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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邺脸色变了变,突然问道:“你不是和上官鹤是同门么?你知dào
  薛灵的下落么?”
  “你问她的下落干吗?”端木渠的脸上闪过意思不自然的神色,凌邺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你不是问这世界上有没有恨清然入骨的么?如果有的话,薛灵应该算一个吧。据说当时在武林大会上上官鹤让人带走她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如今出了这种事,我当然要怀疑她。”凌邺不紧不慢道,看似闲散的眸子却在死死盯着端木渠的神色举止。
  “我不知dào
  上官鹤带她去哪里了,如果你觉得她可疑,我立马派人去查探。”端木渠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恢复平常,直视着凌邺的双眼淡淡道。
  “不必了,我自会派人去查,你与上官鹤份属同门,太过针锋相对不好。”
  端木渠看了看他,也没再坚持。
  此时敲门声响起,拍卖物件的男人站在门外道:“两位客官可在?在下已经问过老板了。”
  “先生请进。”端木渠复又变作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人推门而进,向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站起身不卑不亢道:“老板吩咐过了,侯爷非一般人,且已有妻室,再娶欧阳小姐不合礼法,我国色苑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凌邺和端木渠都没有接话,他们都看得出,这人后面还有话,索性让他将他们的条件全部说完再讨价还价吧。
  “但是国色苑订下的规矩不能坏,所以老板说侯爷可以不必娶欧阳小姐,但必须纳欧阳小姐为妾,否则补天丹恕我们不能交出。”
  “我买,我娶她不成么?”端木渠出声道。
  “穆公子,虽然你是我们国色苑的贵客,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老板订下的规矩就是要侯爷纳欧阳小姐,而不是穆公子你。”那人声音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似乎根本没把面前的两个男人放在眼里。
  “你在威胁本侯?”凌邺冷然道,双眸中的黝黑益盛。
  “在下不敢,但国色苑的规矩不可废,即便侯爷要领军来踏平国色苑,在下也不能违背老板的意思将丹药交出”那人站得笔挺,坚定的话语在空气中划出金石铮铮之声,“只是无缘无故做出这等事,侯爷怕也不好向天下百姓交代吧。”
  “你这是吃定本侯不敢把你国色苑如何了?”凌邺浑身都散发出冷冽的杀气,即使端木渠也几乎要承shòu不住那样强dà
  的压迫感。
  那人不会丝毫无功,更是难以抵挡这股气劲,嘴角已经渗出血来,身体也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但却仍凭着那股气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小人何德何能,岂敢、岂敢吃定侯爷,只是不能不遵从自家老板的命令罢了。”
  “叫你老板出来见本侯”凌邺一拂袖,刚烈的气劲直扑那人而去,将他撞飞开来。端木渠不忍再看的转过头去,凌邺何等武功,加之又在气头上,这一袖风过去,那人即使侥幸不死,日后也必要拖着破败的身子过下半辈子了。
  “请侯爷恕罪,老板从来不见外人。”那人用尽全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口擦了擦喷出的血水,仍旧倔强的说道。
  “那就等着本侯派兵踏平你这国色苑吧”凌邺怒极反笑,朝那人丢下一句话后就欲离开。
  “侯爷且慢!”那人也顾不得嘴里还在吐血,忙出声叫住凌邺。
  “还有何事?”凌邺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老板说侯爷可以回去考lǜ
  一下,权衡好利弊再来做决定,在侯爷没有明确做决定之前,国色苑会为侯爷保留下这颗补天丹。”
  凌邺顿了顿,终究还是拔腿离去。端木渠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瘫在地上吐血的男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去追凌邺了。
  “那颗补天丹你不要了?”端木渠好不容易追上凌邺的脚步,气喘吁吁的问道。
  “纳欧阳宛去换?”凌邺阴沉的反问道。
  “那你总不会真的派兵去踏平国色苑吧?”
