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王忠国的泪光(3)

  “9月2日凌晨2点钟的夜晚,是个美丽的夜晚,也是烟火璀璨的一晚,轰鸣的炮声一直不停,整个天空都被火光映红了。”王忠国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淡然,摸右手衣袖的手也开始放缓了动作,“欢欢,我们过节都放烟花吧,那炮火的光芒,比烟花还要璀璨几百倍,几千倍,那是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兵制造的最绚烂的烟火。”例,首先发起进攻的,是我军的火炮,据说有几千门火炮同时进攻,什么榴弹炮、加农炮、火箭炮等等等等,起码有十万颗炮弹倾泻到对面老山以及者阴山阵地上。我们当时都使劲的捂住耳朵,但还是感到整个天地都在颤抖!轰鸣一直在耳朵里盘旋,硝烟的味道越来越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兴奋、有激动,还有一丝丝的害pà
  ……”
  “炮击结束了,冲锋开始了!”
  “当冲锋的指令下来后,我们全部齐声呐喊,一下就从前沿阵地跳出来,向着早已经标好的地方冲去。在那个时候,我们的心中完全没有了恐惧,真的,完全没有,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相信我们的炮火已经摧毁了他们,相信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会很容易的占领对面的阵地。”
  “可是,很快我们的进攻就被遏制了,因为对方的火炮开火了,没错,尽管他们的炮不如我们多,尽管我们的炮火是那么的凶猛。但他们地炮似乎都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似的,开始向我们的进攻部队反击了。”
  “只有身处炮火中,你才会知dào
  被轰炸是什么滋味。那不是我们以前看过的战争电影,炮火只在旁边随意地炸。好像没啥作用似的。真实的炮火轰炸,是你想象不到的残酷!”
  “我们的第一波进攻,很快就被敌方的炮火压制了,只是一轮,我们就全部倒下了,当然,只有一部分是被炮火击中,大部分的,都是按照战前训liàn
  那样,进行卧倒避炮。卧倒的时候。我第一次开始害pà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只是深深的把身子压在地上,默默地祈祷炮弹不要打在自己的身上。”
  “敌人的一轮炮击急袭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我方地炮火再次发威,又开始向对方进行延伸射击,完全压制住了对方的炮击。就这样,在这个短暂的间隙,我军又开始向前进攻了。其实,那时候我真不想起来,不,或者说是因为害pà。无力起来,可就在那时候,我被班长狠狠踹了一脚,然后他突然拿枪对准了我,向我大口说着什么。那时候。由于连番的炮击,我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啥了,但我知dào
  他的意思,如果我不起来,他就会枪毙我。没错。我知dào
  他会那么做,他一定会那么做!”
  “就这样。我突然爬了起来,拿着我的枪,怒吼着向前跑,使劲的跑。其实那时候我已经不知dào
  我要干什么了,也不知dào
  自己要往哪里去,我只是跟着前面的人,使劲的跑,使劲地喊!”
  “就这样,我跑啊跑,忽然,枪声响起来了,是对面越南的步兵!他们开始向我们反冲锋了!”
  “那个时候,或许由于一段的奔跑,我开始清醒过来,耳朵也能听见点声音,迅速的在班长命令下卧倒,并且开始向前方与越南兵对射。”
  “我对我的射击一向很有信心,训liàn
  地时候,我的固定射击一直是连里前三名,所以我才分配了五六半自动步枪,而不是冲锋枪,并且我的职责,其实是一名狙击手。”
  “我只开了三枪,就击中了一个敌人,可没等我高兴,我方的炮火再次怒吼起来,开始向对面敌人的阵地倾泻过去……没错,最终解决当面阻击之敌地,还是我们地炮兵。”
  “就这样,我们再次站起来向前冲锋,这一次,对面只有零星的枪声了,再也没有有组织地阻击,所以我们一个冲锋就冲上了高地,高地被占领了,我们的初步目标已经实现了!冲上阵地后,我发xiàn
  那个越军阵地起码有一个营,数百人只多,可等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只剩下6个人活的,还都是带伤,其他的都是死人!我看到阵地上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让人惨不忍睹。”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呕吐,命令又下来了,我们立kè
  开始甩开膀子挖战壕掩体,因为我们还要守住这个阵地,其实这是事先就已经都通知过的。”
  “敌人冲上来了,我们虽然打枪对射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可我们占据了有力地形,是防守方,所以,跟他们的对射还是来了个半斤八两。”
  “我不断的开枪!开枪!再开枪!我忽然有了一种快感,一种射击的快感,每当我击中一个目标,心中都会有这么一种快感,而且,对方的人是那么多,我有足够的目标来打。可是,当我打完一梭子,重新装弹的时候,我却发xiàn
  ,我周围的人剩下没有几个了,我们一个45人的排只剩下12个人!而我们班,只剩下4个人!”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敌人已经冲上来了,这时候,排长忽然大吼:上刺刀!就这样,我们全体都上了刺刀,而就在我们上刺刀的那一刻,我感到全身又开始颤抖了,不知dào
  是害pà
  还是激动。”
  “来了,他们真的上来了,排长再次一声大吼,杀!就这样,我们一起怒吼一声,就端起刺刀向对面的人冲了过去。”
  “那个时候,当我喊出杀的时候,当我看到班长、排长甚至连长都带头往前冲的时候,我忽然不再抖了。也没有了恐惧!”
