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老友

  一路赶到了南海之畔,考虑到说书人的情况,我没有将他二人也领进雾海之中。〔[(?〔]
  荣荣虽不甘心,但还是老实的点头答应了我留在外面,之后就跑海里玩去了,我嘱咐了十六一句,“看好他……”之后便进了雾海。
  远闻醒木响,近瞧故人伤。
  只见说书人抬手擦了眼角的泪水后向我看来,开口道,“老友,别来无恙。”
  我心酸的自怀中拿出了之前在路上买来的酒水递了过去,开口道,“虽不是佳酿,但尚可饮。”
  “老友拿的酒,饮的不是酒之味,饮的是情义。”说书人说着拆了酒封,灌了一大口酒后,赞道,“好酒!”
  我笑了笑,“我这次来,还是有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哦~何事?”说书人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酒坛。
  “我想向你打听有关逍遥花仙与天君疏狂的事,所有的你知道的,能否告知。”
  说书人在听我提到逍遥花仙之时便微微的敛了眼眸,手指不断的摩擦着桌上的醒木,开口问道,“为何要知道他们的事?””有些事与他们有些牵扯。“我开口回道,没有细说。
  不曾想向来不多问的说书人这次却仔细的问道,“什么事?又有什么牵扯?”
  我有些意外,瞧着说书人直直的瞧着我的细长的眼,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神色。
  眼光向下扫了眼他握着醒木的手,用力之大,指尖甚至都泛起了白。
  “他在在意什么?”我心中疑惑,但是却没有多言的伸出了左手,抬手将衣袖向上卷去,露出了其上的噬魂咒。
  说书人瞧着我手臂上的噬魂咒瞳孔猛地缩了缩,手便不受控制的动了下,醒木从桌上移过,擦出了些细微的响,说书人便转眼循声瞧了去,再转回眼光之时,已是平静了下来。
  “这是谁下的咒?”
  “我。”
  说书人有些意外的向我瞧来,除了意外还有不解,疑惑,随后却是叹了口气,眼色中有了些心疼,“那你可想过这咒要怎么解?”
  “对我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我说着放下了手。
  说书人瞧了我好一阵,黑瞳之中的纠结连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他低下了头,有些莫名的道了声,“罢了……”
  说完之后抬眼向着身前的白雾瞧去,连语气都跟着这白雾缥缈了起来,“天君疏狂为除祸世之妖,为救挚友之子,以身封妖,葬轮回,离天道,从此于世消。”
  我心中有些震惊,需一个天君付出如此代价,那祸世之妖会是何等的厉害,毕竟以前的天君可不同于现在的天君,以前的天君都是实打实的靠自己的实力打下的这名号,而现在的天君却是从上辈人传下来的。
  “是什么妖?”我开口问道,心中有些好奇。
  说书人斜眼向我瞧来,不知是今日的雾格外浓还是为何,总觉得今日的说书人目光之中藏了许多的话。
  “妖王!”说书人瞧着我,开口回了这两字。
  “妖王!”我不禁跟着重复了一遍,着实是因为心中太过震惊,不是说自第三代妖王止戈之后,妖王令因为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这世上便在没有妖王了嘛!
  “天君疏狂封的是止戈?”
  说书人摇了摇头,“不,是第四代妖王,尚未达到巅峰的妖王。”
  怪不得……我点了点头,怪不得自此之后再无妖王,原来是被封了。
  封了……我这才注意到此中关键!
  “妖王未死?”我开口问道。
  “未死。”说书人的语气说不上沉重但也不是轻快,感觉很复杂。
  连天君都没有将其杀死,这妖王虽还未达巅峰,但也很是厉害了。
  “那,逍遥花仙呐?”
  “逍遥花仙自天君疏狂死后,伤心欲绝,万念俱灰之下私自谢了这世上的逍遥花来为天君疏狂送葬,为此玉帝震怒,故降其罪。”
  “何罪?现在是生还是死?若生,又在何处?”我有些着急的接连着问道,主要是这逍遥花仙与我的牵扯太大。
  说书人又是向我瞧来,默了默方才说道,“地府有河,河上有桥,桥上有一老妇,世称孟婆,然,孟婆并非一人,此代孟婆,其名曰……逍遥!”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脚却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
  说书人没有再开口,只是那么静静的瞧着我。
  “孟婆就是逍遥花仙!”我捋着说书人的话,孟婆竟就是逍遥花仙!逍遥花仙竟一直就在府内!
  “我先走了。”我急急的说道,转身便欲离开。
  “老友。”说书人开口喊了声,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开口刚要询问,便听说书人说道,“此后,你便不要再来了。”
  “为何?”我心中不解,开口问道已是一步上前,站在了桌案前,抬手按在了桌案之上,不知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如此的突然。
  说书人瞧着这茫茫的白雾,连眼色都被染的看不清楚,开口倒是听出了些许无奈,“就当我有自己的难处。“
  说着一拍醒木,转过身隔着桌案面对着我,一如每次送我离开之时那般,只不过这次他开口说的却是,“走好,从此生死陌路。”
  握着桌案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连骨头都凸了起来,我瞧着他,神色认真。
  他既已如此说,我向后退了一步,抱拳弯身执礼,算是谢过这许多年他对我的帮助。
  “告辞,愿有天,此地雾消人归家。”此话我从未与他说过,我二人之间很少谈及自己的事,更别说对彼此的伤心过往有过什么安慰之语,所以这话便也就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
  虽从此以后若非偶然便难以再见,但他依旧是我的老友,许多年不见的老友,而这是我对这位老友最真心的祝愿。
  起身,转身,没有停留的向白雾外走去,这次身后迟迟没有响起醒木声,他没如往常那般自我走后便立刻的一拍醒木,讲起那重复了千万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