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V22

  “巴蜀总督林朝旺林大人对吧,要定民女的罪需yào
  证据,请问证据何在?没有证据就直接将我星月宫分舵抄家抓人,林大人是知法犯法还是受人之托,故yì
  针对星月宫?”聂清然目光凌厉,语气陡然尖锐,“如今我星月宫雪使生死不明,若她有何不测,林大人怕是还要顶上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
  “证据?动机都有了,证据不是早晚的事么?谁不知你星月宫人狡猾奸诈,既要作案,必会做的干净彻底,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找到证据的?”林朝旺身体后缩,脸色微变,似乎生怕聂清然扑过来拧断他的脖子,他突然后悔招惹星月宫了,这个女子太难缠了。
  “是么?那么林大人今日要民女前来是何意?屈打成招还是利诱招降?”聂清然缓了缓神情,淡淡笑道。
  “若本官放你们出去,此事可否一笔勾销?”林朝旺斟酌再三,突然卸下严厉的神情,犹豫道。
  本来凌邺的书信到来之时他就不想继xù
  为难星月宫,毕竟如今定北侯在的朝堂上势力太大,不便招惹。可是他的恩师董丞相却向他施加压力,非要揪出星月宫的错处,还说很快就有机会整倒星月宫,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得继xù
  以官府的名义掺和其中。
  好不容易那江堰会长死了,有借口对付星月宫,谁想人是抓了,但证据却丝毫没有搜到,他不得不修书给董炎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谁想董炎的回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让他静观其变,那星月宫岂是好惹的,凌邺更是他碰也不敢碰的大佛,静观其变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多年官场生涯让他明白,董炎是要弃了他这个棋子,可是他还不想死,巴蜀总督啊,多荣耀的位子,在巴蜀一带他就是土皇帝,他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为今之计只有自己给自己找出路,既然董炎不保他,那他就只好转投凌邺,而聂清然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牵线者。
  “其实这等事,林大人还是直接跟侯爷说比较好,民女并不能左右侯爷的思想,若无他事,民女先行告退。”聂清然嘴角勾出讽刺的弧度,她一早便知这林朝旺存的这份心思,只可惜且不论她并不能影响凌邺的心思,便是能影响也不会帮这种人,敢伤害星月宫的人,必要付出百倍代价!
  看着聂清然越走越远的背影,林朝旺四肢瘫在椅上不得动弹,他连发怒的力量都没了,弃子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这辈子他算是完了!
  在牢里过了七天脏兮兮的生活后总算来了转机,锦城大牢里来了一群贵客,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尊贵人士:定北侯、御剑门主以及漠北三狂。
  聂清然看到凌邺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总算来了,我都快生虱子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出去后你尽管吃喝玩乐,我付账。”凌邺拿掉她脖子边的一根稻草,笑道。
  “如何,外面局势怎么样?”聂清然的第二句话,“若水可有消息?”
  “你有一个好助手,徐姑娘办事能力很强。一切如你所想,暗影楼迫于压力承认了刺杀江堰会长,官府不得不承认自己办事不利。如今巴蜀总督已经换人了。”凌邺淡淡道,“至于单姑娘,你应该问下歌舒少主。”
  “若水如何了?”聂清然忙转向歌舒狂歌。
  歌舒狂歌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道:“单姑娘现下在在下的别院中修养,已无性命之虞,聂宫主大可放心。”
  “是么?太好了,歌舒少主的大恩大德星月宫没齿难忘!”聂清然欣喜抱拳道,这个消息绝对比局势稳定了更让她高兴。
  “聂宫主你就不用谢了,你都不知dào
  他得到这消息时有多紧张,调动了他们歌舒部在蜀中所有的关系网以及部下搜寻。也是单姑娘命大,被半山腰的一棵树接住了,不然怕真的是凶多吉少。”林霁轩挤眉弄眼的揶揄道,结果被歌舒狂歌一肘狠狠的顶在肚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了,出去再说吧,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凌邺扫了一眼周围脏乱的环境,微微皱眉。
  “好。”聂清然扶着陈玉灵走出牢门。虽然过了七日,但她身上的伤口由于没有恰当的处理,所以愈合的不是很好,身子有些虚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牢,回到星月宫分舵。这里已经被万俟琮的家仆打扫的焕然一新,甚至比开始还要干净整洁,就连她们以前疏忽掉的坏的地方也被修葺好了。聂清然见了心底甚是高兴,虽然此次的事还不算完全摆平,但这些人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进来,足以让那些人产生压力,不敢再轻举妄动。
