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要说难事也不算,简单到是谈不上,这事清空得保密尤其不可传到驻军督帅二皇子耳中,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在屋里转了数圈拿不出解决之道,忽然想到凭自己一人之力难度大,那么联合其他官员或许可行,说不定他们也同样接到此类怪异的上命。
说做就做,吩咐下面人备轿子,匆匆忙忙出门挨个找寻相熟的同僚。
街面上百姓一见官老爷的轿子立kè
避退至两旁,尽量缩小身形唯恐磁触到轿身招致官老爷的责打甚至丢掉性命,此类事件曾有发生过,百姓如惊弓之鸟一样见官老爷官差就躲,燕国的官员可不管对错全凭高兴与否,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不死也难,求告无门求救无法,谁让他们是燕国的奴隶,要想活下去就得夹起尾巴过活。
相比一河之隔的卫城那可真就是天渊地别无法比拟,不少胆大的曾找寻燕军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潜入城中,只为更好的活下去,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则时运不济被杀死在官差的屠刀之下。
虽然日子勉强温饱,卫地的百姓脸上仍无笑颜,死气沉沉的形如活尸,城中气氛很是低弥压抑,待到后来稍好些,奈何习惯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底,改变不了什么。
到现在仍有一部分不畏生死跑去卫城的百姓,一条相河隔绝不了人们向往平静生活的可盼。同样是卫国人,同样是被侵略为什么差距那么大,从小道消息中传递出卫城的欣欣向荣。无不引人前去求存,曾有人一时不注意言道,为何当初不是被沐国占领,现在就不可能活的这样艰辛。
燕国官员来时为证官威怕愚民做出过激行为,曾不问青红皂白的实施杀鸡儆猴的行径,用以震慑所杀卫国百姓不下十人,反正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做底。反正卫地上的百姓是燕国的奴隶,如此作为不算什么。
话回先前,官员找到同僚试探的询问可有上命下达。在得知情况同自己一样后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愁眉苦脸的道出自己没有办法完成预期。
同为难兄难弟,原本卫地的事情就够他们心智烦躁许久,好容易有了点起色。这又丢下一记难办的事谁人心里受得了难免腹诽几句。
“你说上面让我等寻人是怎么一回事?”从未有过此类事件。突然接到上命,官员不免忽生疑窦。
“猜不透,非得是年纪尚轻而俊秀的公子。”怎么看此番差事透着诡异,“为什么不在国内找,偏偏要在这等鸟不拉蛋的地方。”没开头没结尾的上命要不是清楚的确认过上面的印信是真,真当成是谁开的一记玩笑。
“谁说不是。”官员眉头至来时就未舒展过,“这要从何处下手?”
“卫地哪有符合条件的人,就算有早在战事期间举家搬离。眼下所剩皆是愚民,挑不出长得标致的人物。”官员越想越没底。不免带出几分怨气。
“唉,大家都难。”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哀,上令下达不过一张纸的事,下面的人跑断腿的事时有发生,做官难啊!
“要不外来人口中找一找,挑捡一番总能找出一两个。”官员费尽思量,“好在上令上未写明要多少人。”定了人数凑不齐铁定不要想官位得保,就该考lǜ
被贬回乡之后的日子如何过。
“外来的商队?”到不失为一个机会,官员想到此处不免忧心,“商队来往的少,多是孔武有力的壮汉,少有灵秀的公子。”没人会闲到无聊跑来此处就为看战后遗骸,万一出了事哭都来不及。
“联合起其他同僚,大家坐下来集思广益,总会有办法。”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他们这二十名官员还怕完不成任务。
“行动时小心点,莫叫二皇子察觉不妥。”到时候被抓起来拷问活命就不要想了。
“嗯,大家都知悉轻重。”官员停下话头找了个理由请别的同僚一聚共商此事。
走在前去铺面的街上,四周是僵着一张脸畏畏缩缩的百姓,许晨临的心无端一紧,同卫城中百姓相比,着实难以想像,卫地会是这般情景。
同情心许晨临有但不会乱用,以个人之力想救这些人一个难字不足以涵盖所有,心绪有些乱,暗忖卫城的百姓遇到了翼王这样的封地之主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同属卫国人生活环境迥然不同看得人一时心酸。
从一家铺子出来,许晨临发xiàn
翼王在向侧后方瞥了一眼,于是问:“怎么了?”随之转过头看向翼王在意之处。
“没什么,有官差瞧了此处一眼。”汐朝心觉怪异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相信自己的直觉以眼神示意许晨临谨慎一些,毕竟此处不比卫城安定时有意wài
发生。
被汐朝注意到的官差正在飞奔回府衙的路上,心中狂跳不止,脸色发红不知是因跑快的原由出现的正常反正,还是心情激动而产生的情绪。
“大人,大人。”官差奔至衙门内,以手撑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记得大人有吩咐此事要低调,换了口气进了内堂。
“何事大呼小叫。”官员脸带不愉呵斥衙差无礼的行径,自己正想着事突然被一嗓子吓的一个激灵。
“大人,好事啊。”衙差兴奋道,“大人交待下来的事有了眉目。”
“什么!”官员闻言立时惊声而起,瞪大了两个眼珠子问,“此话当真?”
