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抢亲【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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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破风声响起。
南疆土著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像一旁地上爬去。
在之前的夜晚,他已经看到无数如他一般接近这支商队的人,被这样的声音钉在了地上。
没用收到预想之中的剧痛。
就在其愣神时,一只脚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我还以为,你们不怕死的,原来,也是知道害怕的么?”
南诏人闻言抬起头。
他看到的,是一个恍如从画儿中走出的英俊公子哥。
‘这人长的好漂亮啊,若是卖到城里去,应该值很多钱吧?’
心中这般想着。
这名南诏野民咽了下口水,一只手向后腰处摸去。
“嗯?”
南诏野民的动作,蓝礼自然是看到了的。
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随后,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你在做什么?”
“瓦拉股息哈!”
似乎是被蓝礼的声音所惊到,这名南诏野民忽然加快速度。
只见他手一甩。
一个小布包就向着蓝礼面上扔了过来。
布包脱手的一刹那。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目光已经透过蓝礼,看向其身后那些正持有‘古怪弹子’瞄准他的铁疙瘩。
‘啪’
一声脆响响起。
不等他回过头,蓝礼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他耳边。
“这里面,装的是蜈蚣?”
听到声音,他猛地过回头。
见到的。
是一道闪亮在他生命结尾的光
以一阳指气劲贯穿了这名南诏野民的眉心。
蓝礼小步后退,躲过迸射而出的血迹。
之后。
看着其尸体倒下后。
那只刚从布袋中钻出的大蜈蚣,顺着尸体爬进他的口鼻
“好恶心可这手法,有什么用?”
蓝礼的话语还未落下。
远处。
草丛之中,忽然蹦出七八名浑身花花绿绿的野人。
这些野人手中挥舞着乱七八糟的布袋,哇哇怪叫着冲他冲了过来。
“嗯?”
就在蓝礼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时,远处丛林中,一道风声吹过。
下一秒。
蓝礼周身青光一闪。
几道头发粗细的尖刺掉落在了地上
“还会玩浑水摸鱼?”
被人偷袭,蓝礼眨了眨眼。
出色的目力令其注视到远处草丛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有多远?
一百米?
一根手指轻轻抬起,随后,一阳指的气劲迸发。
‘嗖’
被还算雄厚的真气加持着,这道一阳指迈过了近半米后,点到了人影的一条手臂上。
啪的一声后。
蓝礼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他眼中,那人中了一阳指后,只是就地一滚。
之后连滚带爬的逃入了丛林深处。
‘所以我现在用一阳指,只有百米的杀伤么?’
‘若是想要保持准头,这个数字还会缩减到七十米’
心中闪过这般的念头。
看着那些已经冲到十米内的野人,蓝礼手一挥。
转过头,听到弓弦弹动的声音后,就不再去理会了。
在一阵惨叫声中,蓝礼回到车厢内。
东方白正抱着胸靠在角落里。
见他回来了,只是神色平淡的问了一声:
“看明白了么?”
蓝礼摇头。
“呵,是你的能力超出了他们的狩猎范围。
先天,也算是个小高手。
当然。
若是继续你追下去,他们设在丛林中那些陷阱,也足以置你于死地了。”
“我不关心这个。”
“嗯?”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活的这么惨,都不愿意去努力工作?”
“工作?”
东方白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听懂。
“种田、伐木、圈养家畜、挖矿、做一些小手艺贩卖,又或者一些小吃”
“是啊,为什么呢?”
听到蓝礼这么说,东方白也非常配合的,露出一脸的好奇。
随后,在蓝礼的注视下,冷笑一声道:
“他们只是一群没用信仰的人,没用旁人的指引,也不会有人来指导他们!”
“嗯?”
“你愿意抛弃你在襄阳的生活,跑到这荒苦之地教化万民么?”
“。”
“你都不愿意,为什么觉得会有其他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教导他们呢?”
