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看我干什么!”红蕊气还没消,见阿九的举行奇怪瞪了回去。
“手里是什么东西?”红明狐疑,“哪个官员又送来的礼?”年节都过了,怎么这个时候送礼。
“不是,这是送给红蕊的。”阿九自顾离红蕊远一点免得听了之后的话发飙殃及自己。
“谁?我不曾结交过外人啊!”红蕊皱着眉纳闷,好端端的突然送什么东西?
“是为向主子求娶红蕊送上的薄礼。”阿九一股脑的道出刚刚上门送礼一事,“希望主子看在诚心诚意的份上应许。”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放屁,哪个王八要娶姑奶奶为妾!”红蕊瞬间炸了毛,窝心的事情尚未解决掉,这又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蠢货给自己添堵,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属下不想收的,毕竟此事过于突兀,怎么也得先报于主子。”阿九又往边上挪了几步,怕红蕊不分原由的拿自己开刀,还是躲着点好。
“来送东西的小厮不等属下开口,放下盒子就走了。”阿九头一次见这样干脆的送礼方式,“属下怕东西贵重放在门外真丢了无法交待,更怕传出对主子不好听的传言。”东西真丢了万一送礼之人赖上偏要说主子收了,事情哪还说得清。
“刚回来就被人惦记上。真的好烦。”红蕊分毫不信上门求娶之人是真心,哪有这样的自己就算老的没人人也不去受这份折辱。
“大概目的还是冲着主子来的。”红明略作思忖道,“主子的婚事没戏了。又转头想了迂回的法子,拿奴婢下手,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打得他满地找牙。”红蕊目露凶光,握紧拳头恨恨的咬牙,心底暗自考量抽个时间出口恶气。
“退回去。”汐朝更夺来别人算计自己,哪怕是从旁下手。
“理由呢?”红明不觉问出。“有一就会有二,难保不会造谣将虚无之事化为现实。”到时再说不行怕是晚了。
“翼王府中侍女不做他人妾。”汐朝把红蕊四人当家人看,哪能允许别人上门污辱。红明四人年纪是大,不当因此自降身份做他人妾,正妻的名份绝对当得。
“主子好英武!”红蕊听了这话心花怒放,气消下去半截。
“像什么样子!”红明嘴上呵斥。语气中却无半分斥责之意。
“主子。奴婢不嫁愿一直陪在主子左右。”红蕊上前扯着主子的衣袖装乖,“嫁个臭男人有什么好,没了自由不说还得守三从四德,让不让人活。”
“人家别家小姐在出阁前不都学三从四德,偏到你这里说不能活。”红明笑骂,“就你这样的谁敢要。”
“所以就说不嫁的。”红蕊朝红明撇撇嘴以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现在说这种话为时尚早。”汐朝从未想阻止身边的人嫁娶,婚姻乃人生大事,选择要慎重真成了怨偶那不得毁一辈子。
“奴婢已经三十了。世上的男子都喜欢美娇娘,奴婢老了。”红蕊一脸失落的看着主子。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实感受。
“过早的嫁人对寿命会有影响,尤其生儿育女上是难以跨过的生死大关。”汐朝脑海中有这类常识,用以拿来安慰红蕊。
“主子就会说好话哄人。”红蕊露了笑,至于听没听进去要看个人如何想。
“去做事吧,如若再发xiàn
此类事情直接打发了。”汐朝对于没有诚意的求娶只作不见,没有自己的首肯此事断然成不了。
“是。”阿九抱着礼盒退下,叫来人将东西送还回去,心中暗嘲真当主子是傻子,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啧啧,惹了红蕊光凭那暴躁的性子有人要倒霉了。
求娶上门的还真不少,阿九一天之内回拒了六家,均是求娶红明红蕊为妾的,都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装的是何物,不动脑子想想主子的贴身婢女能是说嫁就嫁的,还是个妾,呵呵。
红蕊为了求娶的事着实着脑了两日,上个街买个东西也能遇上,心情如何好的起来。
没过两日大街小巷传开了,说书的又有了新段子,百姓乐呵呵的听趣闻,随之闲话几句表过自己的意见。
从求娶翼王身边的侍女不成说起,说到各种不层出不穷的内因,转而又到徐家被媒婆踏破府门一事,各有各的说道各有各的精彩之处。
徐勉不巧乘了红明红蕊这股不大好的东风,天天有媒婆上门说亲,要多烦人有多烦人,亏得父亲没有续贤,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了用武之地,正好拿话搪塞回去。
家里难安,太医院更是变本加厉,徐勉从来不知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受欢迎,太医院中的同僚不知中了哪门子的邪,平常很少拉关系,仅这几日的功夫攀关系的不少,更有甚者直接开门见山问亲事定下没有,没有的话介shào
一个,难缠的本事都快赶上文官那张嘴,徐勉为此吓出一身冷汗,这是闹哪样!
