭着私盐的买卖,张士礼还是想忍了。可狠就狠在,这位新县令,既要吃肉,还要喝汤。更甚者,这位新县令,是准备把锅,端到他家。
私盐场什么的,新县令大少青示,他收了。
然后,刮地皮太狠,没了活路,给打死的平民,是不算少数。这回,新县令是把军户也给得罪了。
军户们,那是朝廷眼中的后-妈-养-的,所以,俸禄是啥,当官的扣了。这自家掏了来的吃食,冒些死亡危险,这是挣点私盐的小钱,都不给了。
张士礼这回真恼了,那是叔叔不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新县不给活路,他不仁,咱们大家伙便不义。”张士礼吐了唾沫,然后,跟他的亲自兄弟,吐了心事。对于早不满,全靠张士礼压着的军户来说,等这句,是等得太久了。
所以,军户们是欢呼起来,纷纷表示景从啊。
前景很好,张士礼当场,就是跟大家伙表示,咱们“反了”。
说是“反了”,当然,不可能没啥计划。而且,也不能太匆忙,啥都不准备吧。所以,张士礼有了底所了,有了兄弟们的跟随后,自然是跟大家伙商量了计划。
这是近期打算,落实了计划后。自然是各人去准备各人的活计。
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选择了新道路的张士礼,这不,就有了功夫,抬头“赏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