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黑暗尽头

  “夜深之时,我带你潜进圣地。”
  “是不会被察觉吗?”
  “我曾经在苍鹰大人那边看到过圣地结界修建图,有几处漏洞,可以避过众人眼线,只不过那些入口都有些危险。”
  傅银所言的危险,直到阿猫真正跟着傅银前往,才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夜深了。
  傅银给了阿猫一件遮蔽身形的宽大黑衣袍套上,便背着她在街上化作了一道风影,裹在风魔法之中,全力赶路。光线漆黑的街巷,很少有人留意到化为风影消失而过的黑影,也很少有谁会在魔汇城这般做。避开了一队巡逻而过的魔法兵,傅银背着阿猫弹跳跃过高高护墙,摸黑潜入了一处地段最为偏僻的殿宇内。
  这处殿宇像是荒废了许久,到处都积攒了灰尘蛛网。
  傅银没有将阿猫放下,而是背着她迅速进入到了正殿之中。
  风流夹杂着傅银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这殿叫做异殿,有一扇门布置了空间阵法,能强行打开异界空间门,从前鬼印王便是从这扇门进入异空间为自身找寻墓穴。”
  他夜视力异于寻常之人,说话间,已经摸黑到了他所说的这扇门前,厚重的铜制门,上边展示了一幅繁复线路的魔法阵,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扑散出浓浊的血腥煞气,令阿猫感到极为的不适,身体内正统的光明魔法力量在体内不受控制的翻涌沸腾起来,光、水、冰三种光明魔法力量笼罩住了阿猫,与那铜制门挥散出来的黑暗煞气对峙着,互相排斥着蚕食着。
  很快,负责巡逻这附近一带的魔法兵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力量对峙。
  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音,由远而近的赶来。
  阿猫尽管已经全力控制自己的力量,仍然无法压制住。
  傅银将她放落在了地上,双手结印迅速变化,嘴里快速地吟唱着魔法咒语,释放了体内所有的魔法力量,从铜制门散发出来的煞气力量慢慢地弱势了下来,到最终竟然传来了一阵粗重刺耳的开门声音,那扇深凹在石壁上的铜制门缓缓地内开了半边,露出里边漆黑的甬道,看不到尽头,有阵阵阴冷浓郁的血气气流从里面刮了出来。
  傅银伸手,一把将阿猫扯落了漆黑甬道中,铜制门很快又缓缓地闭合起来。
  即将闭合的时候,还能看到门外那一团团灯光亮起,在门即将打开的空档,铜制门已吻合无缝的闭合起来,外边的声音被阻绝,听不到一言半字,这漆黑甬道四周围阴冷的风刮着肌肤,引起一阵阵的恶寒战栗,空气中的血气味道变得愈发浓郁恶臭起来,纵然是对血液有着极致贪欲的傅银,都忍不住因为血液过于浑浊的恶臭味,而皱起了眉头。
  他神智因为血液的刺激陷入在半癫狂状态,依旧紧紧地攥着阿猫的手掌。
  “能用魔法照亮这一带吗?”无尽的黑暗将二人包裹住,一种骨子里头对黑暗的恐惧被全部激发出来,阿猫紧紧地回握着傅银的手,出声问他道。
  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相握着的双手,一边手牵引着她,快步朝着伸手看不到五指的黑暗中走去。
  黑暗中跌跌撞撞,都好在有傅银在身前挡着。
  “阿银,你还好吗?”她空着的一边手抬起,手指揪着傅银的衣袍,才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颤抖。
  依旧没有回应她的声音。
  身边的人,只是快步带着她,一路踏入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暗中。愈往黑暗深处走去,恐惧的感觉就愈强烈了起来,甚至有了像是错觉又像是真实的听觉跟触觉,有人在耳朵两边发出低低地痛苦地呻吟声,脚踝也总是有一种毛毛的湿凉的东西碰触到,她吓得浑身惊起一片战栗,可旁边的傅银一言不发,快步牵引着她踏入黑暗深处。
  阿猫死咬着下唇,尽全力跟紧着傅银身边,她不知道在黑暗中这般往黑暗深处走了有多长的时间,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身体疼腿酸痛到几乎不能再坚持往前行走了,才终于看到一丝亮光透进黑暗,她许久悬在吼间的心松落下来,借着那点亮光,她瞥了眼身旁的傅银,高大的身板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寂寥单薄,他侧颜脸颊上浮现了许多的细细筋脉纹路,如同蛛网一般弥漫在白净胜雪的皮肤上,棱形性感的薄唇被自己的血液染得殷红,他的凤眼阴鸷的如同凶残的野兽,直勾勾地瞪视着前方的黑暗。
  他始终快步的攥着她的手掌,任由着她另一边手紧揪着他的衣袍,快步带着往前走去。
  即使看到黑暗中亮起的那点光,他也丝毫没有半步的懈怠。
  又走了很长的时间,那点光点始终在黑暗尽头中,阿猫脚下的力气几尽,强撑着酸软的双足,半依托着傅银的手臂拖带力量,才勉强跟上傅银三步并作两步的脚程。
  就在阿猫双足发软要摔倒在地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间,随之落在了厚实的背部上。
  傅银卯足了力量,更快地背着她往黑暗尽头跑去。
  阿猫在他背上渐渐安定下了心神,这才留心四周围的景象,借着那远处的光点,她依稀看到甬道的两边竟然堆满了森森白骨,有很多不知名看不清的活物在白骨堆之中穿行……
  阿猫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愿意让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神受到这外界环境的刺激。
  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感觉到傅银跑动的速度停了下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夜幕上有一轮圆圆的月亮,散发出恬淡柔和的月光在这一片平野上,地上长满了松软嫩绿的杂草,远处有一棵树,有一汪溪水潺潺流淌。呼吸之间的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傅银将她放落下来,走到了那边溪水,跪在了草地上,不断借着溪水冰凉湿意俯拍打着脸部。
  阿猫回头望去,他们出来的那口黝黑的甬道,静静地矗立在那,四周围草木繁茂,独独甬道口所在那一圈寸草不生荒凉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