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霍先生，别来无恙

  庄思楠瑟瑟发抖，“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莫宣也不知道。
  手机被他们都收刮了，根本联系不到任何人。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莫宣信誓旦旦。
  终于，车子停下。
  他们被推下车，拽着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废楼里。
  忽然，那帮人把他俩拉开。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莫宣急了。
  庄思楠也开始大吼大叫，“放开我们！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想走？可以啊。”那人盯着他俩，“你们说，放谁？”
  四周的人，都戴着黑色的头罩，手上拿着棍棒，还有刀子。
  莫宣听着语气，看着架式，怕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他刚回国，能惹上什么人？
  难道是庄思楠惹的人？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那两个就留下。”
  “等一下！”莫宣急忙忙开口，“你说，可以放一个走？”
  “是。”那人敲打着棍棒，“你走，还是她走？给你三秒时间考虑。”
  话音一落，他就开始倒数：“三……”
  “我走！”莫宣立刻出声。
  庄思楠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莫宣，你……”
  “思楠，你不要怕。我立刻回去找人来救你。”莫宣怕死，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人玩自己的命。
  这笔账，可划不算。
  “孬种。放开他。”
  莫宣以为他们只是说着玩，没想到真的话了他。
  他头也没有回，立刻跑出去。
  只是没有跑多远，后颈一痛，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被绳子绑在了椅子上，挣扎不开。
  “你们，你们做什么？”莫宣一脸惊恐，“不是说，放了我吗？”
  “放了你，怎么跟你老子玩？”为首的男人一脚踩在椅子上，手持棍棒，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莫宣心里慌了。
  听他们的意思，主要是绑他。
  有人去前面动了动电脑，很快屏幕那头就出现了莫少辉的脸。
  “爸！”莫宣急急忙忙的喊着。
  莫少辉显然是没想到接通视频后，看到的是这样情景。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被绑架了。还有庄思楠，也被绑了。”莫宣急得不行。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心里怕得狠。
  莫少辉一听，心里没底。
  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绑架了？
  “儿子，你别怕，爸……”
  “莫先生，你最好不要报警。”戴着头罩的男人用棍棒指着镜头，“你的速度，可没有我的快。”
  莫少辉一听，更是急了。
  确实，他没有他快。
  “你想要什么？”莫少辉稳着心神。
  “只是有个疑问，想请莫先生解答。”那棍子移开镜头，对准的是莫宣那张苍白的脸。
  莫少辉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看到儿子那魂都要丢的样子，他迫使自己冷静，“你想问什么？”
  “五年前，不，应该是六年前了。霍氏集团霍仁天，为什么跳楼自杀？”
  莫少辉眯了眯眼，他没想到居然是问这个。
  难道，是霍昀琛的人？
  “我不知道。”他斩钉截铁的回应。
  只见那棍子一下砸到莫宣的身上，莫宣痛得倒地哀叫。
  莫少辉急得脸都模糊了，“你做什么？你住手！”
  “莫先生，不满意的回答，总得有出气筒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友情提醒一下，请你回答问题的时候，慎重一点。这可不是我儿子，我不会手软的。”
  莫少辉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很是紧张，“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那换个问题。”他问，“你跟霍仁天共事那么多年，他的为人，你清楚吗？”
  “清楚。”这个回答，很快。
  他注视着镜头，很怕儿子又被打。
  “很好。那你觉得，那些罪名，是他做的吗？”
  莫少辉沉默了。
  bang——
  又是一棒。
  “啊……啊啊……”莫宣痛得在地上打滚。
  他绑在椅子上，又不能动，趴在地上，样子很狼狈。
  电脑的镜头对准了地上的莫宣，莫少辉紧张的颤抖，“是不是他做的，我不知道。”
  bang——
  “啊……爸，爸救我……”
  “可证据就是指向他的啊，这证据是不会说谎的。”莫少辉急得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把他儿子带走。
  “你不了解他吗？你的兄弟，你的同伴，你不信他？”
  莫少辉那张胖胖的脸，都急出了汗，“我信有什么用？证据不信啊。”
  “你没有说实话。”话音一落，棍子高高举起。
  “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莫少辉盯着那棍棒，声音都吼哑了。
  那人说：“我要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那就是真相！”
  “如此，那你儿子，可就回不去了。”
  “你等等！”莫少辉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儿子受伤。
  那人停是停了，但没有放下来，“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你是谁？”莫少辉难得睁大了眼睛。
  “我是来讨六年前那起命案真相的人。”他又说：“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承认你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当然，你可以不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无所谓。”
  “你别乱来！”莫少辉大口的喘着气，很急。
  “我乱不乱来，就要看你了。”
  “爸，爸……救我……”莫宣哀叫着。
  莫少辉的脸色凝重，再也没有往日那般的和善了。
  他知道，这帮人是真的来讨债的。
  儿子只有这一个，是他的血脉，他的种，绝对不能有事。
  “霍仁天的死，真的跟我无关。我只是……”提起往事，莫少辉很是纠结，狠狠的挣扎了一翻。
  见他不说，那棍棒又毫不留情的挥下了。
  惨叫声惊醒了莫少辉，眼眶都湿润了，“那些罪，都是我做下的！”
  他闭紧了眼睛，吼了出来。
  ……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那段视频。
  庄思楠脸色很沉，很难看。
  除了她，其他人也是一样。
  “该死！”曾暧气得砸墙。