自家老爹埋首于古医书中废寝忘食,身为儿子不便打搅,徐勉实在被人紧粘着说媒烦不胜烦,向宫里告了假跑到翼王府躲清闲。
徐勉到了翼王府也不用人特别招待,像在自己家似的随意转转,向翼王要了出入书房的话,安静的投入书的海洋当中。
“徐小太医不成亲吗?”红蕊在外得知徐勉的事拿来同红明闲话。
“这你得问正主。”红明手中正整理主子新制的换季衣裳,边跟红蕊搭话。
“我哪好意思跑去问。”红蕊就是想八卦也不敢去打扰徐勉。“你说徐小太医哪不能躲偏偏跑这里来,若让外人知悉传出风去只不定怎么编排。”
“主子的谣言还少吗。”从来没断过,各种有的没的齐上阵。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红明已经学会不去管,就像主子说的越去在意反而会越描越黑。
“你说主子将来要找什么样的人?”红蕊设想陪伴主子到老的那名男子。
“主子心思你我猜不出。”红明笑了一下,“主子现阶段不会有这个心思。”全部的精力集中在事务上。
“徐小太医性子挺好的。”红蕊假设了一下,“主子将来找类似的应该会很幸福。”
红明轻笑出声,瞧着红蕊道,“该不会是你看上徐勉了吧。拿主子做由头?”
“哪有,你莫取笑我。”红蕊立kè
反驳,“我就是觉得徐小太医的性子好。又不贪名图利,这样的人待在主子身边最合适。”
“你何不说将徐勉当成主子的选择目标。”红明顺着红蕊的心思道,“徐勉跟在主子身边又是知根知底的,相处起来不显拘谨。若真有这个心思也不错。可惜徐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肯定得娶妻生子,嫁入翼王府是没可能的。”
“男子都发面子,主子又不能嫁人,要找个可心的太难了。”红蕊想想觉得红明的话有道理。
“得了,这事不归我们操心,主子心里有分寸。”何况徐勉性子是好但身份与主子并不相配,不说主子意见如何。单说皇上定是不许的,红明看得出皇上对主子格外的重视。必然要找一位配得上主子的人才行。
“对了,主子十八了,好像是不是缺点什么?”红蕊忽然记起主子的年纪,以及那点不同其他姑娘家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红明不明白红蕊说这族人要表达何意。
“就是每个月来的月信。”红蕊微蹙着眉道,“按常理一般不都是在成年前后,主子已十八岁我们服侍这么久从未见到过。”不由的担心主子身体上出了问题。
经红蕊这么一提,红明恍然记起这事,素日里忙个不停多有疏忽干脆没往这方面想过。
“十八岁是该有的。”红明眉头皱紧,忧心忡忡道,“主子身体看不出大毛病,除了受过伤损了些元气,已经补回来了太医不是没瞧出来。”
“要不问问,有问题得早治。”拖一日都是麻烦,红蕊不由想到女子月信不来民间的叫法好像是石女,真要是这样那可完了。
“问什么,你我时常服侍主子起居有没有还能不清楚。”红明越想越心忧,“这种事情也不好找大夫。”
“会不会是练武的关系?”红蕊大加猜测,“我听人说女子练武很可能有损伤。”意思说到这里已经非常明显。
“不会。”红明皱着眉道,“你我不也练武一向正常。”脑子里转着思绪寻找解决办法。
回到府上的汐朝被红明红蕊的神情吓了一跳,一个两个拧着眉头,难不成出了大事?