  安顿好那些门人,又请了大夫为陈玉灵治伤后,聂清然才开始打理自己。七天的牢狱生涯,怕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肮脏的生活。躺在撒满花瓣的梨花木大澡盆里,她开始思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初始不过是很单纯的江湖摩擦,本来星月宫在蜀中五城只有锦城一个分舵,但这个分舵的日渐坐大引起一些本地帮会的不满,经常有些沉不住气的人上门挑衅。星月宫本着切磋交流点到为止的宗旨与这些人比试,大多数人输了就灰溜溜的走了。
  但这次江堰会不仅不认输,还开口辱骂星月宫,如同市井流氓吵架般,一些年轻门人气不过,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梁子就此结下。
  自此以后江堰会时不时跑来分舵闹事,星月宫皆是以礼相待,只有当他们做的太过分时才会出手教xùn。不想官府得知此事后,便朝星月宫发难,说是没有管束好门人,以致打斗不断,扰乱民生。星月宫为免得罪官府,便忍住江堰会的挑衅,不再出手。
  谁料江堰会变本加厉,每日都跑来闹事,众女子忍无可忍之下才动了手,结果官府马上找上门,拘捕了几名门人,舵主陈玉灵见势不妙马上向聂清然禀告,才有后来凌邺修书一事。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结此事,谁想江堰会长的突然死亡,又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官府一声不发就抓人,更没有给出丝毫证据证明星月宫有罪。能让林朝旺顶着凌邺的压力抓人的人,除了董炎不作他想。
  然则董炎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与凌邺一直是表面上相安无事,若有冲突也是尽量低调处理,绝不可能大喇喇的和凌邺对着干。难道他和欧阳啸还有什么计谋不成?欧阳昊去落雁城的动机,照亦游的观察,应该主要为了结交漠北三狂,可惜漠北三狂似乎并不买他的帐,一直冷冰冰的待他。
  可为何欧阳昊中途又急匆匆走了?难道说是因为那三人太过冰冷,所以他放qì
  笼络了?似乎他并不是如此轻言放qì
  的性格。他走后不久,巴蜀总督的行为马上变化,难道与他有关?还有那上官鹤,是不是只是一个单纯的杀手?不管是杀凌邺或是这次的刺杀,仅仅是为了钱,如果不是,那么现在她和凌邺所要面对的敌人就不仅仅是丞相和欧阳世家,还包括暗影楼和黑水国!
  端木渠,想起这个人,聂清然不觉想起那晚醉月楼上,笑容灿烂的男子亲口承认弑兄逼父,他说他不过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那张总是洋溢着孩子般笑容的脸下,是一颗多累的心?为了活下去,他付出了多大的带价?
  既然注定是敌人,为何又要数次靠近?真的能做朋友么?
  敲门声响起,把聂清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她应了一声,匆匆起身披上衣服,去开门,也不知dào
  是谁大半夜的来敲门。
  “谁啊?”聂清然一边拉开门一边问道。
  “是我。”凌邺穿着一身月白长袍立在门口,月光在他背后洒下柔和的光辉。
  “大半夜不休息,跑来找我干嘛?”聂清然将他迎进来,又转身关上房门。
  凌邺看着聂清然此时的打扮突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沐浴后的清香包裹住两人,她湿漉漉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背后,发梢还在滴落着水珠,顺着她因洗澡而微微泛红的脖颈慢慢滑落,外衫没有扣紧,还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肚兜,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进里衫,引起人无限遐想。平日里正正经经的聂清然凭空多了几分妩媚和诱惑。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升腾的火,免得聂清然看出异样。
  “想跟你谈一下关于暗影楼的事。”凌邺三分尴尬三分调笑的看着她,“不过你先去整理一下吧,不然如此衣冠不整的勾引我,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说什么你,谁会勾引你!”聂清然羞红了脸,匆匆转去屏风背后整理衣冠。
  不稍片刻,她再出来时,已是衣冠整洁,端庄大方。凌邺突然觉得有些失望,早知dào
  便不提醒她了,至少能饱饱眼福,现在这样好生无趣。
  “好了,现在能谈了吧。”聂清然的脸还是有些红晕,“暗影楼怎么了?”
  “这次的事你知dào
  是如何解决的?”凌邺收起玩笑之色,凝神道。
  “如何?出来后一堆事做,没有细问。”
  “暗影楼在江湖上放了话,江堰会长是暗影楼之人所杀,与星月宫无关。”凌邺皱眉道,“不仅如此,上官鹤还亲口说,此次江堰会之所以如此猖狂完全是受了董炎指使,是董炎故yì
  要针对星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