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暗藏杀机

  那天晚上突然起了风沙,大伙儿早早回来了,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我看了眼窗外的情形,轻叹了口气:“明天可能走不了。”
  楚南棠不在意道:“多呆一天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嗯。”我轻应了声。
  次日午时,沙尘暴停了,原本计划明日起身,改成了下午。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和楚南棠去龙见月的房间看了看,谁知才刚踏进去,只见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现代装,这衣杉是楚南棠的,他体形要粗壮些,看着有点紧,但却不妨碍他的英俊。
  一头长发已经整理成了短发,见到我们时,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头。
  “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他不安的问了句。
  我失笑:“不会,咱们大伙儿都这样穿,倒是你之前的穿着,走出去才会觉得奇怪呢。”
  听到我这样说,他暗暗舒了口气,轻应了声:“这就好。”
  楚南棠想了想说:“看来你已经想清楚要跟我们走了?”
  龙见月轻应了声:“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是哪番光景,而且……一个人在这里确实会觉得寂寞,所以我愿意跟你们离开。”
  “欢迎。”楚南棠朝他递出了手,龙见月疑惑的看着他,楚南棠上前与他握了握手:“像这样,是友好的意思。”
  龙见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了点头,示意自个儿懂了。
  他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等大伙儿都准备好了,他与我们一道上了车。
  小白与黎清染依旧坐在立晟的车里,楚南棠的车里,坐着我,张教授,还有龙见月。
  龙见月对车子感到好奇,摸了摸坐椅,又看了看前面的方向盘:“这个……是铁皮马,居然会动。”
  听罢,连张教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年青人,这不是铁皮马,这叫车,加油就能动,能开很远很远,可比你们那时的马靠谱多了。”
  “靠谱?”
  “靠谱就是很可靠的意思。”我替他解释道。
  龙见月恍然大悟:“这很有趣,看来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你到了城里,就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可以慢慢来。”
  楚南棠笑着说,车子加快了速度,在十一点之前,希望赶到前面的市区订下旅店过夜。
  比预期的晚了半个小时到了市区,好在现在正是旅客少的时期,所以房间还多得是。
  我们订了几间双人间,白忆情虽与立晟不对付,但是对于龙见月,他似乎印象更坏,宁愿与立晟共一间。
  清染单独一间,张教授与龙见月一间,我和楚南棠一间。
  一进房内,楚南棠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担忧的说道:“夫人,你说把龙见月与张教授安排在一间,会不会不太妥?”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哪里不妥?”
  楚南棠一脸严肃的说:“那龙见月在张教授的眼里,就是块活化石。”
  “噗……哈哈哈哈哈……”听罢,我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只要张教授不拿放大镜趁他睡觉观察他就行了。”
  楚南棠抿唇用力点了点头:“还真有可能。”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好,辛苦夫人了。”
  等放好水,我叫了他一声:“南棠,水放好了。”
  我将香皂放好,正要出去,他突然进来难得一脸无赖的将我抱在怀里。
  “夫人,一起洗。”
  “太,太挤了,浴缸很小。”
  他低笑了声,咬耳低语,声音带了些禁欲的沙哑:“小才好。”
  我脸上一热,他抬起修长的十指。替我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我替夫人宽衣。”
  直到被脱光光后,他抱起我一同泡进了浴缸里,浴缸容下两人刚水,三分之二的水一下溢了出来。
  他向来温柔,但是今晚的他很狂野,很霸道,有着我不容抗拒的狂热。
  耳畔激荡的水声,伴随着越来越快的节奏,攀上了顶峰。
  水已经半凉,我累得倒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想再动。
  他的光扶上我的小腹,满是期盼:“你说,这里会不会因此而怀上第二个宝宝?”
  我但笑不语,他这样子觉得有点孩子气。
  “水凉了,我抱夫人去休息。”
  他将我从浴缸抱出,打开洒花冲了冲水,拿过大浴巾严初裹住回了房间。
  本来很困,但是与他这样躺在床上,又一时半会儿没了睡意。
  他从背后轻轻抱着我:“看到龙见月,让我想到了自己当时的样子,估计也和他差不多吧。”
  “你还是比龙见月好多了,南棠,做鬼好,还是做人好?”
  他还真的认真的考虑了半晌,才说:“都有好处啊,做鬼更自由,更没有约束。做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更好的照顾好夫人,陪着夫人,保护好夫人。”
  “没有别的好处吗?”
  “有啊,可是比起那些与夫人无关的,那些好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我打了个哈欠,见我如此,楚南棠轻哄着我:“睡吧,已经很晚了。”
  “嗯,晚安南棠。”
  “晚安,夫人。”
  ……
  半睡半醒间,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哭,恍惚间自己走到了一个密室里,一个穿着红裙子长头发的女人,蹲在昏暗的墙角低低的哭泣。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突然转头看向我,一张腐烂得只剩下骷髅的脸,吓得我连连后退。随后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大动作把楚南棠也给吵醒了,立时翻身询问:“夫人,怎么了?”
