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V3

  侍妾,姿色一般,手段,迷……一大串词语把聂清然弄的又羞又怒,她开始重新考lǜ
  与凌邺同行的问题。
  一路走来,凌邺并未向接待的官员言明她的身份,有识得她的官员自会恭恭敬敬称一句聂宫主,不识得她的自然会想当然的以为她是凌邺的侍妾。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接下来的路途上所有的官员都会知dào
  凌邺随身带着个姿色平庸的侍妾,亦或者说星月宫主与定北侯结伴前往南疆,孤男寡女的,自然引人遐想。
  如此一来,不论星月宫是否与他联手,这董炎、欧阳啸那伙都要把矛头对准星月宫了。
  不过似乎这可能性她早就想到了,可还是让它发生了,果然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第二日,马车上的聂清然一言不发,自顾躲在车内不与凌邺说话。凌邺自是不明所以,不知dào
  这人是发生何事,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子,可也不知怎么开口问,只好自己百无聊赖的驾着车。
  话说回来,自从回朝当官后就几乎没有自己亲手做过这些事,如今做来却也不觉生疏,反而觉得挺有意思,许久没有这般轻松了。不管不顾的放下所有公务,什么都不想的去一个地方,没有尔虞我诈,也不用费心思量旁人心思,虽然这个轻松是耗费了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去布置的代价。
  行了半日,离下个城镇还有两个时辰,凌邺将马车停靠在路边的小茶棚边,打算补充点清水再赶路。他掀开帘子正准bèi
  唤聂清然,后者却无视他,径自走下马车走进茶棚。
  这下,凌邺更是莫名其妙了,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这位大小姐,使得别人理都不愿理自己。
  “二位客官,想要点什么?”殷勤的老板满脸堆笑的小跑来到二人桌前。
  “两碗茶便可,再把马给喂喂,我们急着赶路。”凌邺吩咐道,左右这种小茶棚也不会有何好茶,将就用点算了。
  “好嘞,客官稍等。”老板手脚麻利的跑去灶台,倒了两碗粗叶茶水摆在两人的桌上,又转身屋后去搬来草料喂马。
  凌邺环视四周,发觉除去自己和聂清然,四周再无客旅,这明明是一条大道,现今又是正午时分,怎么会一个客人都没有?虽然那个老板看上去很淳朴,也丝毫没有会武功的样子,可一切就是太过平常了。
  天生的敏感让他感觉事有异常,空气中淡淡浮动的味道也很奇怪,并不是一个小小茶棚应该有的——血腥味。
  茶中有异!
  凌邺全身的警觉瞬间被调动起来,这个茶棚有古怪。聂清然行走江湖数载,这些手段怎么会瞒得过她的眼,凌邺抬头正欲提醒她时,发xiàn
  她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凌邺何等聪明,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便不动声色的喝下碗中的茶水。
  “我、我怎么觉得有点,有点头晕。”聂清然起身正欲向马车走去,突然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凌邺打算扶她起来,却也无能为力的倒在桌上。
  刚刚还满面堆笑的店老板忽然变了脸色,露出阴冷的笑意,他自桌下抽出一柄钢刀,直直砍向凌邺后背。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凌邺突然一个挺身,从桌上跃起,躲过这一击,聂清然也站起身抽出随身佩剑指向店老板。
  “暗影八魅?”凌邺微眯着眼打量着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另外七人。加上店老板一共是八个人,八个人按照不同的方位将两人团团围住。凌邺之所以认出八人身份完全是因为八人的额头都系以黑色束额,正中嵌一黑色宝石,这正是暗影楼的打扮。店老板撕掉面具,也以黑布蒙面。
  八人站定,没有答yīng
  ,也没有否认。
  “本侯真真有面子,居然能劳烦八位齐至。”凌邺嘴角绽出意思冰冷的笑意。
  暗影八魅。
  聂清然心中一动,这是在暗影楼中仅次于楼主、左右护法和四骏的杀手,八人从未一起行动,将荆州裴氏一族灭门时也只派了四人前去,那裴家家主裴震天的武功在江湖上亦是排的上号的。这次居然八魅齐至,足见暗影楼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定北侯不愧是定北侯。”那店老板似乎是首领人物,他拍拍手道,“猜得出我等身份,便猜得出我们的来意吧。”
  “自然。”凌邺似在直视他,其实一直在用余光搜索何处突围更加容易,他感觉到这八人呼吸有轻有重,武功自然是参差不齐,“暗影楼除了做人命买卖还能干别的么。不过这倒证明本侯的命很值钱,要请动八位的大驾,这银子应当是没少花。”
  “如此,侯爷是打算和平解决,还是让我们动手?”