  你知dào
  的欢欢,我身高有一米八零,平时又爱打篮球,手臂比较长。而我对面地那个越南鬼子,顶天也就一米六,再加上我是居高临下往下冲,对方是仰攻,且对方手中的是ak47冲锋枪,比我的56半自动短一点,因此,我跟他一个对面,直接就把刺刀扎进了他的胸膛。”
  “可是,等我把刺刀从他胸口拔出来地时候。我才忽然发xiàn
  ,原来,原来我刚才杀的那个越南兵。居然,居然是女的!是女兵!我刚才竟然杀了一个女人!”女人,从她临死时候的叫声,从她略微鼓胀的胸口,还有身材……我知dào
  那就是个女人。越南部队的一线作战人员中,是有女人的,他们女兵很多,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女兵是不会参加一线战斗地……尽管战前我的连长、排长、班长都跟我说过,对越南女兵也一定不能手软,他们是敌人,一定要先发制人,还说他们比很多越南男兵都可怕……可。可真到了这个时刻,我,我还是……“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我面前又过来两个越南人,他们呐喊着向我冲来。我下意识用枪隔开一把刺刀。可旁边地另外一把刺刀却来不及了,于是我下意识的就把手一档!但心中却在喊:完了。要交代了!因为越南人的刺刀从来都是以狠著称,只要被他们击中,不死也要残废!”
  “这么说,你的这条手臂,就是这样没的?”唐欢这时候终于问出了一句。
  “我的手?”王忠国看了看唐欢,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手,不是这样没有的。”
  说完,他转过了脸,放下了衣袖,又叹了口气:“是排长,排长及时的赶了过来,一伸手就替我抓住那柄刺刀,我当时就看到他三根指头掉了下来,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他大喝一声,一脚把对方踹倒,接着顺手反给他一刺刀,救了我一命。”
  “嘶……还好还好。”听到这里,唐欢深吸了口凉气,在庆幸小舅舅的同时,也为那个排长地英勇感到震撼。
  没错,据唐欢后来从网上所知,越南那些兵在拼刺刀的时候,一般是只求杀敌不求保身,而一旦他们刺中对方,就会顺势一搅,十分很毒,很多时候都是直到对方断气才会抽出刺刀。
  “紧接着……”王忠国这时候继xù
  说了起来,唐欢抬头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了。
  “紧接着,排长随手撕下一块布把受伤的手缠绕了一下,就在我还要上前向他道声谢的时候,敌人又来了,而且越来越多!”王忠国地声音越来越轻,速率也越来越慢,“他们不要命的往上冲,我们就不要命的跟他们缠斗。我们防守的***越来越小,我看到好多战友,他们在受伤之后,都大喊一声,拉响了自己身上的光荣弹,然后扑身向前,跟围攻他地越南鬼子一起同归于尽!”
