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V8

  “哈哈,天谴?自修习蛊术以来,杀的人还少了?也没见什么天谴,老朽只相信自己的能力!”老头阴狠的看向小姑娘,“臭丫头,看来你定要阻挠老朽了?”
  “我不会让你这个老怪物继xù
  害人!”小姑娘坚定道。
  “那就比比手上功夫吧。”老头丢开拐杖,拉起架势,准bèi
  动手。
  小姑娘笑盈盈的看着他:“手上功夫?就凭你手上这几个不死不活的东西?”她扫一眼那几句僵直的人体。
  不死不活?难道不是尸体?聂清然微怔,可为什么没有知觉,且有尸斑。
  “臭丫头,小觑老朽这行尸蛊么?”老头阴恻恻一笑,摇动铃铛,那几具“尸体”就伸直了手臂,摇摇晃晃的奔向小姑娘。
  那姑娘身形十分敏捷,左躲右闪的几下就跳出包围圈,同时从随身的蓝布小包里抓出一把东西,洒向那些“尸体”。也不知洒出的是些什么东西,那些“尸体”一沾上就不动了,任凭老头怎么摇铃都不管用,气得他把那铜铃扔老远。
  “行尸蛊?旁门左道的把戏而已。你心肠阴毒,把活人生生炼成活死人,让他们成为你杀人工具。为掩饰罪行,你还乔装成赶尸人,赶尸这门技艺早在前朝就消失了,你根本就不会什么赶尸,这些所谓的尸体也是你哄骗而来。赶尸是让人落叶归根,入土为安的为善之事,你却黑心毒手,用他们练蛊,让这些人生死不能,赶尸的老祖宗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小姑娘年纪虽轻,说出的话却严肃无比。
  听到这里,两人算是明白了,那老头是个专门练阴邪蛊,用蛊术害人的人。这姑娘,应该是蛊术一门中良善之徒,坚决反对用蛊害人,所以一直追着老头不放。那蓝布小包中的东西应该也是蛊虫的一种。如今这老头怕是又要在这乱葬岗练什么邪蛊,小丫头就跳出来阻止了。那几个“尸体”应该也不是真zhèng
  的尸体,而是被老头以蛊术控zhì
  的活死人,为了掩人耳目,老头就把他们乔装改扮一番。
  看来是人家门内之事,与两人没有关系。不过既然是与蛊术有关,那自然也应该识得彩女,且那小姑娘看上去心肠不错,指不定还能向她打听一下彩女的下落。是以两人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一旁观看,若小姑娘不济,还能出手相助一下。
  “臭丫头,别以为学了几招就横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dào
  这苗疆蛊术谁是第一!”老头恶狠狠的瞪着小姑娘,突而又掏出一个铃铛,比之前那个更下,做工更细,而且是金质的,把手上雕刻着一直怪模怪样的虫子,身子圆鼓鼓的,有两只大螯,八只细长的腿,背上还生了一对翅膀。
  “蛊王铃?”小姑娘脸色微变,“怎么会在你手里?”
  “哼,为何不能在老朽手里?你我皆知蛊这种东西属阴,便是无人饲养,在极阴之地也会有它们的存zài
  ,现在正是阴气极重的乱葬岗,有了蛊王铃,我的蛊便是源源不绝,看你如何招架!”老头嘴上说着,手中不停。
  铃声一经扩散,那被定住的活死人马上摆脱了控zhì
  ,又摇摇晃晃的攻向小姑娘,空气中也弥漫起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千万只虫子在拍打翅膀,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两人知dào
  这是蛊虫在聚集,蛊虫并非无色无形,但只有会蛊术的人才能看见,不会蛊术人是看不见的。
  眼见那小姑娘脸色骤变,两人知dào
  情况怕是不好,可现在情况,并不是两人出现的最好时机。即使是可能与彩女有关,但可能伤及自己的事两人都不会去做,行侠仗义之前必须掂量好利益损伤,这一点两人是高度一致的。
  小姑娘凌空跃起,又从蓝布小包中不断抛出蛊虫,空气中顿时充满嘶嘶声,似有不计其数的虫子在相互厮杀。凌、聂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大开眼界,真刀真枪或是暗器毒药的打斗见得不少,这样凭空飘渺的比武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老头铃声不断,小姑娘抛洒的动作也没断过,还得躲避那几个活死人的追杀。虽然他们行动僵硬,但力大无比,且不知疼痛,要避开还真得费一番功夫。小姑娘年纪轻轻,腾挪功夫却不弱,几个跳跃之间就躲开那些活死人的攻击,手上也没停,一把把的蛊虫飞洒而出。
  可是蛊虫源源不绝,小姑娘虽然用蛊灵活,身形敏捷,但不多时已见凝滞,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活死人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扫到。那老头站在一旁面冷笑着摇铃,自己身形却丝毫不动。他瞅准时机,暗暗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想偷袭于她。这个小动作怎么瞒得过窥伺一旁的凌、聂二人,两人心意相通,马上知dào
