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引领神剑

  望山说着，自己端酒喝了一杯。
  曾经在正气圣地，冷嘲热讽是让他打心里尊敬的人，而最后，他确实正气圣地里最大的叛徒，或者说是奸细。
  “来，干一杯。冷兄弟，我仍然视你为兄弟，当初武当圣地灭亡的时候，我们一起守候。那时候我就在想，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即使你只是不舍得大长老的地位，但你能够不受别人干扰，在那种时候仍然守候下去，你就是我向上钦佩的人。正气圣地有你没有，其实那场战斗打下去都只有输的结果。现在的形势，更让我们无法接受和痛心疾首，白色黄昏不该成为公敌，这是不公平的对待。可是，我们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但我心里的信念未曾改变。正气圣地是正气圣地，因为有白色黄昏，现在的正气圣地已经不再是正气圣地。冷兄弟今天再也不需要伪装自己，我相信，我们可以真的成为知己，即使将来也许黑暗时代过去，我仍然会为了白色黄昏跟你战斗厮杀，你也会继续坚守紫霄剑派，但我们仍然可以是知己，是不是？”向上微笑举杯，冷嘲热讽也微笑着，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冷嘲热讽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新人，那时候，最爱我的女人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可是啊，总有一天是多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才能在那里。曾经看江湖录时，看到退隐的紫霄剑派高手说，很多年前初出江湖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是因为盟主对一品堂说的一句话激励了他，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能力，未必都在武功，未必都在江湖中人通常以为的那条路上，在于如何找到属于自己能力发挥的领域。后来我加入紫霄剑派。在紫霄大殿后面的树林守了三天三夜，终于见到了盟主。我说，我能够当一个很好的奸细！盟主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也许诺过，当我成功回来的时候，我在正气圣地是什么位置，回来至少能够相当，并且有丰厚的奖赏。那时候我对奖赏很在乎，但后来其实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因为我有钱。而是因为，我发现能够做实现自己价值的事情远比权势名利带来的感觉更美妙。”
  冷嘲热讽目光烁烁的注视着向上，今天的他，跟过去不一样，因为今天才是真实的他。“你对我的影响很大，过去总说你是伪君子，那只是伪装的个性所必须说的话，实际上我知道，你是一个真诚。积极，坚定不移的人。我一直非常欣赏你，我知道你崇拜的人是黑色禁地，其实他也是我崇拜的人。江湖。我来过，了无遗憾。”
  冷嘲热讽举杯，望山听见这话，不由诧异。忍不住追问道“你准备退隐？”
  “哈哈……望山兄弟啊，今天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也许未来连碰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冷嘲热讽抱起一坛酒。痛快的一口喝干。
  向上也抱起一坛酒，陪着冷嘲热讽痛快喝干。
  望山犹豫片刻，还是抱起了一坛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原谅了冷嘲热讽，但是，此时此刻他愿意相陪，就这么简单……
  如果喝酒喝不醉，其实没什么意思，如果逢喝必醉，其实喝的又不是酒。
  这一次，向上和望山都喝醉了。
  酒醒的时候，他们记得冷嘲热讽也喝醉了。
  账已结，店小二说，他们喝的是很好的酒，一夜工夫喝掉了一百万两银子。
  冷嘲热讽比他们早一个时辰酒醒离开。
  “向上大哥，他……是要退隐江湖？”望山颇有些遗憾和不舍，即使如今，望山也仍然认为，冷嘲热讽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一个能够在白色黄昏眼皮底下当上大长老的奸细，不得不让人服气这种本事。
  “不，我跟他，还会再见面。现在没有人能够退隐江湖，他选择的是继续追随内心的信念，你看——”向上手指窗外。
  望山看见了，窗外的天空彩光里，多了冷嘲热讽的身影，那身影，如此惟妙惟肖，嘴角挂着几分张扬的嚣狂，眸子里带着目空一切的骄傲。
  望山恍然大悟，这才是冷嘲热讽邀请他们喝酒的原因。
  江湖中，也许只有他们两个真正了解和理解他，因为他们认识冷嘲热讽的真实，也认识正气圣地的他。
  “向上大哥你……”望山颇有些吃惊的望着向上。
  “是，我当然也会继续追随信念。就如黑色禁地既然已经是技能师，仍然毫不犹豫的重新挂上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相信拒绝追随黑暗元首之后，也许一会工夫就会被杀，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后悔，我必须，也应该，更愿意这么做。”向上站了起来，望山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向上大哥，是夫人让我知道什么叫方向，曾经我以为成为江湖高手，名闻江湖，为的是权势名利，女人和金钱，过的春风得意。但因为夫人的提拔，我得以成为长老，认识了你们，渐渐的我才明白，江湖中的高手之间，为什么也有差距之分。因为有的人拥有的，是附属之物；而有的人拥有的，却是他的全部。我跟冷大哥也还会再见面！”
