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另一身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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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该不是下重了手,把她迷得人事不省了吧。”
  “我恨不得立时结果了她,这点**算什么?”
  我迷迷糊糊对这个女子声音有些印象,听得出是把我迷倒的那人。
  方才那开口的中年男子又道,“我说,可是她不醒,我没法给人家开价啊。”
  阿玄恨恨道,“主子说了,那些卖不出的,全都杀了!”
  地面摇摇晃晃弄得我有点晕,我打算去睁眼来看,一时反应过来双眼似乎被东西给蒙住了。
  那男子听了阿玄的话,随即惊讶道,“啊?我说,你主子只说把人带走,可没说要杀吧。”
  她低低喝道,“多事!我出钱让你来帮着打下手,你若是再啰嗦,我便去禀明族长老爷,道你办事不力,把你给换了。”
  这话似乎有些威慑,那人听了果真一言不发,脚步声逐渐向我靠近来,我心里有些胆怯,憋了气打算装睡。
  即便是眼前一抹漆黑,我还是能感觉到身前有团黑影兜头罩下来,我无端面上一凉,那人有些喜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这皮肉细嫩得很。”
  他手上指尖与掌心交触的地方有几道极长的茧子,应是常年习武握剑举棒磨出来的,骨节明显突出,摩挲在我面上硬生生似要刮破我的皮一般。
  我暗暗咬牙忍住不去避开,果真他有几分疑惑着拆了我眼前的布条道,“我说……”
  阿玄似乎离我不远,高声喝道,“你这老不修,再一口一个我说,当心本小姐掌烂你的嘴。”
  他低低哼了一声,“这个又不碍着办事,你管我说什么,”他又低声忿忿道,“还小姐,破落户出身山鸡倚仗别人上了位,还真把自己当个凤凰了。”
  “你说什么?!”
  他道,“我说,这丫头该不会真的没命了罢?”他笑嘻嘻又接了句,“这回可是你让我说,扯不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阿玄显然是被激怒,气冲冲便重步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道,“我今日不治治你这邪风,我便……”
  “哎?你可别伤了我,若是我伤了,谁来替你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正叫着,外面重步走进来一人,“玄儿,莫要胡闹了。”
  这声音却是有些熟悉,也隐隐觉得陌生。
  阿玄声音却是一下子软下来,喜道,“公子。”
  公子。
  我混混沌沌的脑内似被拨开了重重迷雾一下子便霍然开朗了许多。
  进来的这人,却是陆景候。
  他道,“玄儿,你先出去,我与阿田说几句话。”
  阿玄不情愿哼了一声,“我还没惩戒他呢。”
  “玄儿。”他高声唤了她,全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阿玄忙笑道,“好啦好啦,我说着玩的,你说完了婿来陪陪我,都有一日未见了。”
  甜腻到骨子里的话音让我有些想抖上一抖,却是碍于不可乱动,硬着头皮给扛着忍下来了。
  待阿玄走了出去,他与那阿田道,“这女的先带回老家,好生养着,日后大有用处,你且记着,待她醒来,只说是去游玩的,不可让她察觉到任何不妥。”
  阿田也许是有些怕他,嘴也不似方才对阿玄的那般尖利,只是应道,“奴知道了。”
  不同于上京的属下小的,奴都是江南仆婢对自己的谦称,我被一阵咸湿的风差点被吹得呛到,回过神来,地面依旧一阵晃晃荡荡,我有些明白了,自己竟是在海上的一艘船上。
  想到陆景候也说的是回老家,那必是下江南了,可为何不走内陆的淡水路,反而于海上取道。
  他是没打算多说的,交待完话就重又出去了,阿田继续与我拆着布条,嘴里小声道,“真是,年纪轻轻模样端正的,怎就想到做这般拐卖女子的行当,要不是缺钱补贴家当,老子才不干呢。”
  我心里凉了凉,陆景候的万贯家产,竟都是这般来的么?
  眼前的布条被人速揭开,面上又被那阿田连拍直拍道,“喂,你醒醒,喂?”
  我暗骂这人的力气是有些重过头了,他拍了一会哎呀道,“坏了,我忘了你们这些官家小姐都是细皮嫩肉的,这下可好,都拍红半边脸了。”
  他慌忙摇起我的肩膀道,“小姐,你可醒醒罢,要再不醒,我就拍你另一张脸了啊。”
  从前偷自看过的侠客话本里,属一本《凌霄侠客游记》最得我心,只因里头记叙了多种侠客对人施救时采用的奇方。
  有一样便是以拇指屈作弯钩状,狠掐昏厥之人的人中穴,便是大罗神仙要装睡,也只得服服帖帖醒过来。
  此刻,我在内心里做足了扼腕叹息一百遍的姿态,只盼他能伸出他习武多年孔武有力的大拇指来,将我的人中掐一掐罢。
  如此,我或许醒得便有说服力一些,免得装睡多时还被他觉察我顺道听了他们许多谈话,岂不是尴尬得紧。
  我现下有了陆景候的一言保命,心里也不发紧了,只求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这位心地善良的老大哥变得聪明些,能一下子便想起我的人中穴,再狠力地按下去。
  他对着我的耳边便是一气乱吼,“小姐——!你倒是些醒啊——!啊啊——啊——啊——!”
  这算是我有生之年第一回听见如此振聋发聩的叫喊了,我再是受不住,蹙了眉就睁眼道,“做什么这样叫?”
  他方才说我是官家小姐,那我定是要以一副闺中小女的柔弱纤巧的模样来应付的,思及此,我又是柳眉颦蹙双眸带水朝他怯怯一看,“这里是哪里?为何不在我自己府上了?”
  他在后脑勺挠了挠,咧嘴就是一番呵呵傻笑,“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比起我家的那几个野丫头就是娇贵得多。”
  我使劲放轻压细自己的声音道,“伯伯,你又是何人?”
  他忙道,“哦哦,我们是从上京采办货物的商人,在城外见你昏迷不醒,一时也不知你的住处没法送你回去,便带过来与我们一齐回江南了。”
  果然,是要回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