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调派兵马需yào
  时间,一来一回耽搁时日,奏报传至京中沐军又攻陷一座城,距离京中越来越近,急死了朝堂上一干朝臣,卫国皇帝更是急火攻心身体上的老毛病又犯了,喝了好几副汤药也不管事,更回厌烦。
  朝臣深觉等着调兵不是个办法,万一沐军势如破竹挡都挡不住,没等朝臣开口,卫国皇帝大手一挥抽调京中驻守的四万人马交由四位皇子领兵御敌,最好齐心协力组成包抄之势围困沐军,赢得更多的埋单等待援军到来。在此期间谁要敢暗藏私心致使沐军突围或是更近一步一率不问原由剥夺其继承权。
  无疑最后一句话成了重中之重,四位皇子再如何互相之间较劲,也得掂量着使坏之后的下场。一瞬间换上另人膈应渗人的兄友弟恭,将不该有的私心杂念埋于深处等待最佳时机伺机而动。
  卫国皇帝下了血本将近卫调离身边只余两万人把守皇城,只盼四子能不计前嫌通力合zuò
  博取一线生机。
  无论四位皇子心下如何做想,眼下的事情最为关键,四人领了命令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与手下幕僚商讨最适宜的包抄手法,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敌人后方,给予雷霆一击。
  前往卫燕两国边关交界处的使臣一路上快马加鞭,尽最大的努力提早抵达,找已打好的腹稿在脑海中反复斟酌完善尽量在不触怒燕国的情况下将事情解决。
  谈判并不顺利,起先燕国主帅拖着不见人。理由无非是偶感风寒发起了高热现下无力见客等等颇让人咬牙切齿的托词,卫国使臣早知燕国会给一个下马威没曾想会是这样荒诞,谎话说的未免太不经心。
  使臣只得先忍下这口恶气。待见到燕军主帅再摆出事实看燕军选哪一条路走。
  一连数日卫国使臣焦急万分的等待,要非身边带的人不够能力有限早闯入燕军当中将患病的主帅揪出来审问,即是盟友有这么干的吗?
  燕军营内一片平静,不去管在外时时跳脚的卫国使臣,本该称病不起的主帅召集将领商议眼下局势。
  燕军大军压境非是摆样子只为恐xià
  卫国,而是吸引卫国注意,为正在城中肆意的将士打掩护。这个城自然是卫国的城。
  按照两位殿下的传信,活学活用采用突袭方式不声不响的打开卫国城防,扫荡城中官员将领。散布谣言说卫国皇帝残暴不仁,蛊惑卫国百姓打消为卫国而战的雄心壮志,以个别实例告sù
  卫国百姓卫国皇室的肮脏作为,要想有个安乐日子只需关起门来不给卫军任何可趁之机。并且小范围的散布卫国皇帝背信弃义对先前去往卫国结盟的燕军下了黑手。燕国听闻卫国卑劣行径忍无可忍出兵讨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真真假假掺杂其中,卫国百姓能知dào
  什么,当然是外头传什么信什么,一开始纵然不信时间久了,众口铄金假的自然而然变成真的,再有卫国官员确实对所管辖境内的百姓剥削压迫日久,早在百姓心中种下了因果,一旦事情的度超出了百姓所能承shòu的范围。暴发是迟早的问题,只需一星火花腾的一声仇恨的火焰将会烧掉所有的理智。煽动百姓反抗只需动动小指即可。
  没有翼王的财大气粗心思细腻的安抚手段,燕军所能做的动用另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促使卫国窝里反,到时瞅准时机发兵讨伐一样可以获益良多。
  身在卫国有展纭飞这个扎根于卫国的探子老大做倚仗,卫国上上下下所发生的事尽数汇集手中,与展纭飞消息同到的是汐朝动用的力量,两份消息放在一处做比,从中抽丝剥茧得到的内容更细致。
  按理说只要再攻下五座城,早前盟约中所提到的分配问题已到尽头,归于沐国一半的卫国国土十四座城收入手中,至于以后就不是汐朝该操心的问题。
  这十四座城的最后一处便是卫国皇城,汐朝是不可能轻易放qì
  拱手让给燕国,为此分配多少问题摆到了明面上。
  结盟的意义非是燕军帮着沐军拿下十四座城,而是一直攻下去,与燕国那边的军队里应外合吞下剩余的十五座城。
  卫国四位皇子正在赶来的路上,约莫四五日即可抵达,设伏之地,陷阱已经挖好就等着兔子往里跳。
  燕军正面对敌,将后方交由沐军,收到消息前后方各两位皇子带兵预想中的围困阵局,却不知兵力分散瞬间成为薄弱之处,再未深切的去掌握了解沐军的人数做战的方式,吃亏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轻敌往往会成为战场上最为致命的打击,沐军本就占着弱势,一方军中又没有能干的将领,综合分析沐军不过是虚张声势使用了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在卫国不设防的情况下来了个突袭,才得以侵入卫国领土,更有甚者将一部分的责任归咎于各处城中的官员与百姓。皆是无能之辈,估计在沐军打入城中之前,望风而动的城内官员吓得两股战战,比对城中兵力悬殊为保性命收拾了行囊细软逃之夭夭。百姓更是愚昧,没见过市面的下等人,只顾着自己关门闭户想不到拿起可用的工具抵挡入侵者,哪怕胆小怕事也该派人向上一处城中官员禀明情况,就不会拖到现在眼下的时局。