“小的怎敢诓骗大人。”借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衙差谄媚道。“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绝对没看错。”
“小点声。”官员记起这事大声不得,上前关好门窗,才让衙差说明具体情况。
衙差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略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末了笑着一张大饼脸等着官员夸奖,若能得一两半文的银子就更好了,自己可是立了大功的,所以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指笑得格外猥琐。
“行了。”官员见衙差那市侩的死样。自袖中摸出一两银子扔过去,“你去将人盯紧了事后还有赏。”千万不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是,听凭大人吩咐。”揣起银子衙差显出一副更加狗腿的嘴脸,“小的这就去办。保准跑不了。”
“快去。”官员抬手挥了挥打发人赶紧的,自己思量一翻觉得吃独食不太仗义,万一有人拖自己后腿怎么办。清空是敢紧解决这件事为先。
就这么办,官员击掌定下,唤来下人备轿自己要出去一趟,通知其余同僚一起商议接下来如何行事。确保人能到手而不横生枝节。
一众官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目标。听那名官员的叙述陷入沉思当中,少顷大家一致认为人不可强掳来,万一其人有背景一个弄不好要吃大亏,事情一闹大甭管上头什么意思,铁定是被丢出去平息事态的弃子,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在这件事上折了小命多有不值。
重yào
的是先观察等查明来路再行下手,不对是请。将人请了来拿出十八般手段连哄带骗,只要安全的出了卫地进入燕国境内一切就好说多了。到时自有上头的人接应,若是出了差错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官员频频点头附和,考lǜ
用什么样的借口骗人到府衙,不行,一到府衙必定惊慌质疑万一露了马脚可就全完了,众人各抒己见,觉得地方要选对,在挑出个慈眉善目的进行招待,降低其人戒备之心。
有官员灵机一动想到一种好办法,不若扮成算命的,这样容易接近搭讪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扯谎说遇见就是机缘,可以免费算上一卦,不准不要钱,骗其说最近有灾祸,会殃及到家里,只有前去燕国的某个地方寻一种稀有的物件佩带在身方可消灾解难,如此直接将人送去燕国内接应的人手中,之后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有人提出疑义,指出其中不妥,万一人家不信这个邪或者在来时已经找大师算过一卦,又当如何自圆其说?再有卫地现在并不太平万一觉得算命先生是专门招摇撞骗不予理睬怎么办?难道还要制造几起不可忽视的事端以证明所言真伪,那样做动静太大,难保不传出点什么,此法漏洞太多非常不实用。
有人借这个由头忽然心生一计,说算命先生不行不若换一个行的人,让其不得不相信所言千真万确,放qì
原有的怀疑。
此言一出引动所有人的视线,在众人的催促声中那名官员讲到,凡富贵人家中老人多信奉佛祖,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亲人,时常对僧人大师说的含糊其辞的话听在卫中记在心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可依循此类通病结合上述法门来这么一出。
有人开口质疑,想法不错可是去哪找个老和尚,别忘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家人又不被金银外物所迷,要是为此弄个假和尚不得一眼被看穿。
那名官员道,就是借着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特质,忽悠起人来事半功倍,至于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先去找个真的试试,要是同意全作皆大欢喜,反之找能说会到又宝相庄严的算命人直接剃个秃子省事,怕露馅多练个七回八回将话编顺溜些一准能成。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点头同意此法,怎么省事怎么来,能用话哄来的尽量不用强制手段,计划定下众人大松口气,不容易啊。
这边看过两间铺面查过账的许晨临问现在去哪,看看天气到中午了,先找个干净的地方解决五脏庙问题。
“往前走,那边有一家大酒楼。”根据暗卫提供的消息汐朝准确的找到用饭的地点。
上了二楼叫了几道招牌菜,许晨临暗叹来此用饭的人非常少。向窗外望去对面同样是家酒楼如今仍关门谢客,可见此地的经营不比从前。
正用着饭,汐朝察觉一道视线投射在身上。微扬了眉角示意了一眼许晨临,让他去看,因为自己所处位置原因,视线的落点在背后,许晨临坐在对面只要一抬头即可看到,比自己有优势。
