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黄沙夺爱

  “我想去你们族里看看,可以吗?”我忙问。
  “可以呀,恩人,我一定好好款待你。”他似乎乐不可支。
  “那倒不必,不过我对你们族很感兴趣。”
  他拍了一下手“没想到我们那样的边疆民族也会有人慕名迩来啊,我有点自豪呢,哈哈。”这个小王子确实有点自恋。
  “前面有驿站,我门看看是否有骆驼卖,给你买个坐骑,我们好赶路。”我驾着骆驼慢慢向前走去。这小王子会不会知dào
  君可失踪的原委呢?要问还是不要问?外一,他不知dào
  ,这一问,也许会生出事端,还是看看再说。
  地图很准确,果然有一个驿站,也有骆驼卖。我让小王子选了一头,他骑上一头,笑的合不拢嘴。
  “恩人,你累不累?”他突然问,很突兀。
  “我?不累。”干什么突然关心我,真不习惯……太久没有人对我知寒问暖了。
  “那我们早点出发行吗?我很久没有回家了。呵呵,说来惭愧。”他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是个孩子吧!那么不成熟,那种气息和……那种男人的气息完全不同。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小王子不待在族里,怎么会一个人在大漠里?”我很奇怪。
  “……快四个月了”想来,我来古代也快四个月了,“是有一些事情发生,我带着很多族人出来的,其中还有我妹妹……”妹妹?会不会是君可?“但是,后来我们迷路了,结果风沙来时无处藏身,大半失踪了,我清醒时,载水和食物的骆驼在我身边,我勉强活了下来,要不是恩人你,我恐怕也命丧黄泉了。”他很难过的样子“欢梨……”不是君可。
  在大漠里失踪,必死无疑,死后变成旱兽的美餐……君可,你真的落难了吗?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也很想早日到你的族里去。”我微笑,不过是在面纱下,其实,我也会担心和一个男人独自在无人的大漠行走,是很危险的。所以当时他误以为我是男人时,我就刻意压低嗓音讲话,并不摘面纱。
  “谢谢。”他向我拘了一礼。我们再度上路。
  越过黄土高原的南边界,大概是,古代还没有很严重的破坏生态,这里还是有点贫瘠的草场。我们踏入一片泥土有点棕色的地方,地势开始绵延起伏,遥遥可见模糊的祁连山。
  “恩人,我们就快到了,这里的景物我都很熟悉了。”他兴冲冲的在我前方约20米处叫嚷。
  我拍了拍骆驼,它跑起来赶上王子:“你别叫我恩人了,我叫晴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认识好几天了,我们也没认真聊一聊。”
  “我叫笛痕,今年二十岁半,恩人,你的名字很秀气,谁给起的呀?”他露出满口牙笑着。但他不知dào
  他的话另我多么尴尬,我的名字……是他给起的,那个令我心痛的男人。
  “我不记得了,爹娘没有提起过。你的名字也很诗意,谁给起的呢?”我岔开话题。
  “其实一点也不诗意,哈哈,我小时候经常抢大家伙的笛子来吹,却经常弄坏,到了十岁正式命名时,爹爹便叫我笛痕,是说我很善于破坏呢。”他的表情是一个大难不死,将要回家的人,若有一日,我也能回家,也会是这样的表情吗?
  前面的土丘上出现几个深蓝色的影子。
  “是我爸的禁卫。”他驱使骆驼跑了起来“啊咿哦————”
  对方也回他“啊咿哦————”他回头向我猛摆手,要我加快步伐,我便追了上去。
  终于,我们来到了部落,这里都是游牧的特色,大大的帐篷,长长的裙裤装,靴子,辫子。他们有一个特色——铃铛。孩子的小,大人的大,看起来有身份的会带四五个。
  “恩人,族长请您入帐。”有人来叫我。
  我跳下骆驼,进了帐篷,笛痕半跪在地,堂中端坐一个英武的中年人,黄白黑相间的胡子,浓密的眉毛,眼睛像鹰一样亮的令人生怯。
  我不懂礼数,便一抱拳“族长,此次远道而来,想在族中暂住几日,望您谅解。”
  他一皱眉“侠客可有秘密,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相见?”我知dào
  自己失礼了,便摘下面纱帽子,任我骄傲的长发披下来,这里我不会和任何男人独处,就不会有危险。
  “对不起,晴川不是故yì
  的,小女一人行走沙漠,一防风沙,再图方便,望族长见谅。”我也学笛痕半跪,怎么这么静?