  一步错步步错想挽回已是回天乏术,只能力求守护现有的,等到援兵方是卫军翻身的好机遇。
  燕鸿逸不客气的给翼王派下任务,两万人的兵力对上沐军七万人打得卫军落花流水丢盔弃甲不在话下。
  汐朝无可无不可的接下,全当是训liàn
  自己手中的兵丁。反正对战的卫军也是没上过真zhèng
  战场的楞头青,用以练兵最合适不过。
  看着翼王痛快的应下,燕鸿逸提起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指使翼王别看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轻松事,实则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翼王气势太强,一个主帅号令另一个主帅还是不同阵营的暂时合zuò
  者,其心里压力就够自己受的,这仅为初步合zuò
  的试探,以燕军为主导的战场。
  汐朝不多留接了活立kè
  去办。到不是从最开始布置,在得知卫国四位皇子领兵那会就已大致推测出卫军的战术,提前做了一部分准bèi。现下只需细化一下确保没有遗漏。
  燕军中四位副将军入得大帐,在此之前正式的认识了沐军主帅与各别将领,从一开始的敷衍变得慎重。
  “英雄出少年。”不由的对翼王本身所表现出来的气度涵养所慑。
  “都说虎父无犬子,翼王这样的秉性实难同沐国丞相联系到一起。”越是观察越是疑惑甚至看不透。
  “善于用计。在兵法上欠缺。若有良师教导必成大气。”有人看好翼王这棵好苗子,奈何是女儿身又是别国的亲王,收徒的心思化为泡影。
  “可别。”另一人出言惊声道,“现在就如此厉害再学会兵法那还了得。”沐国不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领,那将会是燕国的灾难,到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从国家大计上考量,一个强dà
  的对手有了野心必将付诸于行。对燕国而言消耗不起。
  “我们几个老家伙是如何也阻止不了人家奋力向前的脚步。”一人出言,“年仅十五岁稚龄甭管是用计还是用残酷的手段镇压。随着年岁的增长亲身月历的积累,足以成长为不可忽视的一元猛将。”
  “好在是女儿身。”有人笑道,“猛将又如何到了年纪总逃不开嫁做人妇的命运。”这也是沐国皇帝敢力排众议重用翼王的原因,即便手握再多的权柄也不可能成为真zhèng
  的威胁。
  “那可不一定。”燕苏意考lǜ
  事情的方法要比别人更深,侧重点与旁人大为不同。
  “此话何解?”四名将领狐疑,难道这里面有他们所忽略的事情?
  “翼王有足够的野心,只要她想足可以改朝换代取而代之!”燕不是异想天开不切初阶说出这样的话,“翼王将野心控zhì
  的很好,如果沐国皇帝对翼王有丝毫的除之后快的意图,我想翼王不再束缚自己屈居人下,尝过了权力的肆意滋味谁人值得放下,女子的野心同样不输于男子,端看如何体现罢了。”
  “至于众人提心的拥立问题非常容易解决,大家已经看到了翼王擅长抓住人心,军权在手又得民心至于朝堂上的反对声浪在强权武力的震慑下简直不堪一击。”燕苏意见识过翼王用计的手段,一计下达产生的连带效应非常显著,是为一箭数雕的真实写照。
  当然无论翼王最后怎样选择自身的地位那是沐国的事,该操心的是沐国皇帝,近期与燕国无甚关联。
  很显然燕苏意的分析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如果是别人处在汐朝的位置上或许会如燕苏意解析的分毫不差,但是此人是汐朝,所有的猜测只能是一则笑谈。
  燕苏意只观其表以至于更深层次的内在忽略,自认为发xiàn
  了异常加以估算推敲,实则对应汐朝的命运滑稽可笑,燕苏意缺少的是汐朝真实的身份,如果获悉就不会如此评断汐朝的为人。
  汐朝要想坐上皇位根本用不上燕苏意说的那么复杂,况且她与沐瑾明所处的位置并非上下臣属关系,而是平等的互助整体,她有权处理沐国朝政,权力大过亲王职权,与九五之尊无异。
  燕苏意是被困于正常思绪中,按照常理来推断结果,奈何沐国先皇以及一双儿女从不按既定的常规而行,尤其是汐朝本人,沐国先皇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女过的更好不授制于人做出一个父亲给予儿女更多的保障,受益人是汐朝,这期中夹杂着对小女儿深深的亏欠。
  其实汐朝从未在燕氏兄弟等人面前遮掩过自身高于身份的权势,聪明人总是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对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去观察细节发觉真相,只相信自己所推断的结果,困于一方天地中自动排除看似极不可能的事。也将错失对真相的掌握。
  正是因为人的劣性,汐朝才敢不做任何修饰的将密银显露给燕氏兄弟以及展纭飞看,可以确信这三个聪明人做出的聪明决定,很有趣不是吗?