  应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那老头之所以能控zhì
  这么多蛊虫,完全是靠那个所谓的蛊王铃。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把那铃铛抢到手,看那老头的步伐吐纳,武功应该很一般。
  既然拟定主意,两人立马开始行动,聂清然扣住一把星月针,凌邺则准bèi
  突然袭击,必须一击即中,不然自己就倒霉了。
  说时迟,那时快,聂清然纵身跃出,一把星月针随即抛出,直直刺向老头拿匕首的手腕,凌邺几乎是在同一刻飞身而起,化作一道闪电,劈向老头右手,一个起落间,已把那铃铛抢到手里。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老头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一张老脸上沟壑纵横,双目阴沉浑浊,他握住左手腕,那里被密密麻麻刺了好几根星月针,封住他的脉门,让他动弹不得。小姑娘也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
  空气中扑扇翅膀的声音瞬间消失,那几个活死人没了铃声的指挥,又直直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你们是谁?为何跳出来阻拦老朽?”老头恶狠狠的瞪着两人。
  凌邺拿着那铃铛把玩,轻笑道:“这铃铛有趣,爷想玩就抢了呗。”
  “还我铃铛!”老头一声怒吼,低沉嘶哑的嗓音听得人极不舒服。他揉身扑向凌邺,被后者轻巧避开,凌邺随即长臂一伸,只听得卡擦一声,老头的琵琶骨应声而断。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脸部极度扭曲,本就难看的脸更显狰狞。
  “爷拿到手的东西,可没有还给别人的道理,你这般讨要,别怪爷手下无情。”凌邺松开手,冷冷看着瘫倒在地的老头,他已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呻吟的力qì。习武之人断了琵琶骨就等同于废人,凌邺一出手就废了他武功,免得他再偷袭。
  “多谢两位相助。”小姑娘走过来笑眯眯的抱拳致谢,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两弯月亮,很是可爱。
  “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聂清然浅浅一笑,眼前的小姑娘长相可爱讨喜,跟邻家妹妹一样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这人是谁?”凌邺用脚踢了踢蜷成一团的老头。
  “苗疆的毒手蛊痴索纳。”小姑娘看了一眼道,“我追他很久了,今天总算让我逮到他,没想到他居然得了蛊王铃,如果不是两位出面,我恐怕就得死在他手里了。”
  “索纳?就是那个用蛊害了天瞾南疆整个小镇的人?”凌邺眉心微蹙,想起一宗悬案来。
  五年前,天曌南疆一个小镇的人在一夜间全部死亡。当地官府查不出死因,不得已让凌邺亲自走一趟,历经几番艰苦也没查出所以然。亏得长白老人见多识广,随他走一遭,见了当地的情况后告sù
  他,那些百姓是中蛊而死。后来听闻这个毒手蛊痴爱用活人实验自己的蛊,才联想到可能是他的手段。奈何索纳是苗疆之人,若天瞾派大军去抓,于理不合,派去的大内影卫却总是有去无回。
  “正是他,当年师傅听闻这事之后找到了他,要杀他为镇民报仇,可他装可怜,骗的师傅放他一马,谁想他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师傅年迈,临终前要我一定要抓住严惩他。可惜我功力低微,不仅抓不住他,自己都差点搭进去。”小姑娘无奈道。
  凌邺略一点头,突而右手长伸,捏住索纳的脖子,轻微响声后,刚刚还在呻吟的人就没了声音,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这种人,留着作甚。”
  “哈哈,大患已除,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但好歹也对师傅有交代了。”小姑娘拍手笑着说。
  “这个铃铛有何用?”凌邺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黄金小铃。
  “这是我们蛊术师的圣物蛊王铃,是以蛊王的血淬炼而成。不管是谁,只要摇动铃铛,附近的蛊虫就会听命而来。”小姑娘毫不介yì
  的把铃铛的秘密和盘托出,“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成千上万的蛊虫大军。”
  “这么厉害?”
  “自然厉害,不过若是不懂蛊术,就算召唤来了蛊虫大军也无法操控,反而会被蛊虫反噬,所以我劝你最好别随便摇。”小姑娘甩甩辫子,笑嘻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