“怎么?”汐朝坐下来用茶,抬眼示意两人开口。
“主子,那什么,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红蕊别别扭扭的开口生怕戳中主子痛处。
“很好,与平时一样。”汐朝不明白红蕊因何有此一问。
“要不请徐太医诊个脉?”在信任的人中也只有徐太医这位老太医能用,红明可不希望主子的事被多人知。
“徐勉不在府上,何必麻烦徐太医。”父子两个谁来不行,汐朝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命人去将躲在书房的徐勉拖过来。
“徐勉年纪轻估计诊不出。”红蕊一听主子叫徐勉来诊脉,吓得心脏跳快半分,女儿家的私|密事怎可让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子知晓。
“徐勉怕不合适。”红明斟酌了话语道,“事关主子的私事。”
汐朝越听越糊涂,弄不清两人要说什么,没等开口问徐勉这头进了门,在来之前已经听说是为翼王诊脉。于是理所当然的坐在翼王对面,示意伸手。
红蕊刚要开口制止,被红明扯了下衣袖并施以眼色。要是能诊出来就不用担心,反之请徐太医来势在必行。
“怎么有头疼脑热的情况?”徐勉搭腕诊脉前询问,又观翼王面相看不出生病的症状,诊的是哪门子的脉。
“没有。”汐朝自我感觉非常好,只不知红明红蕊一脸的忧心打哪来。
按理说翼王肩处的伤已经好转,将养了一段时日阴天下雨也不会有隐痛,徐勉略作思量没找出病因静下心诊脉。
“怎么样?”待徐勉收回手。红蕊忙问脸上难掩紧张。
“身体略寒,开副汤药先养养。”徐勉说道,“女子属阴体寒正常。”
“体寒会不会影响别的?”红蕊将心中的担心问出口。
“你指的是哪类?”徐勉扬眉边写药方边问。
汐朝忽然福至心灵总算弄清楚红明红蕊在担心什么。直接道:“癸水。”自己这个年纪难怪两人紧张只说叫太医。
徐勉听了好不尴尬,执笔的手一顿微抬头就看到面容微窘的红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主子。”红蕊颇有些难为情,“这话怎么可以说。”还当着徐勉的面。
“是我的事你羞什么?”汐朝好笑的看向红蕊。自觉没什么不可说的。大夫一般是男子,还有什么不知dào
的,不能因是男子就避而不谈,真要得了病怕是要被耽误。
“咳咳。”徐勉被气氛闹得红了耳朵,不过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根本没往这上面想过,素日看诊的都是男子。
“行了。”汐朝一点不觉得有多不好意思,“说吧有没有事?”亏得这几年来没有不然上了战场又添麻烦。她可是清楚女子每次月信的几日是身体最孱弱之时。
“没什么,你的体质要比闺阁中的小姐强。体寒之症不算严重,养着就好。”徐勉低头写完药方递给红明道,“至于没有的原因约莫是你素日公务繁忙神思紧张之过。”
“要不,让我父亲看看?”徐勉不敢保证有别的意wài
,光从脉向上诊不出别的病症,为防万一还是多叫一个人来瞧的好。
“明日我去宫中趁徐太医在时再诊。”汐朝对自己的身体向来重视,月信之事看似小问题却不得轻忽。
红明红蕊听了这话提起的心得以落回,早知dào
主子如此淡定就不用支支吾吾浪费时间。
“主子平日是忙,都没有好好放松,要不出去转转松快一下?”红明提议,“不去远的地方,就在这上京内寻一处清静地。”
“要不去普华寺,那里有好kàn
的梅花还清静。”红蕊非常上心的指出好去处。
“去干什么,看梅?”汐朝大敢无趣,虽然同样发愁事情多,有些事却不得不去处理。