  阿枫也握紧了拳头，“伯父……是被这个小人陷害了。”
  蓝田咬牙切齿，“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庄思楠看到他们一个个的怒火快要溢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对父亲的死，一无所知。”庄思楠重重的叹了一声，“他的承认，是对父亲生前的那些污名一个洗白，还他一个公道。但父亲的死，还是未解开。”
  “真相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被掩盖。”
  “莫少辉会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既然这些事情不是伯父做的，那他为什么要跳楼？还有，是谁收集了这些证据去陷害伯父？事情，还是在原地打转。”蓝田重重的叹了一声。
  庄思楠眯眸，“真相，一个个揭开。我们有的是时间。”
  ……
  两天后，庄思楠接到了任义的电话。
  任义说约到任家，庄思楠拒绝了，约到了VICLUB。
  秦菲菲给她安排了一间包厢。
  “任先生主动打电话给我，是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了？”庄思楠现在不怎么喝酒了，顶多喝一点果酒。
  现在醉酒的频率，让她有点把握不了。
  短短两天的时间，任义变苍老了许多。
  他斟酌了片刻，“你是不是真的会放我儿子回来？”
  “我虽然是女人，但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
  “好。我答应你，让霍昀琛出来。”在报仇和儿子之间，他选择了儿子。
  仇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报，儿子却是等不了。
  庄思楠勾唇，“任先生也是个好父亲。”
  “那你什么时候让我儿子回来？”
  “得先看霍昀琛什么回来了。”庄思楠喝着果酒，“任先生，想问你一件事，举报霍昀琛的那些证据，你是怎么伪造的？”
  任义紧握着拳头，“你都说是伪造的了，肯定是有办法。”
  “那霍仁天当初的那份举报，也是你交上去的吗？”
  莫少辉暗中做手脚，他总不能把事情搬到明面上来，自然是有人挖出来，才嫁祸给了霍仁天。
  那这个人，会是谁？
  庄思楠自然而然就的想到了任义。
  他能做一次，自然也做得了第二次。
  任义知道她在说什么，“是又怎么样？”
  “我想问，你怎么就能够挖得出这么深的东西？”
  他一个人，手可伸不到那么长。除非，有人帮他。
  这个人，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也是致霍仁天于死地的人。
  隐约觉得，这个人比莫少辉，任义，知道的更多。
  或许，父亲的事，这个人也会知道。
  查不出霍仁天的死之真相，父亲的事恐怕也永远无法解答。
  莫少辉不知道这个人，那任义会不会知道？
  一双妙目，格外犀利，如同森林之王捕捉到了猎物，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扑上去，一口咬死。
  任义经历过那么多事，也见过那么多人，在一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人面前，他竟然也不敢直视那样的目光。
  “别人给我的。”
  “谁？”
  “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要让你去举报霍仁天？”
  “不知道。”
  庄思楠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异样。
  要不是真的不知道，就是藏得太深。
  她不说话。
  任义以为她不信他，“我没有理由骗你。我能承认是我举报的，多承认一个也没有关系。是谁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是寄到我家里来的。我在这个职位，是有权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庄思楠信了。
  那个人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底细，不然，他就藏不了这么深了。
  越多的人知道，风险就越大。
  “等霍昀琛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自然会叫人把你儿子送给你。”
  “好，我立刻去办。”
  任义走后，庄思楠靠着沙发，事情看似结束了，其实还在原地打转。
  ……
  秦菲菲走进来，她才坐直了。
  “怎么？谈的不顺利？要不要再问威哥借你几个人用用？”
  “哈，不用。”庄思楠笑了，“上一次，多亏了威哥的人，才演了那么出好戏。”
  “还好没有给你演砸。”
  “怎么会？他们都是本色出演。”盛威推门进来，一脸笑容，坐到秦菲菲身边，自然而然的就搂着她的肩膀，看向庄思楠，“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庄思楠点头，“很顺利。”
  “那就好。只要能帮得上忙，我就开心。”盛威爽朗一笑，“等霍总出来了，我做东，给他去去晦气。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庄思楠没有犹豫的就点了头，“一定来。”
  在这段时间里，盛威帮了不少的忙。
  不管怎么样，都得带霍昀琛亲自上门来感谢他。
  ……
  任义的办事效率很快，检察院那边查到了是有恶意伪造的证据，就把霍昀琛给放了。
  天刚擦黑，庄思楠带着贝佳，阿枫，曾暧，蓝田，还有陆瑶，骆绵，雯姐，都在检察院的台阶下方等他。
  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恍如一个世纪那么远。
  忙起来的时候，恨不得一天有240个小时。
  只有夜晚，才知道这每一分，每一秒，有多难熬。
  男人那颀长挺拔的身姿一如既往，只是胡渣生出来了，脸色没有那么好，但那双墨眸，依旧有神。
  他每一步台阶，眼神就更加的深邃深情一些。
  看到眼前那个双眸泛着泪光的女人，他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痛一分。
  他说要保护的女人，这段时间却为了他马不停蹄。
  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在做。
  她越来越瘦了。
  庄思楠在他离她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她主动张开了手，“霍先生，别来无恙啊。”
  俏皮的语调，让大家稍重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明朗起来。
  霍昀琛再也控制不住，冲下了台阶，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语，“霍太太，辛苦你了。”
  庄思楠笑了。
  这几天来，她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
  众人都说要庆祝一下。
  盛威知道霍昀琛出来，打电话非得让他们去他那里。
  在VICLUB包场，大搞一顿。
  以前，他们可能会去“壹号”，或者去“深度”，再不然，就是去哪家会所。
  这一次，他们集体去了VICL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