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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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养了两个月的欧阳烨今日早晨起来穿戴好朝服准bèi
上朝。
早朝上难得见到丞相欧阳烨上呈奏折,恳请告老还乡,理由是自己老迈已担负不起丞相一职的重任。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哗然惊变,在众多官员看来欧阳烨此举来的太过突然,给了众人当头一棒,原本认为欧阳烨割舍不下手中的权力,告病假隔三差五上一次朝先不论是真身体有疾还是专作样子给皇上看,目的不就是一为示弱二为博取皇上的同情,丞相这个位置坐的更久一些,谁让欧阳烨是两朝重臣呢?
大皇子一派官员曾有猜测,那会还曾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欧阳烨退出朝堂告老还乡给绝对非本意很有可能是同皇上博弈后的结果。
别看欧阳烨占着丞相府的位置,已经久没有为某一件事出力过,每日上朝不是附议就是不言,问到说两句,看上去很不尽心,久而久之在光荣耀眼的翼王遮挡下,渐渐的转为朝堂上的摆设,当初无一人不幸灾乐祸,谁叫翼王有权势呢,说不定此次事件就仅出于试探上意。
手中握有权力,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要想真zhèng
原原本本吐出来非得肉痛好久不可。
初时惊讶过后,朝臣没怎么当回事,哪知接下来欧阳烨的话更为惊人,显些惊掉一地眼珠子。
欧阳烨坚持告老,并且恳请皇上恩准将唯一的嫡子也带走,给出的理由是送自己回老家顺便祭祖。并表未没个一年装载的事情完不了,暗未皇上不必留下欧阳霖如今的位置。
众臣皆惊,一般情况长子辞去官职之后身后的一众子嗣皆安排妥当后才值得退出朝堂安度晚年。谁人想到欧阳烨尽反其道而行之,虽不知具体目的何在,但这话一出的后果可想而知,已经不能算作说着玩这么简单,若皇上连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说,事情绝对板上钉钉,莫要以为倚老卖老日后还有赚着。除非脑子不灵光,此类妄念绝对没可能。
不光朝臣颇为吃惊欧阳烨突兀的作法,就连身为嫡子事件中的另一位主角欧阳霖。听到父亲言辞恳切的上奏后初时万分震惊然后伴随而来的是勃然大怒,当然顾忌着此处是朝堂,自己若真控zhì
不住发了火,先谈殿前失仪再前然后是不孝的罪名。哪一个单另出来却能将自己拍扁。甚至毫不客气的逐出朝堂,别说随父亲回老家了,直接可以一去不用再复返。
几个深呼吸之后欧阳霖强压下心底的怨恨,父亲为什么一句也未曾提起,今日又贸贸然的请辞,一点预兆都没有,感受到四下官员射来的灼热视线,以及那触之可及的玩味与嘲讽。整个脸如同火烧,深感父亲不顾念父子之情毁自己的仕途。
难道根源出在几日后前的大吵?欧阳霖不免将今日的事与之前的争端联系起来。父亲该不会为了整治自己为了出一口气就将不顾唯一儿子的前程,毅然绝然的出手。
听上去是那么的可笑,欧阳霖却不得不这么想,所有的一切均指向那日,暗自咒骂父亲怎么能为一己之私将唯一的儿子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又不是死了长辈需yào
近亲请辞三年丁忧!只只去祭祖,还不知是不是带离自己的借口,父亲怎能如此做,可有问过自己的意愿!