“主子想干什么都行。”红蕊劝主子休息几日,“不是说要养吗,主子勉为其难去一次。”
“公务一日不处理越积越多更糟心。”到时又要忙到很晚何必呢,汐朝不愿意将事情往后推,形成习惯就难改了。
“主子为了自己的身体,能不能不找理由!”红蕊心里那个急,说什么主子皆反对,那个愁啊。
“待明日问诊后再看。”真到了需yào
静养的时候,汐朝会尊医嘱。
求娶翼王侍女的事屡屡失败,哪怕将迎娶的位份上升到正妻的地步仍被回决,尽是连面都没见上。
有了前车之鉴那些抱以幻想的某些人止了脚步,思量起别的法子,有人会知难而退有人则不撞南墙不回头,下三滥的手段也用上了,其结果自然非常的惨。
红蕊屡次被人围追堵截,好心情刹时变坏,再好的脾气忍到一定限度定要爆,当即给了堵自己的人一次深刻的教xùn
,下手一点不手软,揍得那人连爹妈都不认识。
充分认识到翼王侍女彪悍的程度,不少人顿时感同身受彻底放qì
这条搭上翼王的捷径。
这么利害的女人娶回去谁人消受的起,为了小命着杨歪念头瞬间荡然无存。
红蕊揍了一个嫌不够不解气,又连续找机会收拾了五个人,这下身边围着的苍蝇彻底散去,久违的新鲜空气在向自己招手,心情随之大好,果然有气就要发泄出来,气出了以后万事大吉。
沐昭听了下头人汇报,甚至见到被打成猪头的人哭泣,心里想法随之浮出。
幸亏自己没有亲身上阵,沐昭暗自庆幸,此法看样子行不通,招来官员另谋他法,他是不会娶一个侍女为正妻,哪怕翼王同意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徐勉被人盯上的因由非常简单,凡是是同翼王走的近的均会被人惦记上,上门说媒的人可谓不遗余力,比之前又多出一批,正好徐勉没有定亲,安插人的最好机会不用太浪费。
好在徐勉知机的躲到了翼王府很少有人知,去说媒的媒婆无功而返更有甚者有官员直接去见了徐太医,明里暗里探听亲事,见缝插针的本事见长。
徐太医能坐到太医院院使的位置,内里也是个老狐狸,儿子跟着翼王大有前途,别人闻风而动也在常理,不过这婚姻大事自己做不了主,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随儿子的意去,强行寒一个女人在身边,儿子日后过的不如意自己不就把儿子给坑了,是以打着哈哈就是没一句实话。
官员不禁暗忖徐家这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的精明,老的不急不管,小的不知跑哪里去,这事要怎么办!没辙。
没几日坊间突然传出翼王和徐勉有去了普华寺赏梅,这一下掀起了滔天巨浪各种猜测频出大致的意向朝着两人模糊不清的关系狂奔。
徐勉不婚的原因是为了翼王,没见着人家跟着又是去战场又是去巡察,要说没那个意思谁信!
又有人说翼王看上徐勉,可惜皇上不允许,所以偷偷的在普华寺相见互诉衷肠。
传言越传越离谱,徐勉听着红蕊绘声绘色的学话心里顿时万马奔腾欲哭无泪,他跟翼王清清白白的好吗,哪来的情啊爱啊的,翼王这尊大佛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没那个心。
汐朝的身体寒凉需yào
静养,这是徐太医说的,在红蕊红明的强烈要求下上了普华寺住下,徐勉要跟着一道调理开方所以同去,寺中环境确实清幽,是个休养的好地方,清静无人打扰在这里待的惯,徐勉自是没得挑,哪想外面会传成那样实在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