  “本侯记得暗影楼不作赔本买卖,既是如此,可否让本侯身边这姑娘先行离开?”凌邺眉峰一扬,淡淡笑道。
  “恐怕不行啊,侯爷。”那人口气几近卑微,似乎在跟自己的主子说话,但眼中的杀意却浓的惊人,“买家要的是侯爷的项上人头,还要活捉这位聂宫主呢。”
  “是么?可本侯的脑子里可没有束手就擒四个字,恐怕要劳烦诸位活动活动筋骨了。”凌邺冷冷笑道。
  “既是如此,各位,咱们就陪侯爷好好练练吧!”那人冷哼一声,大刀高扬。招呼着另外七人一起攻来。
  “保护好自己。”凌邺长臂一捞,将聂清然抱入自己怀中,又扬手一甩,将她丢出包围圈,自己独身与八人斗成一团。那八人也不去攻击聂清然,只围着凌邺打斗。
  聂清然岂是独避风雨外的人,她长剑上挑,挡开刺向凌邺后背的两柄剑,又侧身横削,逼退攻击自己的两个黑衣人,星月剑法配以飞星逐月步,将周身防得滴水不漏。可叹随身佩剑并非好剑,与敌人的利刃几轮相交下来,已被震裂。
  凌邺见状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抛给她,她伸手接住,继xù
  迎敌。这柄软剑也是把利器,与敌人双剑相交丝毫不显弱势,反而震裂了好几把武器。
  似乎也真是买家提出条件,八魅并不对聂清然施以杀手,只是想把她制服。反观凌邺那边,他们招招狠辣,有些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凌邺自是手下不留情,只要能碰到敌人的身体绝对会使其见血,不过手中无兵器,身上也中了好几剑。
  到后来聂清然只见到他脸上、手上、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八个杀手并未讨得便宜,他们全身上下也无一完好,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聂清然见过他以五指插入摩柯波头顶,知他指力非同一般,自己只要保证不被敌人拿住,用以要挟他便可。
  杀手亦是不怕死,即便一只胳膊几乎被折断,臂骨已露出半截还是招招拼命,只因他们知dào
  ,如果任务失败又实力大损,即使回了楼也是死路一条,而成功的话,楼主会给予一笔丰厚的银子让自己离开组织,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
  求生的欲望使得他们忘了身体的疼痛,只知dào
  不断的出招攻击,丝毫不去防守,生怕不能完成任务。世人都以为杀手是不怕死的,其实在有生存可言时,就算是杀手也会产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聂清然旋身躲开袭来的长剑,软剑疾抖,刺向来人的周身大穴。星月宫的武功或多或少都有虚招,星月剑法更是如此。
  这软剑剑身极软,聂清然的身法又快,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她的长剑已递至他的喉边。没有丝毫犹豫,剑尖前伸,刺入那人咽喉,解除了小部分的威胁。
  摘星隐月,星月剑法中的精妙一招,长剑疾抖,似是攻向敌人周身大穴,实则直取敌人咽喉,一剑致命。
  小小的胜利并未让聂清然感到喜悦,她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那熟悉的刺痛感又如幽灵般附在她身上,算算时日,的确是要发作了。
  那一波波痛彻心扉的感触在不断煎熬她敏锐的神经,甚至连手中的剑都要拿不稳。若非她身中蛊毒,两人联手击杀不能轻易击退八人,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可如今蛊毒发作,单靠凌邺一人怕是脱身都难!
  聂清然强自忍住痛,继xù
  攻击,但她知dào
  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再也不可能如刚刚那般轻松击杀敌人。
  “接住剑。”聂清然冲凌邺喊道,随手将剑准确无误的抛向他。
  一人想伸手拦截,凌邺左手暴长,捏住那人手腕,卡擦一声,那人的臂谷立即折断,同时右手一捞,软剑到手。就在此时一人从背后攻至,凌邺回神握剑横削,一道血柱自那人喉头直喷上天,又解除一个威胁。
  余下六人见这情形,下手更加狠辣,招招袭向凌邺要害,只是他已有利器在手,留人更难近他身,反而各自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聂清然见无人攻击自己,索性靠着支离破碎的桌子慢慢坐下,张开苍白的嘴唇道:“我难受得紧,就不陪各位玩了,你们谁赢我跟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