欧阳霖觉得近段日子诸事不顺,家中父亲总与自己对着干,现在又不知耻的闹到朝堂之上,借口找的是如此拙劣,仍旧有朝臣抛以似是而非的眼神,让自己无端感到无地自容抬不起头。
本身自己就因翼王遭受同僚的指指点点,意味不明的言语攻击如今又添一项,纵然自己得以回朝也无颜面对以往的同僚,父亲这一闷棍敲在自己头上,虽然谈不上鲜血横流仍令人痛心。
太痛了,第一次遭到来自己家人还是自己最为亲近的父亲插入后心的一刀,欧阳霖痛的全身发颤,根本无力站出来同父亲唱反调,一但这样做了,不用一刻就将成为整个上京的一大笑柄,父子不和的传言也将如雪片一样人尽皆知。
别人不去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会看到自己不孝公然在朝堂之上顶撞父亲,只这一点自己再难立足于朝堂之上,虽然自己很不情意承认走到如今的位置是沾了父亲身为一国丞相的光。
父亲告老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字字恳切句句当然,欧阳霖用仅存的理智判断出父亲并非作戏,而是确有其意,为什么短短几日作出突然的决定,有没有为家里考lǜ
过,一旦皇上应允没了丞相之身的父亲还有什么用,丞相府还是原来受人畏惧攀附的丞相府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欧阳霖没有办法去揣测父亲的用意,脑子里不顾一切的向着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奔去,心中只得暗暗祈祷皇上造成不要答yīng
,就当父亲是在试探,就当什么事也未发生过。
不知是否自己的祈祷生了效,皇上沉吟片刻没有答yīng
,欧阳霖松口气的同时听到了周围同僚果然如此的嗟叹。
欧阳霖明白一点,父亲退下来之后空出的丞相之位多少官员盯得眼红心热,正待展开新一轮的争夺,而自己就是那个无缘无份之人,谁让父亲一直未曾计划过将自己推上位,导致眼下插不上手的尴尬境域。
所有的一切均是父亲的失误,如今更是可笑的拿唯一的嫡子的仕途开玩笑,怨恨积聚成河,心中愤懑无处发泄。
沐瑾明给出的理由令在场众朝臣为之一震,“爱卿身体不适加之年纪大了告老一事本因准奏,许爱卿安度晚年含饴弄孙的机会。”
“可是,翼王尚在外未归。朕实在不便作这个决定。”沐瑾明意味深长的打量一眼下跪已经不再年轻的欧阳烨。
这话听在朝臣与欧阳烨的耳中有两层意思,朝臣认为皇上是在房间的以这种奇怪的理由压下欧阳烨告老的事,也可能真就怕准了翼王回京说不清。怎么说翼王出自丞相府,自己的亲生父亲节上奏告老,身为女儿在外不知,草草定下是有点说不过去。
朝臣皆知皇上拿翼王之事向来没有办法,涉及到翼王的事一向由翼王本人来拿主意,如此纵容的行径已经无言多说半字,看着看着也就那么不甘不愿的习惯了。没觉有何不对。
然而欧阳烨听后心下骇然不休,已经可以确定刺杀一事皇上听到消息很有可能获悉了全部内情,这是自己最不忍心看到的结果。
除此之外皇上根本不会说出隐含寓意的话。心中的妄想立时化为泡影,本想借告老将儿子带离将乱的朝堂避避风头,不曾想事情发展之快令自己茫然若失的同时猝不及防。
欧阳烨垂首谢恩,说了一些夸赞翼王的话。起身回到文官的队列。心里万念俱灰,翼王一旦回京等待欧阳府的将会是一场浩劫,在劫难逃,在劫难逃啊!
等待的日子将会是一种无形的煎熬,欧阳烨不多去想,飞快的转动大脑迫切的需yào
寻觅出一条出路,哪怕只有一线的生机也不愿放qì。
自己儿子造下的孽,不该由整个欧阳家族所有老幼来承担。自己甚至考lǜ
到是否要大义灭亲求得翼王网开一面,留无辜者一条活路。即使赔上自己这一条老命也使得。
家族被灭背负世人唾弃的骂名留存于后世史书的除了一纸荒唐外再无其他,失了支撑一大家族未来的年轻一代的希望,欧阳家真的要被淹没在尘埃当中。
欧阳烨唯有争取,什么样的办法都得思量到,哪怕付出沉重的后果再所不惜。
早朝散去,朝臣互相寒暄几句后各自回府,欧阳府上的事虽然惊诧事后没人当回事。
回到丞相府欧阳烨没落着休息,欧阳霖跟着前后脚闯进来,开口便是无端的质问,连一个做小辈的样子也无。
看着这样的儿子,欧阳烨无缘的心酸难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儿子尽然变成这副模样,连最基本的尊重礼数皆无。
欧阳烨心很累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能说皇上已经有所察觉,能说丞相府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能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站在面前连一声父亲都不叫的逆子造成!