“嘶”
听到这里,蓝礼忍不住扶住自己的额头。
“所以说,这些野民需要的不是工作、也不是粮食。
他们需要的是圣人?”
蓝礼有心去说教育家,可想了想,最后还是吐出圣人二字。
好吧。
在眼下这种教育极度缺乏的时代。
除了圣人之外。
他实在是想不到有其他人可以给这些莽荒之地的野人开启灵智!
“不!”
蓝礼想的很好。
可谁想,东方白缺表情冷漠的说出了另一番话:
“他们需要的不是教导他们道德的圣人,而是一个以武力强压一切的神!
你们宋人中的圣人,到这里来怕是活不过三天。
但神可以!
以流血让他们学会敬畏。
以强被迫逼迫他们劳作。
以痛楚令他们知道生命的美好。
以死亡和轮回,令他们期待来生能成为人上之人!”
“来生想要脱生为人上人,就必须要听‘神’的话?”
“没错!”
“你说的是把他们变成奴隶”
“你可以这样以为。”
马车还在前进,二人之间的对话也没有终止。
从这山林之中走出的东方白有多热爱南宋的生活,自南宋而来的蓝礼,就有多厌恶南诏国这片荒芜的十万大山!
可能是自小受到的教育不同,导致二人之间的世界观也有着天差地别。
就像蓝礼是希望把这些人扔进工厂、矿产、农田里去干活。
而东方白,则是希望把这些野民武装起来,去抢下现成的土地、城池、人口乃至于子民。
二人之间的冲突很大。
但有一点,缺出奇的相似。
“所以说,我们都觉得,这些人已经没救了啊”
没有大面积的普及型教育。
没用抄着刀压着他们去学习的压力。
哪怕有书本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愿意去学习。
就是南诏国从南宋请来一百位教授种田的师父。
几年下去,估计愿意去的人,也不会超过三百。
这还是在南诏国王以强权逼迫之下,才能造成的结果。
而这些种地人栽种出来的粮食与瓜果。
怕是不等成熟,就已经被其他野人给投光了!
南诏的路,比蓝礼想的要更容易走一些。
这里的树林虽多。
但山却都是一些坡度不高的小山。
马车可以很容易的爬上去。
就这样,花费了三天的时间,蓝礼一行人来到了南诏国的国都,南诏城。
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
以南宋的建筑规模来讲,这座完全由泥土和山岩堆积起来的‘城池’,也就是当初木河城的大小。
人口不过万。
但还算可以。
至少南诏城中的行人,相比起其他的野人来讲,显得文明的多。
城市里的酸臭味也显得更加难闻
马车的轱辘碾压在铺了一层沙土的石子路上,引起大街上许多南诏人的围观。
很好奇。
因为他们已经不知多少年没用见到有商队到来南诏了。
特别是蓝家护卫身上,那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幽光的铠甲,更是看的这些南诏人两眼发直。
一些人已经偷偷从身后掏出匕首。
更有甚者,直接从地上捡起沾染了排泄物的石头,远远的向车队仍过去。
在进城之前,蓝礼还以为进出南诏国需要什么手续。
可在他见到那些除了端着一杆木抢,和南宋民兵似的守城军士后。
已经彻彻底底的打消了脑海中,一切关于南诏国的幻想。
“就这样的破地方,给小爷五百甲士,小爷能把它灭国!!!”
一巴掌拍在桌上。
蓝礼脸上满是怒火中烧的表情!
现在的他,可能了解到班超带着几十个随从,覆灭‘西域数十国’的感受了。
这种地方,也能被称之为国家?
是不是有个百八十人,几十把刀,抢个山头建个山寨,就能自称是国王了?
紫萱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左忠!不管其他任何事情!
以最短的时间!最短的路程!
我要见到圣母庙出现在我的面前!
现在!立刻!马上!!!”
蓝礼与马车忠发出一声愤怒咆哮。
令听到的人,都能感受的到,自家公子心中的怒火。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古时的家臣更是如此!
