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施晴与秦欣溶对决

  这种亲人离别的感觉在心中泛起痛楚,并且十分强烈。明明不是亲大哥,却有亲大哥一样的情怀。这也许是真正的宿主灵魂在她身体里起的作用吧?
  云姬梳妆完毕,握住施晴的手道,“我此去一定不会有生还的机会,如若事成,燕王会成为下一任新皇,如若事败,我会咬舌自尽。你多多保重自己。”
  施晴咬牙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阻拦也是无用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去冒险。夜晚的风微凉,月色笼罩下的树木分外凄凉,此时没有什么能够比拟她的心情。
  一个人默默地又回到主殿,夫君还关在天牢里,这晚上只能彻夜难眠。
  如果当时不去太子府会不会就不是这种景象?只是一件事情是不能假设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什么可以避免它的。
  施晴正踌躇难安,外面一个人影进来,“王妃,您的信。”
  不是消息不通吗,前后都有侍卫把守,一只鸟雀也飞不进来谁来的信?守门的丫鬟出去了,施晴让岫丫掌了灯自己凑过去察看。
  果然,这封信的来源就是太子府上的,并且是她的宿敌秦欣溶写过来的:怎么样,施晴,你可认输吗?只要你敢来太子府,我就答应带你去见燕王一面。
  只是单单从信笺上,她也能看出秦欣溶写这封信时的狂妄与自大,她一定在偷偷笑吧?笑她命运多舛?
  “姑娘……”岫丫担忧地询问。
  “我没事,你去歇着吧。”施晴并没有打算好去还是不去,也不知道秦欣溶说的话是不是算数。假如一过去很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没有把握的事她不能做。
  ……
  天顶上挂着一轮孤寂的弯月,整个皇宫显得寂寥而幽暗。虽有侍卫在巡逻,也依旧挡不住一个人的身影。
  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达到高深莫测、可以达到去哪里都任意妄为,身姿比狸猫还轻巧,脚底下没有任何声响。
  施桓跳到高处轻而易举问出了皇帝今夜宠幸哪个妃子,太监答了话后一剑毙命。这也许是他认为最直接的方式,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方式。混进皇宫并不一定能看到皇帝,看到皇帝并不一定就能一举成功,即使成功也不一定会放燕王出来。
  施桓也不知自己在跟谁对决,或输或赢并不重要,只要他做了以往想做的事就是对的。
  皇帝的寝宫更为静谧,除了把守的太监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宫殿只有一个人居住,难怪被人们称为‘孤家寡人’。
  施桓穿着金缕衣跳进了屏风后,其实他晚上对施晴说的那番话错了。真正的云姬的确是燕儿的舞师与婢女,她只是纯粹教她跳舞而已,并不带家族仇恨。
  而他自从做了云姬之后,就给自己多灌输了一层定义。也只有靠着这种方式,单独在皇帝面前跳《霓裳》舞,才不会引起皇帝的震怒。因为他了解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生气并非真正的生气,而是触怒了皇威。
  “你说,四皇子有没有谋逆之心?”殿堂上突然响起皇帝的问询声,屏风后的施桓怔了一怔,随即才知皇帝是问殿里的太监。
  “皇上恕罪,老奴不知。”太监诚惶诚恐地跪下地求饶。
  “起来吧,恕你无罪。”无人能了解皇帝多疑又矛盾的心情,作为父子之情他不该杀他,作为君臣之道他却犯了大忌。
  “是。”太监从地上爬起来,额上已冒出一排细汗。
  皇帝等得心烦,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散着步,“何婕妤怎么还没来?”
  “回皇上,何婕妤好像已经来了。”太监指着宫殿前面的床榻上,那里多了一床被褥,只是不知里面的人是睡着了还是怎样,没有回应。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上前,殿里的门也关上了。
  施桓正巧出现,身姿婀娜,在屏风后起舞。脸上依旧是云姬的妆容,一招一式比之燕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云罗袖长带轻舞,金钗步摇微晃,一头顺直的长发随舞姿飘动,如倾泻而下的瀑布。动作倏尔展转为敦煌高窟中反弹琵琶的飞天姿势,又忽而转换为月中的嫦娥翩若惊鸿。
  身姿轻盈似柳随风摆,又似清丽的荷花出绿波,让人应接不暇。皇帝双眼汇聚,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殿上女子的舞蹈,只差为她喝彩。
  金銮殿店里点满了蜡烛,每一根都摇曳生姿,殿中没有乐曲没有锣鼓,却也能舞出绝美的图画。
  待反应出该女子舞的是被禁的《霓裳》,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随后又发现这陌生人不是何婕妤也不是后宫任何后妃,皇帝心中的警钟猛然敲响了。
  施桓向皇帝靠拢,徐徐在他身边转着圈,却没有立刻靠近。皇帝也也不动声色,右手却按着腰刀,准备随时随地出击。
  最后一个动作,施桓旋停在皇帝身前,随后弯腰行礼,以不变制万变。
  皇帝出剑,一个回旋反扣住施桓的脖颈,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割喉,“你是谁?竟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样?”