多说无意,欧阳烨心知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认定的事很少拉得回来,何况如今又偏激至此,没有必要浪费口舌。
听的厌烦了,命阿棋阿远将口无遮拦的欧阳霖拖出去,更下了死令,日后不允许欧阳霖踏足书房半步,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死也一样。
欧阳烨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够作出以死相逼的手段,他太清楚儿子不愿低头的傲骨,呵,好一个宁折不弯,用在外人身上称赞一句年轻有为,偏偏用在自家人身上,到像是在作戏看得人恶心。
欧阳霖不料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显然已商将自己当成亲子看,过往的一切又重新翻卷而上,不是亲生的念头再度充斥整个脑海,整个人瞬间如入冰窖,现在尽厌恶自己到不屑伪装父慈子孝的地步!
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向叫了许多年的父亲,怔愣的神情掺杂着无尽的愤nù
,即便不是亲子相处这么多年也该养出感情才对,为什么父亲连正眼也懒得给予!
欧阳霖的心懂了,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怒吼着质问着自己还是不是其的亲子,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折了自己的羽翼不说还要将自己的自尊践踏在泥里,过往的温情难道全是假象!
欧阳烨气得胸口翻滚如岩浆炙烤,显然被气的再度吐血,自己尽是生了这么个孽子,生来就是要气死自己的!
阿棋阿远相视一眼都觉欧阳霖疯了,怎敢这么无礼的对待相爷,那可是其真zhèng
的父亲,血浓于水啊!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这得多寒相爷的心!
欧阳霖如今落得这步田地,所有的错在于别人,奋力的甩开两个狗奴才的钳制,大声呼喝,失了理智说出更为惊人的话。
欧阳霖不管不顾,不去在意是不是隔墙有耳,反正自己痛快淋漓,反正父亲已然做的更绝,自己又何必顾忌着自己的一张脸。
心情混乱理智不存,说出同父亲恩断义绝的决绝之言,至此以后欧阳霖没有这么个不顾亲子死活的父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日后定当如数奉还,然后愤然振袖离去,头也不回没有一丝迟疑。
欧阳烨耳力仍在,听得儿子大放厥词要与自己断绝关系,气怒交加之下,喉咙滚动喷出一口血,眼前突然发暗昏倒在地不醒人世。
欧阳霖不愿在这个没有自己一点地位的府里呆下去,他要去外面透透气,所遇下人个个低垂着头胆战心惊的避到一边,生怕其一个气不顺拿自己开刀。
欧阳霖无心注意下人战战兢兢的面容,大步朝着府门行去,离开带给自己耻辱的地方。
然而,有句话说的最准,天不遂人愿,欧阳霖至此之后再没有机会踏出府门一步,门外有护卫之流的人拦住去路,今日以后丞相府中人只能进不能出,所需用度会有特定的人送达,将欧阳霖挡回门内。
欧阳霖勃然大怒,脸色阴沉可怕,质问眼前之人是谁,又是何人给的胆子敢困阻甚至扣留自己?反了天了此种行径已是犯法。
守门的人嫌欧阳霖太吵,一个箭步上前将欧阳霖击昏,直接丢在地上不去管,退回门外心想躲在地上的欧阳霖最好生一场大病,这样一来省去不少事。
欧阳烨已显露逃离的意向,沐瑾明又怎会不当回事由着欧阳烨在上京出入,生怕一个不留神人跑了,汐朝回来拿人问罪自己交不出人得多显无能。
是以派了暗卫,乔装成普通的看门人,将丞相府整个监视起来,绝不放走一只苍蝇,并传信让汐朝尽快敢回,居然想到了逃,只不定还会想到哪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得不小心防范。
丞相府中交给汐朝早年留下的暗卫时刻监视,外面由沐瑾明自己的人盯着,确保万无一失。
阿棋正要跑出去叫大夫来,相爷又被气吐血了,这可怎么办?来到府门前见欧阳霖无故倒在地上两眼一闭,不明就理,四下又无人,正想上前将人唤醒,转念记起之前其疯狂的作为,这种大不孝大不敬之人不应该管,避开直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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