  “我比较幸运,我所防守地地方,是对方的一个攻击死角,而且,我地排长也跟我一起,他是个格斗高手,早在79年那场反击战他就参加过,是个绝对的老兵。我就跟他,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新战士一起,我们三个背靠后面的一处掩体,用刺刀,用拳头,用子弹、手榴弹,用尽我们的一切跟对方搏杀。”
  “那时候,我们都打疯了,我不知dào
  我周围多少人,也不知dào
  我们身边还有多少人,我只是被动的出刺刀、开枪,甚至用牙咬,用头撞。我的耳边只有各种呐喊声,只有炮声、枪声,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不知dào
  自己受了多少伤,当然,那些应该都是小伤,否则我早就躺下了,可是,我却不知dào
  时间过了多久,我只感觉到浑身都像灌了铅块儿,身体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总在想,或许我马上就要倒下了,那样或许会更好。可总这么想,却总是倒不下!因为我无法放松。因为我面前总会出现敌人,因为我身边排长的命令,也还是那样的清晰。是的,那时候地我。只是被动的听从命令,当时的我,甚至不知dào
  我是谁,只知dào
  要服从命令,只知dào
  ,只要没有倒下,就必须杀死眼前的越南军人……”
  “那个时候,是一种很奇怪地感觉,心中不断的渴望倒下,但身体却一直不肯倒。或许。当时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后来怎么样了?”一阵沉静之后,唐欢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后来?”王忠国忽然皱了皱眉。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唐欢,不对,或许他并没有看唐欢,因为唐欢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到焦点,那是一种发散的,一种透过自己看向远方的目光。
  “后来啊……”王忠国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唐欢的头,“后来,我倒下了。不过,不是倒在敌人的刺刀之下,而是倒在我军的炮火之下。”
  “我军地炮火?”唐欢疑惑道。
  “是的,我军的炮火。”王忠国点点头,“我不知dào
  是谁下得命令。不过,我知dào
  ,确确实实是从我军后方打过来地炮弹。铺天盖地,气壮山河,是我军的又一次火力覆盖。不过。事后想想。那也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我们尽lì
  了。可我们也已经守不住阵地了,所以……”
  说到这里,王忠国的眼睛又开始红了,嗓子也开始沙哑起来,他使劲的吞咽了几口,又深呼吸了几口,这才重新道:“我军的第一轮炮击下,我就倒下了,什么都不知dào
  了,当时的我,什么也没想,就那么突然的倒下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第一个感觉,是我去了阴曹地府,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是在前线后方的卫生所,紧接着,我就发xiàn
  ,发xiàn
  我地右手,我的整个右臂,都没有了。”
  “我当时很痛苦,真的,发xiàn
  没有手臂后,我真的很痛苦,不止是接下来感觉到的疼痛,还有一种不知dào
  将来会怎样地恐怖,真想大哭一场,可接下来我看到的场景,却让我止住了哭泣,也忘记了疼痛。”
  说到这里了,王忠国的眼泪开始不受控zhì
  的往下低落,他也不去擦,只是自己在那里喃喃的道:“尸体,一具具,一排排地尸体,还有各种缺胳膊断腿地重伤员,而他们,他们……很多我都认识,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战友!一个洞里打牌下棋,一起吹牛打屁,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地战友!”
  “我开始叫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叫,可他们都没有回音……忽然,我看见了我的排长,那个跟我是老乡,一直在默默照顾我,差点在战场上枪毙我,后来又替我挡了一刺刀的排长!”
  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接连不断的从他的脸颊滑落,此时的王忠国,再次的失声了,只是在那里闭着眼睛,任凭眼泪不断的流下流下,再流下,而唐欢,就只是在旁边看着,紧紧的抿着嘴巴,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门外传来一阵欢笑声,似乎是正在包饺子的家人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的小屋子里,这阵欢笑声不但没有让里面的两个人感到释怀,反而更加增加了沉重的气氛。
  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唐欢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我看到了排长,我看到了他,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王忠国忽然睁开眼睛,用左手擦了擦眼睛,又开始说了起来,“看到他,我立kè
  从床上蹦了下来,不,不应该是蹦,因为我刚下来就因为无力而掉在地上,我就这样,用我的左手慢慢爬过去,爬到排长旁边,我在他的耳边使劲的叫,我叫他的名字林福山,林福山,你醒醒,快起来,起来啊,我还没有跟你道谢,我还欠你一包烟,欠你一条命啊!”