  “我说过,到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舍弃这个孩子,只要清然能够平安。”凌邺阖了阖眼,握紧双拳涩然开口。
  “如果你真的能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小清清交给你我也放心,只希望真到那一天的时候你能像你说的这么果duàn。”
  “我会的。”
  没有歃血为盟,没有国书契约,但两个男人却在此时达成了一个永不磨灭的约定。不为别的,只为在他们强dà
  的心智下仅存的那片柔软。
  两人在定北侯府门口分手,本来端木渠死皮赖脸要进去看看聂清然,却被凌邺一句:她已经睡了,你要把她吵醒么?给堵了回去。
  端木渠恨恨的瞪着他,却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后放qì
  了硬闯的打算,他可不想被凌邺揍得鼻青脸肿。他这张脸虽然没有上官鹤那么风华绝代,也没凌邺这么俊逸无双,但好歹也算玉树临风,俊朗不凡,若是被揍肿了该有多难看,他还怎么混,怎么跟后宫里的如花美眷和朝堂上大惊小怪的臣子交代。
  反正能见到聂清然的时候多了去了,大不了明天白天光明正大的来拜访,他还不信凌邺敢将他拒之门外。明天凌邺总不能还说她在睡觉吧?顺便再说说凌邺跟着他去国色苑喝酒的事,让她去掐凌邺以报今晚的仇也不错啊
  想到聂清然骂凌邺,凌邺却不敢反口的场景,端木渠就心花怒放起来,还不由得笑出了声。凌邺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傻笑半天后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要傻笑回自己别苑笑去,别在我家门口笑。”
  “没事没事,刚想到了朝堂上一个很好玩的大臣罢了。”端木渠立马敛了笑容正色道。
  凌邺半信半疑看他一眼,也懒得追根究底,便敲了敲门环,让人来开门。
  不过片刻时候,立马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小厮一见凌邺,马上叫道:“侯爷你可回来了夫人昏倒了”
  他的话还没落音,就感觉到眼前的两个男人突然化成一阵风,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夫人怎么了?传御医了没?”凌邺心急火燎的赶到房间的时候房内已经挤满了人,除了丫环仆妇以外,赵素娴也一脸焦急的站在里面。
  “小清清,小清清”端木渠紧随其后,还没进房子就开始大呼小叫,“大夫呢?没有大夫吗?”
  “启禀侯爷,夫人因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才昏迷了。”瑟瑟发抖的太医见凌邺发问,忙不迭的跪下颤声道。
  “夫人不是已经睡觉了么,怎么会昏迷?”凌邺看也不看他,直接问聂清然的贴身丫环。
  “启禀侯爷,夫人突然醒了,没见着侯爷,便遣我们去找。又说肚子饿了,我们便去厨房拿东西,等到我们回房间时候就发xiàn
  夫人昏倒在床边了。”贴身丫环小楠忙答道。
  “废物”凌邺怒火中烧,却也不想把她们怎么样,不然聂清然醒了肯定又要跟他闹。
  他直直走去床边,看见聂清然惨白的脸时心脏猛然被揪起,她原本脸色就不好,现在更甚。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很明显了,微隆的小腹在瘦弱的身躯上十分显眼,强烈的对比令人触目惊心,她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
  “御医,现在要怎么办?”凌邺强忍住心头那抹刺痛,沉声问道。
  “启、启禀侯爷,夫人现在情况很危险,腹中胎儿的成长太过消耗体能,夫人现在的身子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大的索取,所以、所以……”御医犹豫半天,终于还是不敢说出那个办法,他知dào
  这个孩子对定北侯意味着什么,若是说了,指不定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什么,说”凌邺死死盯着聂清然,并不去看御医。
  那御医擦了擦汗,咬咬牙,闭上眼索性一股脑说出来:“所以若是要保胎儿就任由夫人这么下去,每日以各式补品吊命,等到胎儿出生后夫人就会油尽灯枯而死。若是要保大人,就要马上将胎儿引产,且日后夫人几乎都不可能再有身孕”
  “什么?”赵素娴一听这话也吓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你说什么”凌邺暴跳如雷的揪起御医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原本他也猜到这个胎儿保不住,所以打算放qì
  孩子保住大人,反正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久,孩子总会有的。可御医最后一句话却直接将他的心打入冰窟,日后几乎都不可能有身孕
  “微臣,微臣——”刚刚的勇气已过,御医再也不敢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凌邺的眼神都足以让他觉得自己被凌迟了。
  端木渠看不过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拉开凌邺:“你再吼有什么用?你快做决定吧”
  “没有别的办法么?”凌邺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刺入肉里也不自觉,“夫人她日后真的不能再有身孕?”
  “有有有”御医见有生机连忙点头,“如果能找到当年药王炼就的补天丹,不仅夫人不会有事,就连这个胎儿也能保住”
  “补天丹——”凌邺惊讶的退了两步,“又是补天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