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V48

  韦朝云斜躺在卧榻上勾唇冷笑,看着地上一脸淡漠,只轻微蹙眉的女子心道,星月宫主也不过如此,到这地步都不敢反抗,还想和爹爹斗?真是不知死活!
  殊不知聂清然现在想的是另一番事:怎么跟凌邺在一起总要被杖责,上次落雁城那八十杖就够受了,现在又来五十杖,当她是铁打的?背上的疤痕看样子是去不掉了,真是郁闷的很啊!
  “云贵妃真是好兴致啊!”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令韦朝云浑身一颤,还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两个行刑的侍卫已相继倒地,满身血污的女子已被一个紫袍男子抱在怀中。
  “小清清,小清清!”端木渠慌慌张张的跑到凌邺身边,检查他怀中女子的伤势。
  刚刚他紧随凌邺身后,凌邺去抱聂清然,他就解决那两个侍卫。众人还没看清他的身形,那两个侍卫就倒地了,面上神色都未变,很明显是一招毙命。
  “你这个贱人!你对小清清做了什么?”见女子已然昏迷,背脊也已血肉模糊,端木渠暴跳如雷的指着韦朝云大骂。
  “定,定北侯。”韦朝云根本顾不上端木渠,只是惊恐的看着浑身散发出冷冽杀意的凌邺,朝软榻上缩了缩,但很快却在看见凌邺身后的来人而有了底气,“定北侯见了本宫不该行礼么?”
  “行礼?”凌邺眸中黑色越加深厚,他眼中越加平静就表明他越加愤nù
  ,“敢问聂宫主有何过错,娘娘要下此毒手?”
  怀中的躯体寒冷刺骨,本就湿透的衣服混着血水粘湿无比,这些都让他怒火中烧。但他现在还不能走,有些事还没结束,现在能做的只是慢慢渡以真气,护住她的心脉,驱赶寒气。
  凌邺波澜不惊的眼神却让韦朝云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她站起身,依偎在顾辰凉身边,蹙着眉楚楚可怜道:“皇上,聂宫主故yì
  谋害臣妾,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顾辰凉面色微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很显然聂清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但韦朝云也算与他同一阵营,不能不保。
  “敢问娘娘一句,谁亲眼看见了?”凌邺怒极反笑。
  迫于他的气势,根本无人敢说话,本就没看清的女人们更不敢站出来指证聂清然。
  “怎么,无人看见?也就是没有证人,那凭什么说聂宫主害人了?”
  “本宫落水之时周围只有她一人,本宫总不可能自己跳下水吧!”韦朝云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辰凉,鼓足勇气战战兢兢的说。
  “为什么不可能,你云贵妃的那些把戏谁不知dào?”端木渠冷哼一声,目光中杀气弥漫。
  “既是如此,那就麻烦在场各位夫人小姐以及所有的奴才都去刑部大牢一趟,臣定会彻查此事,为娘娘压惊!”凌邺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来人。”
  一队队训liàn
  有素的侍卫马上把这里围起来,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抓人。
  众女子哪见过这种排场,纷纷吓得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凌邺,有些人在后悔刚刚怎么就去落井下石了,有些则在心存侥幸还好刚刚没有指证聂清然,而且父兄丈夫之类都是凌邺一派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紧随而来的文武百官见这架势也慌了。
  定北侯发怒了!
  定北侯的怒气不是他们能够承shòu的!
  “爱卿,聂宫主伤势如此严重,还是先宣御医来看看吧!”
  顾辰凉知dào
  韦朝云理亏,若是被凌邺查出什么,不只是她,只怕韦德那一群人都得被凌邺连根拔起。
  这对他顾辰凉大大不利,他必须阻止事情王更坏的方向发展。
  “聂宫主生平最恨被人冤枉,若臣不能还她一个清白,她会恨臣一辈子,这个险臣不能冒!所以还请诸位屈尊去刑部走一趟吧。”凌邺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子,眸色又深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毫无温度,根本没把顾辰凉的调停放在眼里。
  刑部的酷刑谁不知dào
  ,这些娇贵的女人若去了那里,怕是一天都熬不下去。
  已经有人在用眼神向亲人求助了,可谁都看得出凌邺的怒气,知dào
  他今天定然要云贵妃付出代价。
  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去触定北侯的霉头,活腻了吧?
  “侯爷饶命,是云贵妃指使奴婢那么做的。”一个小宫女突然跪下,磕头如捣蒜,瑟瑟发抖的说,“侯爷饶命啊!”
  “云、贵、妃。”凌邺一字一顿的低笑,望向韦朝云的眼神瞬间凌厉,“不知聂宫主是何处得罪了娘娘,竟会招致此等陷害?”