  赶路辛苦的四位皇子决定停下来休整一日,身心疲惫哪有心去对敌,大家均为享乐多过于辛劳的公子哥,皇子有意底下将士自然乐意之至。不用言多一拍即合,反正再行一日的路程便可见到沐军,急是急不来的。
  汐朝得到消息暗骂了句蠢货。没有等卫军歇过气缓过神公平的面对面迎战,而是立即下达命令两万人尽数出动,应了那句趁其病要其命的老话,公平。那是什么玩意。战场上讲究敌我双方的公平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脑袋抽了分不清情势。
  兵法上曾有云,兵不厌诈四字,哪里来的公平,若有那还是被人畏惧的修罗场吗?别开玩笑了。
  汐朝这边提前动手,燕氏兄弟并一干人等惊出了眼珠子,这一手玩的叫人说什么好,原本还等着卫军入坑的燕氏兄弟无奈了,这是出还是不出呢?
  燕鸿逸暗骂翼王下手快也不事先告知一声。让自己处于尴尬状态,无可奈何下挥手出兵。总不能看着翼王打完了扫荡战场自己这边才刚刚开始吧?这脸丢的,塞裤裆里算了。
  展纭飞受不了燕鸿逸的低气压,跑到翼王这边看情况顺便有意无意的提一提下手太快叫人头疼的事。
  汐朝似笑非笑的盯了展纭飞一眼只道,事前燕鸿逸并没有说双方同进出兵,大好的时机近在眼前放qì
  太可惜,再说他们要的是结果而非过程,难道连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耳熟能详的古语都不清楚?
  展纭飞听了比没听还要郁遂,有种吐血三升的冲动,翼王说的这叫什么话,明显是在嘲笑燕鸿逸没能抓住时机失了先机,可是燕鸿逸之所以这么做是清楚多对少的结局已经稳操胜券,给卫国皇子带队的卫军正面冲击更能打击到敌人,狠踩卫国的颜面,哪知翼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难,打乱了原先的计划不说,更是一巴掌打在身为主帅的燕鸿逸脸上,太响亮了好不好。展纭飞都不敢回去跟燕鸿逸说。
  同样是经验不怎么丰富的两军主帅,同样是身份高贵年纪尚轻,总揽大局的眼界与手段各有千秋,却高下立见,自大可以自负要不得,汐朝以打脸的形式告sù
  燕鸿逸自身的弊端在何处。
  燕鸿逸事后不是不明白自己犯了严重错误,要不是兵力足够与前来的卫军一战,换个环境局势就得另当别论,在心底将翼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咬着牙和血吞了这口压在心上的郁气。
  翼王做的再对,方法上仍旧让身为男子的燕鸿逸脸面无光抬不起头来,自己可比翼王大几岁,尽然吃了翼王一计窝心拳,自尊心受挫一时半刻缓不过劲来。
  身为兄长的燕苏意暗自轻叹,自己怕是越发的看不透摸不清翼王的秉性,时而稳若泰山风雨不动,时而雷厉风行快如闪电,这次的事不光给了弟弟一记深刻的教xùn
  ,同样自己也未能置身事外,尝到了无力反驳的挫败。
  身为副将军的四位老狐狸什么也没说,抚着胡子眯了眯眼,不知是在笑还是别的什么,只让两位皇子自己体味,有些事光靠教的显然不到火候,自身体会到的才可将所学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东西。
  真难想像翼王是哪学来的要领,不必人多言就看到了整个事件中有可为的地方,战场并非朝堂同样不可或缺的精心算计,然而体现上会有所差别,战场的波及面积广而杂,比之朝堂巴掌大的小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战场上多则抓住一闪而过的良机,重在大势上的排兵布阵,而朝堂之上的算计只需人力推动设计便可达成,战场则不然瞬息万变,一旦失掉机遇往往会牵绊住处之后的筹划,甚至要打破原有的计划重新来过,所耗费时间精力造成的后果不可估量。
  在这方面翼王表现的过于出众,就好似天生博弈的将帅,极其适合如今的位置,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