一句君辱臣死,就可概括一切!
更别提,眼下家主生气,还是因为主母
“让开,让开!”
策马扬鞭。
左忠放下手中长刀,直接以马匹冲撞着向前方撵去。
道路前方,并没有什么阻碍。
因为这些南诏人,忽然见到一支‘庞大’的车队入城,早已经闪到了道路的两边。
车队行过,带起大片尘埃。
这种纵马在城中狂奔的快感,令左忠的眼睛开始发红!
“让开!!!”
砰的一声。
狂纵的马匹撞到几名持盾的南诏士兵身上。
只见强壮的蒙古马高抬马蹄。
下一秒。
重重的踏了下去!
轰!!!
用骑兵开道。
作为骑兵的箭头,左忠根本就没听清那些南诏兵卒喊得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家公子这一路来积攒的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
而眼下。
最好的发泄途径,就是面前这座装满了罪恶的城池!
六十骑弓马具备的骑兵,最弱者都可以去背嵬军中充当十夫长。
此时的一群骑兵,在南诏城中,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还好。
这些骑兵脑中还记得,此次来南诏的目的是抢亲而不是屠城。
如若不然。
可能南宋的疆土,就要多出一块‘飞地’来了!
有着骑兵开路,十几辆马车行使的飞快。
就像是一头蛮牛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行驶到城市中央处,一座显得还算‘庄严’的建筑前。
“轰隆隆,轰隆隆。”
雷鸣般的声音自建筑上空响起。
左忠抬头去看,眼中闪过一抹名为忌惮的情绪。
“妈的,居然会引雷?”
“瓦拉傲骨哈气?”
椭圆形建筑上方。
一个身穿丝绸,头戴皇冠的中年人,在十几名侍卫的护卫下,冲着左忠发出愤怒的呼喊。
“哈你娘的屁!告诉我圣母庙在那儿!”
说话间,左忠已然抬起左手。
其上。
装满六根弩箭的铁臂弩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被几十把铁臂弩指着,建筑物上方,头戴皇冠的中年人脸上,原本愤怒的表情一僵。
随后,试探性的,他开口问了一句:
“寒寒人?”
“废话!”
弓弦绷紧,左忠狞笑着大吼道:
“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要么回答我,要么去死!!!”
左忠弄出的动静很大。
呆在车厢里的蓝礼不可能不知道。
可此时。
在东方白的注视下,蓝礼却在对着一面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你不管管么?”
“管什么?随他去把!”
“你不怕那位上代圣女了?”
“怕!怕的要死!”
“那你还”
说话间,东方白指了指窗外,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
“不然呢?”
放下手中的镜子,蓝礼转头看她:
“我怕她怕的要死,怕的是她阻拦我和紫萱。”
“你这样做,她就不会阻拦了?”
东方白一脸的愣逼,觉得自己弄不懂蓝礼的脑回路。
“我要做出一种姿态,”
“什么姿态?”
“穷凶极恶的姿态!”
“?”
“我要让她知道,她若是不把紫萱还给我,那这座南诏城,包括整座南诏国,就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以上的话,蓝礼的心中却是再不停的打鼓。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可没办法。
他也不打算去改变什么!
在见识到‘南诏国’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后,蓝礼这辈子已经不打算让紫萱回来‘省亲’了!
紫萱是南诏圣女。
蓝礼该怎么抛弃南诏国?
又或者是,在今后的日子里,隔三差五的,就被南诏国‘求钱’‘求粮’‘求兵器’的人给打扰。
答应了,蓝礼自己憋屈。
不答应,紫萱估计会以泪洗面。
既然这样。
与其日后和紫萱发生争吵。
还不如在最初,就以最强硬的姿态堵住她的嘴巴!
目光透过窗口,遥看着外面还在与左忠辩解的南诏国王。
蓝礼目光暗淡了一瞬间后,又重新变得明亮。
“所以说我这次,就是奔着抢亲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