  我喘了几口气,抹了把额际的冷汗:“没,没什么,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尖叫声,是黎清染的。
  楚南棠没多想翻身而起,叮嘱道:“我去看看,夫人不要出去。”
  “好,你自个儿要小心。”我惴惴不安的目送着他离开了房间。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他去了十来分钟也不见回来,此时凌晨四点,头有些昏沉,才睡了三个小时。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询问了句:“是南棠吗?”
  外边的人没有回答我,‘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我惊恐的又问了句:“谁?!”
  依旧没人回答,我翻出包里的匕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人从玄关处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帽子压得极低。脸上还戴着黑色的铁面具,包裹得十分严实,根本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你是谁?别过来……”
  “把青铜古盒交出来,我就不杀你。”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连连退到了墙角:“我不知道什么青铜古盒!”
  他完全不信,看样子是知情的人,已经确定这个青铜古盒的存在,或者说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古盒的用处。
  “交出来!”
  “你是什么人?”
  他猛然扣过我的脖子,力气大到让人无法抵抗。我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青铜古盒在什么地方?”
  我想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到楚南棠回来,此时被他扣着脖子讲不出话来,只能朝他点了点头。
  他将我丢开,我立时得已喘息,连连咳嗽了几声。
  “你要是敢叫,我会一刀杀了你。”
  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是谁,似乎经过了变音器的处理。
  “不,不在我这里,在张教授那儿。”
  “嗯?”这声质疑冰冷到了极点,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我没有骗你。如果你相信我,现在我就去取来给你。”
  他突然拿出一把手枪,抵在了我的腰后:“去取来。”
  我缓慢的走出了房间,此时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灯管接触不良,嗞嗞的晃得厉害。
  “快点,我没有时间和你磨蹭。”
  “就,在就前面。”好奇怪,整个酒店都死气沉沉的,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生气。
  终于走到了张教授的房间,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我没有卡,打不开门。”
  他冷笑了声:“你真以为这点小聪明,可以对付得了我?你信不信我按下板机,你就会没命了?”
  我暗暗抽了口气:“我用灵力试试。”
  意念强大的一定的承度,便可以操控万物,所以开锁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尽可能的放缓了速度。但终究不能一直拖下去。
  听到‘咔’的一声,张教授他们房间的门打开了。
  他挟持着我走进了房间,却见他们睡死了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听不见,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被一种力量给催眠了。
  “在哪里?我已经没有耐性跟你耗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张教授把东西放到哪里了,你让我找一找。”
  “我再给你三分钟,三分钟找不到,我就一枪崩了你。”
  我知道他肯定说到做到,张教授一般会有很重要的东西都贴身放在枕头边。
  我在他的枕边找了找,果然发现了那个青铜古盒。
  这人当看到青铜古盒时,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将我丢到了一旁,已经没有心思再管我了,拿过了青铜古盒,迫不及待的左右看了看。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门口,那人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猛然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被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那青铜古盒被楚南棠重新夺回了手中。
  那人似乎很惧怕楚南棠的力量,遁窗而逃了。
  他看了眼那人逃跑的方向,没有再追上去。检查了下青铜古盒,又走到了张教授他们床前,查看了一番。
  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玉膏。放到他们鼻尖下,过了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
  “醒了!”
  张教授一脸讶然的盯着我们:“你们怎么会在我们房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而龙见月立即发现了不正常,沉声道:“我们被催眠了。”
  “催眠?”张教授不解:“怎么回事?”
  楚南棠拧眉道:“有人要夺青铜古盒,好在我及时赶了回来。”
  “那人抓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跑了,那人身手很不错,判断不出究竟是哪路人,他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南棠,会不会是熟人呢?”
  楚南棠轻应了声:“非常有可能。”
  我沉默了一会儿,十分无奈的问道:“会不会是沈秋水他们?”
  他摇了摇头:“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静观其变吧。是人是鬼,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龙见月从床上跃身而起:“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但有一个人不见了。”
  “谁?”我和龙见月异口同声问。
  楚南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白忆情。”
  此时,立晟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大老板,白忆情回来了。”
  我们一同走了出去,只见黎清染已经将白忆情拦下。
  “我在问你去哪儿了?”
  白忆情一脸郁闷:“你是在问我,还是在质疑我?你问我就该有个问人的态度,谦虚一点儿。”
  黎清染气得面色绯红:“所有人,只有你不在。刚才我们差点被神秘人袭击了,这么重要的时间,你去哪了?!”
  “你什么意思啊?”白忆情气得双手插腰喘了两口气,见我们来了,迎上前道:“祖师爷爷,你可得为我做主,我什么时候出门还得经过这娘们儿同意了?”
  楚南棠严峻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让白忆情怔愣了好一会儿。
  将视线一一从我们脸上掠过,嘲讽一笑:“我知道了,不只是黎清染怀疑我,你们都怀疑我?呵……得勒。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上前拉过了他的手臂:“小白,你别冲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你只要解释清楚,你去哪儿了,我们自然会有判断,选择相不相信你。”
  他狠狠甩开了我的手:“不必了,你们爱信不信,我走了。”
  他回头冲我们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收拾了东西真要离开。
  楚南棠拉过了我:“让他走。”
  “南棠?!”