  施桓没有出手是因为发现皇帝带了武器,并且只要他出声一喊,外面的羽林军就会进来,当场将他绞杀。
  “皇上饶恕,云姬只是想带给您惊喜。”施桓表现出怯弱,为了削弱皇帝的防范心。
  “云姬?你也是燕王府里的人吗?谁让你进来的?”皇帝质问。
  “这个并不重要,云姬只是想给皇上再表演一次《霓裳》舞。”施桓答,同时也觉得皇帝的警戒松懈了下来,趁此时,施桓逃离剑口,皇帝却将手中的剑改变了方向,向来人胸前辞去。
  施桓险险一避让,剑芒从他的下巴处划过,‘铿’地一声带走一缕头发,还有下巴上一块小小的皮肉。
  皇帝惊疑,身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脸上被划伤居然没有流血?
  几番争斗,皇帝到底是从战场上出来的,比施桓更胜一筹,胜就胜在霸气!
  施桓再一次被制住,并且难以逃脱。
  皇帝没有多想,直接挑开了施桓最外的一层面皮,里面竟然是一张比女子还惊艳的脸。
  “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进皇宫的?”手中的剑威逼着施桓。
  施桓错失良机,只能咬舌自尽,临终时恳求,“皇上,殿下是被人陷害的,请您放他出来。这就是我进皇宫的目的。”
  原来是四皇子的同党?!皇帝自然是不肯让手下的人轻易死了,拖下去塞住嘴巴让人看管起来。
  这也许是施桓孤注一掷才导致的结果,不管如何,私自踏上皇宫就是死路,无论是不是被皇帝亲自制服还是被羽林军以乱杀死。
  ……
  施晴在燕王府等不到消息,府外的人又传出皇宫里昨夜有神秘人进入,被皇帝亲自制服了的话。
  施晴便料到大哥事败,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又等了半日毫无结果,施晴最终决定去太子府走上一趟,不管能不能救燕王都要一试。
  “姑娘,你不能去啊。三姑娘岂是个好人?在秦府时就跟您作对,您去了怎会罢休?”欢颜与岫丫都跪下劝说,不太懂的阿婵也随着她们劝阻。
  “你们放心,我会保全自己的。”施晴下定了决心,就要去试一试。不管是谁的劝说都没有用。
  身上披了披风,将金针与银针都准备好,出了燕王府的门就有太子府的马车等在外面。施晴入内,揣着紧张的心情向前,这一次时间很短就有人掀了车帘,让她下轿。
  这里好似一般的平房,并不是太子府上高大的宫殿。并且也没有人声,施晴东张西望地入内,里面只是一张破布围成一张床。施晴还以为她走错了方道,正要退出去,从里面却传出熟悉的声音,“晴表妹真是好大的贵客,用马车来接你是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秦欣溶?”施晴看着一个人影走出来,上下打量着破屋子询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见识一下被你赶出秦府后的生活,施晴,我真的没想到你有那么厉害,能将死的说成活的?”秦欣溶依然罩着半张脸,眼睛里迸射出怨恨一般的光芒。
  “还不是你自作自受?”施晴反唇相讥,“若不是你想害我在先,我怎会想出这样一条妙计。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装疯?你不知你父亲他很难过吗?”
  “对,我是装疯,我不装疯我还能活吗,还能向你复仇吗?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这一天!至于父亲、至于秦府、至于家族,护不了我的我何必攀附?如今我已不是什么秦欣溶了,我随了太子的姓。也没人再敢欺负我。”秦欣溶振振有词。
  “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坏事做尽,不觉得这一生很不值吗?连一个疼自己的男人都没有,甚至不能像一个普通女子那样出嫁?跟了太子也不见你有名有份?”施晴回得绝决,什么不好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更加激怒了秦欣溶。
  “哼,我不做那些事,你以为我会过得好吗?还不是你们这群垫脚的?”秦欣溶果然激愤,“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