“是名官差,大概奇怪在卫地看到像我们这样讲究的人。”街上少见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两人衣着略显贵气,很难不引人侧目,许晨临没有当回事。
汐朝却不这样认为。直觉告sù
自己不同寻常,想着待会瞧一眼是何人盯梢。
“用过饭去哪?”总不能没有目的地的坐在这里到天黑,许晨临问询翼王的意见,此行翼王全权做主。
“下去体察民情。”汐朝说得那叫一个自然。就好似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随意。
许晨临点头应下。没有问阿九去了何处,约莫是去打听当地的消息顺便瞧一眼燕鸿逸在做什么。
盯着汐朝的官差不敢靠的太近怕被人起疑,自然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简单点了些东西用过,尽量装的正常一些,小心的跟了一路直到天色暗下来确定两人的住处,连忙跑回衙门禀报,满脑子想着是否可以再得一两银子。
“说吧。有何最新消息?”官员等不急发问,其余官员并未离开。怎么也要知dào
的多一些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小的跟了一整天,发xiàn
两人仅仅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偶尔买一些小食没见过的小玩意。”官差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所见所闻。
“没有同别的什么人接触过?”其他官员开口询问。
“没有,一真是那两人。”官差仔细回想道,“那名略年长的公子对年纪小的公子颇为照顾,看上去像是主仆。”
“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没人跟着才奇怪。”这点大家心里有数只不过嫌弃人少了点,一般大家公子出门少说前呼后拥,眼下这位就带了一个下人,不合情理,难不成小公子提前到了此地,后头还有人赶上来?
“对了。”官差一拍脑门道,“那名公子身上有佩剑,小公子身上也有,就不知是装饰还是真的有两下子?”
“这到是个新奇发xiàn。”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认为成年男子身侧的佩剑是真,小公子身上的约莫是装饰品,为了显威风以往曾见过相同的情景。
在得知两人住在何处,官员们又商议一番怕两人趁夜离开得派人前去盯着,真没了人影不就白白高兴一场,这件事早了早好越拖越坏事,还得防着军营中的二皇子,那们可不好糊弄。
事情宜早不宜迟,多人动起来叫来值得信任的心腹衙差去盯着,确保人还在,明日就将人准bèi
好,一次性解决问题。
众人各自菜去已是月上柳梢头,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希望事情按定好的戏路走。
汐朝可以确定有人跟着自己,许晨临也发xiàn
那名酒楼上的官差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路,眉头微拧各种思绪纷纷浮现。
“不会是被人认出来吧?”要不官差跟个什么劲,许晨临就怕此类整件发生,自己到是无妨,商人的身份摆出容易脱困,可翼王不同,这家伙身份高的离谱,难保不被抓起来当人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光是一闪念后脊不禁生寒。
“不会,若发xiàn
就不该是一名官差跟到底的事。”汐朝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或许仅是为了确认,明日一早来个大包围?”许晨临眉头紧拧,“或许根本用不着等到明早。”因为他已经听到楼下进出的脚步声。
“来了。”汐朝起身推门出去,朝楼下不经意一扫,很正常的叫来小二要了壶茶进屋。
“看到了?”许晨临习武之人,耳力自是比常人敏锐,官差脚上所穿的靴子,今日听了一路再不在意在分辨的出。
“嗯,进来的有四人。”汐朝没当回事,赶上来找事直接动手,输赢已定官差不是对手。
“事情闹大不怕引起两国矛盾冲突?”毕竟沐国有身份的王爷突兀的出现在属于燕国的地盘上,不往刺探军情上想未免说不过去,许晨临到不是怕动手而是担心后果。
“燕鸿逸会处理。”汐朝浑不在意道,“说不定我们动手会给燕鸿逸带去好处,借着由头将燕国派下来的官员一锅端掉,再不用看官员的眼色忍气吞声。”
“也就你这么想。”许晨临不得不叹翼王心宽,今晚怕是自己睡不着了,官兵来意不明能睡着才怪。
汐朝觉得官员不像是要抓人,否则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并且看上去像是守在下面防止人跑了的架式。
以燕国官员嚣张的劲,不闹出点动静来彰显其威能那才叫怪事,听多了暗卫的回报对燕国官员有了初步的了解。
楼下的官差之所以进客栈一是为了找掌柜的查看登记名册,确定盯着的人姓甚名谁也好回去禀报,再者盯人当然要找个地方,如今已是秋季晚上凉怎好在外面守一夜,那不傻缺吗,是以几人商量了一下打算住进去,轮流守夜自觉大半夜的不可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