  “不用担心,如果他还是我们认识的白忆情,自然会回来。如果他不是我们认识的白忆情,为了青铜古盒,也也还会回来,所以不用追,天都快亮了,大伙儿都回房间,睡会儿吧,正午吃完饭再出发。”
  听楚南棠这么说。于是大伙儿都散了。
  想到白忆情可能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我就一直没了睡意,楚南棠不断的哄我入睡。
  我烦躁的翻了个身:“南棠,小白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相信他呢?为什么要彼此怀疑呢?我觉得很难受。”
  “或许这就是生活与成长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是最好的朋友,说散了就散了,说淡了就淡了,说变了,就变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真的怀疑小白?”
  “我之前就与你说过。小白身上的疑点与破绽太多了。我不得不去怀疑他。”
  我眼眶渐渐泛红,埋在楚南棠的胸口轻轻闭上了眼睛:“南棠,如果小白不值得信,我们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
  正午我们在酒店大厅吃饭时,听到邻座有几个女生在谈论着灵异事件。
  “我听说,这里有鬼。昨晚下半夜,我好像听到了有女人在哭。”
  “我也听到了,好恐怖,看来传说是真的。”
  这让我想到了昨晚楚到了那只红衣女鬼,想了想抬头对楚南棠:“我也梦到了,不过看来并不是单纯的梦。这里不散的灵魄,好像是想告诉我什么。”
  黎清染打了一个冷颤:“你们别吓我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教授也是懵了一脸:“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我们还是不要迷信,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鬼?”
  楚南棠笑了笑:“是啊,别迷信,快吃吧,吃完咱们还得赶路。”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当地苗族服的漂亮小姑娘走了进来,问向前台的服务小姐。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白忆情的男人?”
  “请稍等。”很快前台服务生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道:“确实是有,啊,对了……就是和那些客人一道过来的。”
  我们齐刷刷的看了过去,那小姑娘带着点羞涩埋头走了进来。
  从她的绣花布袋里,拿出一个钱包来,这钱包我认得,是小白的。
  “这个,是他昨晚掉的,我还回来了,不知道他人在哪儿?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楚南棠替白忆情收下了钱包,问了句:“请问,他的钱包怎么会在你这儿?”
  小姑娘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做工很晚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外地的小混混,拉着我不放,是他出手救了我,还好心送我回到家里。”
  楚南棠拿着钱包沉思了一会儿,才冲小姑娘笑了笑说:“谢谢你了,等他回来,我就把钱包还给他。”
  “那就好,我还得上工,就先走了,再替我对他说一声谢谢。”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直到她离开,气氛一阵凝重。
  “既然是误会,那昨天晚上他做什么不解释?是想让我们内疚死吗?”立晟撇了撇嘴说。
  黎清染猛的从座位上起身:“我去找他,其实我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一路走来,他除了二,没有坏心。”
  我跟着起身道:“我也一道去吧,他现在没带钱在身上,肯定走不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楚南棠点了点头:“对,大伙儿也分头去找找,那个……张教授,你和见月就留在酒店吧,这里龙蛇混杂的,不能把东西给丢了。”
  “好,你们出去也小心点儿。”
  我们分头去找,在附近找遍了也没有看到白忆情的身影,想到昨天他那么冲动的情况下,脑子一道灵光闪过,直奔向了火车站。
  只见他一个人。果然可怜兮兮的蹲在火车站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他抬头看到我,还在气头上,调头就走。
  “小白!”我追上前拉过了他:“小白,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怀疑我吗?即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们只是想听你的解释……”我轻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怀疑你,可是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吗?从一开始,你就漏洞百出。却一个解释都没有!”
  “什么漏洞百出?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爸妈离婚了,去了国外,那间房子是他们留给你的。可是我和南棠都发现,那房子除了你的气息,再也没有别人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家里除了自己的相片,连一张关于你爸妈的相片都没有?
  还有两次,你因古盒身体里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你又怎么解释?你说你跟青铜古盒没有关联,谁信?”
  “就是因为这些,你们就怀疑我?”白忆情冷笑了声:“你想听解释?为什么不一早就来问我?还有昨天。你们那是想听我解释的样子吗?分明就是质疑,就感觉我犯了什么大罪,被抓了个正着!”
  “昨天的事情,我们确实过激了,因为那人差点把我杀了,就为了抢那个盒子。他们把南棠和立晟他们引开,分了两拨人才下手。”
  “什么?”白忆情转身一脸关心的问:“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哪里会让他们这么容易伤到,你放心吧。”
  白忆情舒了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我爸妈确实是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抛弃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哪里会有照片?”
  他从所未有的悲伤,红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起这些事情。
  “那间房子是他们唯一留给我的财产,我就在各种亲戚家里长大的,十二岁那一年,我被欺负得很惨,不想活了,就……就跳河自杀。没死成,救上来的时候,大脑缺氧,幸好没成为植物人,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
  我暗暗抽了口气,心情十分沉重,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对不起,小白,真的……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跟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