  我抬起头,发xiàn
  他们都——惊呆状。“族长?”我轻声道。
  他又一惊,然后咳了咳,掩饰尴尬:“恩,恩——没想到姑娘有如此胆色,只身在大漠闯荡,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佩服,犬子有你的一半,我死也心满yì
  足了。”
  “族长抬爱了,小女之举那里称的上闯荡,这次来族中小住,要给族长添麻烦了。”
  “客气了,就凭你救了小儿一命,你终生都是我们的贵宾,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人,给晴川准bèi
  帐房,好好款待!”当晚,他大摆宴席,说是款待我,但我觉得,他是在庆祝他没有绝后,听说他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女儿死了,笛痕是唯一的血脉。女儿死了不担心吗?真是的……
  过了几日,我已经和族中的很多人熟识了,笛痕又经常来看我,生活的很方便,计划也很顺利——一个大婶跟我说起了君可。
  “明天会不会下雨呢……要是先知在就好了,唉!”她一边洗衣服一边哀叹。
  “先知?是什么人?”我装无知。
  “我们先知可漂亮了,哎,跟你一样漂亮,”她凑过来“你们长得可像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她怎么不在了?”我又问。
  “她都是为了我们,”她一边搓衣服,一边讲了一下午。
  “我们先知叫君可,她呀,嫁到中原宫中去了。我们族只有山羊,所以要经常迁居,族长听说中原宫中有五色绵羊,那种羊不伤害草根,又产毛,又产肉,十分想要。我们族要是有了五色绵羊,就能安居乐业了。八个月前,中原皇帝给皇子选妃,族长想要是我们族里的姑娘能当上皇子妃,那问朝中搞几只种羊,不是简单的很吗。可是,我们公主欢梨长的像父亲,骨骼宽大,不是一个美女。我们族里选来选去,只有多灵圣女君可最漂亮,而且她多才多艺,唱的歌像云雀一样,决不输给那些王公贵族的女儿们。君可儿时多灾多难,所以从小便十分懂事,很多大人想不明白的,她却能说的通,那女孩,真是惹人喜爱。但是,君可有占星预知之能,她说,皇子爱的不是她,她嫁进宫,会终身受累。族里人也可怜他,不肯让她走,最后族长和她彻夜长谈,她终于答yīng
  了,但她说,一旦五色绵羊送到我族,她便会不再回来,要我们也不要过问她的生活。你知dào
  ……她这是要寻短见啊……”言罢大婶便哭了起来“这苦命的孩子。”
  果然有蹊跷,“那五色羊送回来了么?”
  “送回来了,”她继xù
  说“她和族长以及公主小王子一起上京参加选妃,君可果然被看中,回来筹备时,把五色绵羊也带了回来,谁知庆功当晚,欢梨公主居然对君可大发雷霆,原来君可曾和七皇子,既是她的夫婿见过面,当时,欢梨就在不远处,欢梨对皇子一见钟情,她大骂君可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并跪求代君可上京,这简直是开玩笑。任族长怎样劝说都不行,结果君可说了一句‘他也不会爱你,你进了宫,是以自杀落幕的’,结果,欢梨公主打了君可,然后羞愤的骑马离去,王子带人去追,近日才得返,这些天,族长终日惶惶,心忧的很,他对君可一事十分惭愧和后悔,但事已至此,只有等待慢慢淡忘了。”
  “我是从京里来的,事实上,皇子十分爱君可,我想,君可这次是破算了吧,不要担心,君可一定过的很好。”你究竟在哪里呀?
  突然,外面喧闹起来,好多人在叫嚷,还有人在惨叫。
  我们冲出帐去,远远看到族长在鞭打笛痕,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跑上前,我上前阻止族长,叫几个男的把他拉开“族长,你这是为何?”
  “别拦我,我今天要打死这畜生,你知不知dào
  ,你们杀死的,是全族人的恩人呀,你怎么不死在沙漠里头!”他气急败坏。不对,这族里的恩人……不就是君可?
  我揪住笛痕的肩膀:“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她求我的,欢梨跪在我面前,说她是真的爱皇子……”笛痕一把鼻涕一把泪“她说,君可嫁人后反正是要寻死,为什么不给欢梨一个机会!所以我们追到行宫‘八千月’。”八千月?居然是他们?
  “我们不是要杀她,只是想抢她的信物而已,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哪知dào
  在八千月和接君可上京的护卫打起来了……我们人多,把他们全杀了,我当时也很怕,可是欢梨说她能说服皇子,拼杀时,君可不知被谁砍伤右臂,昏倒了,欢梨把她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谁知君可居然飘了起来,我们都吓坏了,然后君可开始闪光,之后变成一个白灰色的大大的怪东西掉了下来,我们吓的落荒而逃,跑了很远,谁知偏离了驿道,之后又遇到了风沙……就变成了这样。”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什么……你说……那灰白的东西……掉在哪里了……”
  “二楼……走廊,在楼梯口那边……君可变成妖怪了……她没有上京。她来报复我们了,欢梨死了,我找到她时,她的身体都粉碎了……呜呜……好可怕。”
  天啊,是我,那灰白的是我……君可没有死,她难道去了我的世界?君可这是你施的法吗?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我的耳里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的族长的愤nù
  ,笛痕的哭泣,人们的哀叹,咆哮,惊呼,全都是沉默的……钥匙!时空的钥匙!————黑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