  “不不,她含血喷人,本宫、本宫岂会这般陷害聂宫主?”韦朝云连连摆手,惊恐的望向顾辰凉,“皇上、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怎会这般,是有人想陷害臣妾,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这宫女难道不是姐姐宫里的么?”怜妃突然小声开口,“似乎中秋时,姐姐还派她来给妹妹送过衣物呢。”
  “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韦朝云拉着顾辰凉的衣袖苦苦哀求,她看到了后者眼中的酷寒,知dào
  自己没有希望了,但求生的念头却支撑她不住的磕头求饶。
  她敢指天发誓没有指使任何人去推聂清然,她是想惩罚她,但不是用这个办法。
  可是不知dào
  谁推了聂清然一把,碰撞之间聂清然不慎把她撞下水,于是索性将计就计,以此为借口惩处一番。
  谁料现在居然会跳出一个人来指证她!
  事到如今她才想明白早就有个陷阱为她设计好了,只等她傻傻跳进去。
  韦朝云突然跳起来,一个耳光扇向怜妃:“你这个贱人,与那贱婢串联起来陷害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语罢,她双手狠狠的掐向怜妃的脖颈。
  不过是眨眼之间,顾辰凉已将怜妃拉入怀中,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脚踹向韦朝云,行动之间毫无停滞,原来也是个会武功的。
  “爱妃,没事吧!”他轻轻抚摸上怜妃脸上那五个红红的指痕,甚是怜惜。
  “臣妾无事。”怜妃绽开笑容,一双妙目却盈盈有泪,又向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韦朝云道,“不过姐姐真是冤枉妹妹了,妹妹自问进宫两年未做过一件亏心事,更未谋害过**任一妃嫔,对姐姐也是礼数周全。于这聂宫主今日才见过第一面,何以会害姐姐呢?”
  “来人,将这贱人打入冷宫,削其贵妃名号,待大理寺审后再做定夺!”顾辰凉双眉紧皱,陷害凌邺的人可不是冷宫就能了结的,若他不先行处理,待凌邺发话可就事大了。
  “慢。”凌邺出言阻止,“皇上,聂宫主心地善良,定然不愿娘娘去冷宫受苦,更何况还经大理寺审判,娘娘怎么也算执掌**之人,事情闹大了有失国体,所以还是就地解决吧。”
  “爱卿有何解决之法?”顾辰凉虽然不悦,但也不便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问。
  “聂宫主在击退狄戎一役中立有奇功,臣此次带她进宫也是为了向皇上讨个封赏。而且她还是臣未过门的妻子,已交换文定,只待择日成亲,先皇曾亲口说过臣的妻子就是一品诰命夫人。这两条加起来,聂宫主也算得是朝廷中人,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遭到此等陷害。按情,聂宫主是臣未过门的妻子,被人如此陷害,臣定要为其讨个公道。按法,聂宫主算是一品,娘娘只是二品,以下犯上当杖责四十。按理,聂宫主被人冤枉受了五十杖,自然要讨回。两者相加便是九十杖,娘娘身份尊贵且一直养尊处优,臣也不敢造次,便去掉一半,杖责四十五可好?”
  凌邺的话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中,众人也才明白他的意图,原来他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杖毙韦朝云,根本不是大事化小!
  “爱卿你——”顾辰凉愤nù
  的看向凌邺,他知dào
  他想保韦家才这么说的吧!
  若保,就是和定北侯直接做对,可他的势力还不足以与他抗衡。若不保,不仅他的势力会大幅削弱,更会让忠于他的大臣心寒。
  凌邺这是在逼他!
  “皇上,国家法度不可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妃嫔,有何资格凌驾于天瞾律法之上?臣的提议只是希望大事化小,若由大理寺审讯的话,陷害有封号的外命妇或是对朝廷有功的百姓形同陷害朝廷命官,怕是韦大学士一家都得满门抄斩吧。”
  凌邺直视顾辰凉的眼睛,语气决然。从他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压迫得在场之人呼吸骤然困难,谁还敢说半句话?
  就连韦德本人也吓傻了眼,不明白一向精明能干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糊涂!
  “谁说小清清是你的未婚妻,哼!不过看在你是要为他讨回公道,孤王便不与你计较。”端木渠气呼呼的瞪他一眼,转向顾辰凉的目光却阴寒无比,“孤王作为局外人本不该多言,但此事的确是云贵妃有错。身为妃嫔之首,一举一动本该是天下女子的典范,但却做出这等有损天家颜面的事,实在该重罚。定北侯的惩罚也不为过,若发生在孤王的身边,可就不是四十多杖就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