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好像扔掉了一切
两缕焰苗,自瞳孔深处跳出,绕在身边。
还有丝丝黑色的深沉消失了,不知dào
是离去或是隐匿。
少了一蓝一紫的焰苗,少了黑色的深沉,李裕宸觉得世界更清晰了,是一种错感,换得暂时的安逸。
可是,不够。
“出来。”他说。
他对那黑色深沉的混沌气雾说的,知dào
所谓看不到的消失只是隐匿,知dào
自己的身体还差了些纯粹,不需yào
外在的事物。
他说,言语很轻,却似命令。
“出来。”他说。
再说,言语轻柔,似是命令。
似乎还想隐匿的,可到了不得不出现的时候……丝丝黑色的线条自他身体里钻出,从各个角落钻出,汇集在他眼前。
“去吧,你应该有着归宿。”他微笑道。
像是面对朋友的轻声说话,言语里也没有丝毫锋芒,却又能够感觉到无情。
离开,必须离开,这里不是归宿……需yào
寻找归宿。
像是一个孩子,离开了家,被亲人撵走了,可内心有不舍,不愿这样离去,黑线凝结的黑点晃在他的眼中,传递着不舍的怨念。
怨,埋怨。
念,想念。
始终是舍不得,或正或反的思绪传递,却又忍不住地选择逃离。
该放下的,需yào
放下。
该离去的,那就离去。
不是无情,亦是无情。
“应该……没有什么了吧?”
“的确,已经没有什么了。”
自问自答,带来极轻的笑,笑过便是过了一切,把之前想做的事情都忘记了。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多做,亦是什么都不再想。
不想闭上眼睛的,始终还是闭上了。
压力似乎变大了,却是和之前一样,都是那么的难以忍受,并且悄然有麻木。
就像是一方天地。本就很大,如今又大了些,那一点点的差距很难被意识到,还有一点,意识到了也没什么用。
压力很大,不可抗拒,再大的压力不是一样的无法抗拒么?
是不是这个理,都不重yào
了。
“真的多了点东西。”李裕宸呢喃,又微笑。
不愿接受这个世界“赐予”的所谓道的规则。不甘心被迫接受这本有些愿意接受的东西,哪怕看得到,随随便便就能触碰到,只需yào
一个念头就能够得到……依旧是不要。
你给我的,我不要。
我就是不要,你来打我啊!
灵液环绕的压抑不比挨打来得轻,李裕宸比被打更觉煎熬。
可是,这是可以忍受的。有痛苦,更麻木。
只要忍忍。一切都能过去。
只要忍忍,一切都会美好。
他就是这样想的,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的,一直都是这样,哪怕不见希望,亦不会改变。
希望始终在。只是能不能够看见。
当你有坚持,一直坚持下去,不用刻意寻找希望,希望自己会来。
坚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们骂我。我不怕;你们打我,我不怕;你们欺我,我不怕;你们逗我……”李裕宸笑了笑,“你们继xù
逗我,来啊,继xù
逗我啊!”
睁开眼睛,脸上满是怪笑的嘲讽,艰难拖动手臂,手掌对着天,唯中指直,后是高举。
叶笙有着捂眼的冲动,水娟看向苦儿。
“哥哥还是这样的。”苦儿轻声说道。
一份记忆,藏在很久之前,如今忆起,并没有不言的难堪,只有一份熟悉,温暖留在心间。
不服。
就两个字,却可以有无数种表示。
李裕宸对天竖中指,这就是他不屈服的表示。
不服。
永远不服!
“这个脾性好!”殇古有笑声。
“他对着哪里指都好,不应该对上面的。”叶笙摇摇头,“我一般都在上面,我比这里的天还像天。”
这样说,内心想着捂眼,却还是看到,在李裕宸所指的方向倒看回去,好像这一指……指的就是自己。
一个美丽的误会。
也只能这么想了。
“他就是指你,看不起你,鄙视你!”殇古笑道,“哈哈,我好开心!”
“呵呵。”叶笙笑出声音。
“别笑,至少别这样笑,无论你笑还是不笑,都改变不了如今的事实。”殇古说道。
“那我踩一踩?”水娟微笑道。
“算了,你们是两个人,我这样形单影只的,经受不住你们的伤害啊!”殇古叹息,“真就不知dào
了,你们怎么走到了一起。”
“愿意。”叶笙说道。
两个字,一切都是说明。
因为愿意,才在一起。
只有愿意,生生世世。
“苦儿也愿意看到叶笙哥哥和水娟姐姐在一起的。”苦儿微笑,轻轻跺了跺脚。
殇古沉默,一言不发,一丝音波都没有传出,仿佛忽然间消失,又像是在刹那间死去……面对苦儿,不敢说话。
李裕宸再度闭上眼睛,像是觉得疲惫了,想要休息,又像准bèi
着新一轮的爆fā
,需yào
积蓄力量。
闭着眼睛,放开心灵。
痛苦和压抑……似乎消失了,天地间不再传递那不舒服的气息,消失的清醒再度出现,身畔游荡的灵液带来整个世界的声音。
听到了,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听到了,那许许多多的声音。
听到了,那寻寻觅觅的声音。
听到了,那来自各个角落的声音,属于世界的独有的声音,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好像是风,吹过了无数个地方。
海洋、大山、河流、森林、冰川……泥石、花草、树木……都是静止的声音,在运动中静止,把属于生灵的声音遮掩住,剩下一部分的属于自然的声音。
听着这些声音,李裕宸觉得自己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他觉得自己就是构成这个世界基础的一部分。
很奇怪的感觉,又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主宰,只需yào
意念一动,不想要的事物便是会从自己的意识中消失。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这样想。
他怕,怕失去。
好像想着什么东西消失,这样东西就会彻底消失掉,再也不会存zài。
又像还没有拥有的东西,还没有真zhèng
拥有,便是害pà
失去,甚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真的没什么好可是的,可他依旧想着可是。
可是,算是一种念想吧。
可是,算是一种反驳吧。
可是,算是一种抵抗吧。
可是,根本就没什么用。
可是过后什么都不会有。
闭着眼睛,又有泪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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