  “我反复的喊,大声的喊,可他还是一动不动。接着,迅速跑过来四个女战士,他们看到我这样,立kè
  把我拉开。而我,就只会在那里哭,在那里没用的哭着,喊着。甚至都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了。”攻坚战,我们全团损失巨大,全团居然只剩下三十人不到,且全部带伤,有一个营整个的全军覆没。而我所在的连队,只剩下了五个人还活着,至于我们排,当时只有两个人活着。一个是没有胳膊地我,另外一个是比我大一岁的新兵,双腿全部没有了的小赵。可是,到最后,等我再被运到后方医院的时候,我听说小赵没有熬过去,在运往后方地路上就去了。也就是说,整个排,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我到了后方的医院,经过治疗后,他们说我除了少一只手外,其他都没有大毛病。那些我没在乎。我只是问我所在的部队如何了,还有几个人活下来,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我所在的那个排,不。是整一个连,不不,是整个一个团……已经,已经取消番号了。”知。他们告sù
  我。我可以回家了……哦,还有五十块钱。一个大红花,一身新军装以及一个什么光荣证书。”
  “呼……”说到这里,王忠国扬起了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用手仔细的擦了擦眼睛,接着转过头,看着一脸沉静神色的唐欢,微微一笑,“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我所在的团没有了,我地连长、排长、班长,还有小臭脚、傻大个,呵呵,他们都没有了……手臂没了,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可我就是揪心,揪心我的那些兄弟,他们,他们都没了,就那么没了……伴随着我地部队番号一起,全都没了。”在我身边,真的,有时候我一闭眼,我就会想到他们,就会想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我甚至有段日子曾经想,曾经想着跟他们一起去,可后来我又一想,或许我应该活着,我要去他们的家里看看,我要去看看排长的小媳妇,看看班长的女朋友,看看小臭脚的老子娘……我对自己说,他们没了,可他们的亲人还在,我得去,我得去替我的兄弟们,去看看他们地家人,然后,我要告sù
  他们,告sù
  他们,我,我的战友们,他们,他们各个都是好样的,我们全部都是在阵地上跟敌人拼杀到最后一刻!我要告sù
  他们,我们是为了祖国,我们,我们是为了国家,所以,他们应该骄傲,他们应该自豪!我要告sù
  他们,他们,不,我们会过的更好,真的,我,我……呜呜呜”
  说到这里,王忠国再也忍不住,一下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里面的屋子却没开灯。
  门外的欢乐声不断的传来,特别是王慧琴那特有地咯咯咯地笑声,总是不经意的传了过来。
  王忠国一直在那里趴着哭泣,但已经不再出声了,只是在那里呜咽着,低沉着。
  唐欢几次想对王忠国说什么,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不对,是他说不出来,不知dào
  要说什么好。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让他一个人静静地、不受打扰的哭,有时候也是最好的安慰。
  慢慢的,唐欢的眼睛也湿润了,他觉得胸膛很闷,很压抑,呼吸总是那样的困难,这种感觉,他好久好久都没有了。
  他忽然想起了某句话,记不清是谁说的了,那句话似乎是说:“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一个有英雄却不知敬重爱惜的民族是不可救药的!”
  是啊,改革开始开放了,思想也开始解放了,国家开始真zhèng
  的踏入世界,可是,是不是开放了,有些东西就可以扔掉了呢?他又想起了后世,改革期间流行着的那些话,什么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枪的不如拿勺子的等等等等,就连这对越自卫反击战,后世之中的人,又了解多少,知dào
  多少呢?
  这些最可爱的人,这些本来最应该被尊敬的人,将来又有多少被重视呢?大家都开始一门心思赚钱了,一切都开始向钱看,有几个人,能够真心的回头看一看,看一看这些一直在默默保家卫国,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呢?所谓的烈士,难道真的就成了一个个笑话么?
  后世的许多网络上很多都说,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不过是为了救援柬埔寨,不过是为了遏止越南的发展什么的,不过是拿越南来练兵,去淘汰旧的武器装备,在战争中检验部队等等,说什么很多解放军战士大都是被忽悠的对象,野战军主力根本没上,又说后来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人都过的很差,生活在社会底层等等等等。
  其实,不管这场战争的真实目的如何,起码唐欢通过自己小舅舅的表现以及经lì
  知dào
  了,这场战争值了,他就应该打!
  是啊,在过去,唐欢也一直受网络某些人的文章以及图片影响,认为不值得,可现在看来,这场战争值了,因为这是一种牺牲精神,是一种爱国爱家的老山精神,他是一个凝聚民族气节的大精神!而我们这些没有经lì
  过战火的人,不就是缺乏这种精神么?不就是缺乏一点子骨气么?
  想到这里,唐欢忽然想起一个后世网络上一个著名的恶搞图片,说的是董存瑞炸碉堡。
  他记得当时是这样的,首先是一个董存瑞炸碉堡的英勇图片,然后旁边是旁白:
  姓名:董存瑞
  性别:男
  死因:炸死
  任务:连长说炸药的一边有胶,你粘在桥下面就可以了。
  遗言:连长**你妈,两面都有胶,老子甩都甩不脱。
  没错,就是这个网络上流行的图片,看似不起眼,当时自己看到朋友发过来这个所谓恶搞图片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笑,反而觉得有点可悲,因为,一个都可以拿英雄来随意恶搞的团体,他还能尊敬什么?至于狼牙山五壮士被删除……他已经懒得再想了。
  不是一直在提倡么,物质文明发展的同时,也要注意精神文明,可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物质文明发展了,我们的外汇储备世界第一了,我们的进出口贸易世界第三了,我们的GDP世界第四了……可我们的的精神文明如何了?别说日本,就连韩国在凝聚心方面都比我们强些吧。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接着响起姥姥沈碧云的声音:“忠国,欢欢,出来吧,下饺子了,快出来吃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