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大唐问剑(下)

  在原随云剑光凌空下击的刹那,两道身影从军阵中扑出,若穿花蝴蝶,身形灵便至极。扬动的身形犹在半空,掌力倾吐,劲风狂飙。
  李建成将手一扬,五百弓箭手整齐的退后,三千长林军位居前列,层层簇拥着他,打造得如同是铜墙铁壁。兵刃剑指,杀气弥漫长空。
  晁公错冷哼一声,双手一扬,身影朝前一窜,“呃哈”,吐气开声,七杀拳法一发,哗啦啦如同是炒豆般的爆响声中,立时间扫断了十数根长矛,他一掌催送,如若标枪般飞卷而动,尖锐的呼啸刺破长空。
  当先扑来的两人赫然正是李神通以及李南天两人,再加上“南海仙翁”晁公错,三人虽然事先并没有计划,但这一联手之势却正是天衣无缝,石破天惊。只怕纵然是当年中原第一高手宁道奇亲临也要铩羽而归。
  “有点意思。”
  原随云淡淡一笑,剑光一转,在手中滑降下来,就仿佛是他宝剑脱手而出一般,却并没有掉落地上,反而陀螺般旋转起来。
  狂猛的劲风,飙射而起,随着这快速无比的旋转,一道道疾旋的气流逆流而上,以他手中的宝剑为中心,倏然聚拢过来,强dà
  的拉扯力量下,李神通与李南天劈出的掌力尽数化作劲风,被吸纳了进去,成为了那狂猛旋风中的一部分。
  “明玉妙诀。”李神通。李南天两人眼睛睁得大大地,心神悸动!
  原随云却是一剑飞出,势若飞星,剑势快捷无伦的展动下,就如同是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划过天际。笼聚在剑锋的旋风却是黑洞。被那许多繁星拉动。轻轻一划,凌空冲射过来的十数根长矛劈啪狂响,化成了齑粉。
  锵!
  原随云飞身而起,斜落掌心地宝剑,如若通灵。飞射长空。雪亮地光华一洒而下。
  凛冽的剑qì
  气。像一堵墙般压过去,在猝不及防下,当先的长林军战士如身置冰窖。连身体内的血液都似被冻结,整个身体更是僵硬无比。无法动弹。
  原随云一步凌空,宛若黑云般,飘过长林军军阵。
  三千大军在他眼中如若无物。
  他也许无法抵抗三千精锐甲士的进攻,但若是想要来去自如,却是比从跃马桥走上福聚楼还要容易。
  晁公错,李神通三人暗呼糟糕,同时厉叱,他们自然知dào
  绝不能让原随云与李建成地距离拉近,像他们这样级数地高手,十丈之内也能做到一击必杀,若是原随云地话,他们简直就不敢想象。怒喝一声,七杀拳劲轰然爆fā
  ,晁公错倒喷出一口血来,他是完全的不顾伤势了。而那边李神通,李南天两人身形犹在空中,双手一折,一人抢过一柄长矛,爆fā
  出全身功力,投射而出。
  人影一闪,原随云已落到晁公错身边,一剑斩落,晁公错连呼声都未发出,一颗大好头颅溅射长空。后背劲风呼啸而至,他微微一笑,将手一扬,李神通两人忽然发觉全力射出的长矛,竟已落入原随云晶莹如玉、完美无瑕、修长有力地手内。
  明玉劲力迅速催送,两支长矛如电般窜射而出,哗啦啦穿过五百弓箭手,朝李建成袭卷而去。
  此刻,距离原随云一剑斩杀晁公错头颅,接着抢下李神通与李南天射来的长矛,仅仅不过是眨眼之间,在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地功夫。两支长矛一前一后窜射到李建成身旁,大惊失色下,李建成也算是武功颇强,总算反应过来,双手握拳直接袭卷向当头射来的长矛。
  凛冽萧杀之气,布满长空。
  李建成瞬息之间额间冷汗遍布,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
  “这就是当年威震天下的原夜帝?”
  事到如今,李建成也不不承认自己实在是鲁莽了。
  他的脸色蓦然间化作一片死灰。
  只凭这长矛攒射过来所带动的劲风,尖锐至能震破耳膜的威势,他就能想到其中所蕴含的强dà
  力量。
  “以我的武功,纵然能挡住这长矛穿心,但恐怕这只手也要废了。”
  以原随云的武功,纵然是一滴水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达到杀人的目的,更何况是带着他明玉劲力的长矛,在这样的力量攒射下,李建成的手何止是废,只怕是当场就要爆成粉碎。
  大唐,绝不会需yào
  一位独臂的太子。
  这无关乎才识,武功,仅仅是为了大唐的颜面而已。
  李建成心丧若死,就在这时,另一只长矛竟后发xiàn
  至直接将他坐下奔马穿透。在奔马临死的狂猛挣扎下,一声凄厉的悲鸣,那马轰然倒毙。
  李建成身体一颤,身形踉跄瘫倒地。
  咻的一声,尖啸的利啸划破长空,渐落无踪。
  带起的狂飙,扬起李建成满头长发乱舞。
  那柄长矛奇妙无比的从他的发间穿过,却能对他丝毫不伤。
  李建成浑身冷汗湿透,却在心底下暗暗松了口气。
  他虽然松了口气,却不知在黑暗中,有多少双眼睛,因为这落空的窜射而闪过复杂的神色,有多少人因此暗暗可惜。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我。”李建成心知肚明,原随云前后两矛的窜射都是经过了精心的算计,既会令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却又能不伤他分毫。
  冰凉的剑锋,透过脖颈。
  冷冽的锋寒,如同是数九寒冬下,冰水袭身。
  李建成瞳孔倏然收缩。
  一柄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随云的剑。
  原随云却已消失不见。
  “你现在仍活着,只因为我并不想杀你……。”
  没有人掌控的剑,就算是千古相承的神兵利器也不会令人产生恐惧,因为再锋利的剑,在失去的主人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坚硬度极高的钢铁罢了。
  李建成缓缓将颈项上的剑握在手中,令人意wài
  的是,他却并没有露出沮丧的神色,淡淡一笑。剑指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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