  向上搭着望山的肩膀，哈哈大笑不已。
  他们走了，在坐上马车之后，就选择了拒绝追随黑暗元首。
  彩光中，又多了他们这两条身影。
  黑色的塔楼里，紫霄看着彩光中新增的人影，看着马车里，哈哈大笑的向上和望山。
  江湖，总有一些让人感动、怀念的风景。
  未必，只有风云江湖的人物值得让人记忆。
  紫霄很早就知道，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她在看着，跟妻子打理计算着生意收入的唐非，不由自主的微笑，浮现在紫霄脸上。
  “血，即将开始流了……”紫霄轻声自语的说着，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记得，灵鹫宫从来不怕流血，依韵也从来不怕流血。
  不管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风雨中，船只靠上岸边。
  气候一如紫衫的推测一样，黑云盖顶，风雨弥漫。
  视线很近。
  港口的城镇里，有许多成群活动着的江湖中人，当风雨中，有夹杂内功高呼的声音叫响的时候。他们放下了一切，纷纷按剑在手，飞快朝着港口奔跑过去——
  这时候，只要有船靠岸，就应该是敌人。
  但是，船是空船。
  聚集赶到港口的人们，又都纷纷失望的散去。
  是啊，他们又不是傻瓜，为什么非得把船靠到港口？
  他们有的是钱。他们武功高强，轻功高明，就算不坐船也能够在海上自由奔行，只要愿意。能够在任何地方上岸。
  天气太差，风雨交加，彩色的光柱在这里，也因为风雨黑云的影响。看不清楚。
  公敌们，现在航行到哪里了呢？
  港口的江湖中人，各自成群的。聚集等待着。
  他们之中有正气圣地的弟子，也有紫霄剑派和灵鹫宫的人，还有光明会的技能师们。
  江湖中，还在马车上，络绎不绝赶往这里的江湖中人还有很多……
  江湖中，还有一辆辆长途奔驰未曾停歇的马车上，坐着如同圈圈，柔水，冷嘲热讽，向上和望山那类的人……
  江湖都在动。
  为了黑暗时代开始的战斗。
  风雨弥漫的气候中，紫衫，依韵一行人，上了距离港口城市三百里的海边。
  这种气候还会持续一天一夜，这会让周围几百里内的江湖中人不知道他们已经上岸，但别处的，更远范围外的人会知道，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但在抵达死亡沙漠之前，绝对不能陷入无法脱身的无止境厮杀状态之中。
  众人驾马飞驰疾走，天亮的时候，已经奔行两万里的路程。
  马都已经疲惫了，好在伤心断肠的真空袋里早准备了备用的许多马匹，换了马后，众人继续奔走。
  穿过一片山林地带的时候，终于遭遇到预料的中第一批敌人。
  这是一群正气圣地的弟子。
  小剑一马当先，朝着漫山遍野从前方蜂拥冲过来的人群挥剑冲杀过去——
  依韵马落在后，妖瞳，剑如颜在依韵身旁，众人都想趁机看看小剑的引领神剑。
  只见小剑冲入小剑剑魔剑意力场范围内的那些正气圣地的人，一个个都如同小剑般拥有了相当的独孤剑典级别，挥舞的剑速度既快又狠！
  但显然，这些人的剑，准头有限。
  对于移动的敌人，尤其是一个高手而言，预判和把握对方攻势从来都非常重要。
  因为活人不是站着不动的木桩。
  高手更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值得如何回避，如何预防对方反击等战斗本能的人，比飞鸟更难击中，动做起来，迅快如电。
  拥有跟小剑一样的独孤剑典，却仍然不等于是小剑，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这些潮水般人群，老远就开始挥舞复制得到的独孤剑典的剑招，这种距离的攻势，根本就毫无作用，纯属多余。
  但他们舞动的很兴奋，为能够得到不败传说的武功的事实而兴奋的难以压抑。
  剑魔剑意力场范围内的人群，越来越多……
  当距离最近的人已经冲到小剑马前的时候——
  青光，骤然自小剑的剑上绽放！
  刹那，在剑魔剑意力场范围内的所有人手里的剑，都被灌入了一股神剑剑气，这些人的剑，全都不受控制的骤然飞离他们的控制，每一把都犹如流星般，刹那，同时飞刺向附近的其它人！
  转眼之间，三十丈范围内，所有身处剑魔剑意力场范围内的正气圣地弟子，尽数死在引领神剑的威力之下，杀死他们的，是其它人手里飞出来的剑。
  有许多人，至死都不能瞑目的圆瞪着眼睛，看着小剑所在的方向。
  他们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什么力量。
  他们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拥有不败传说的武功，即使没有意境，也不应该如此不堪一击，他们明明看到剑飞过来了，明明也来得及采取闪避动作，可是，飞过来的剑仍然刺穿了他们身体的致命要害，好像他们的闪避，就是为了让自己用致命要害去撞击刺过来的剑一样！
  他们当然至死都不会明白，这就是他们眼里，总觉得不如战斗属性来的更有价值的，理性的作用，小剑的理性作用。
  原本气势汹汹，看似如同潮水般的人群，就这么被小剑不下马的一路催动引领神剑，从漫山遍野的人群中间，撕裂出一条缺口——
  依韵等其它人根本不需要动手，只是催马跟随在小剑身后，就这么一路毫无阻碍的冲出了几十里地，将这群拦阻的正气圣地的弟子远远抛甩在了身后……
  伤心断肠看的又惊又羡，暗暗后悔，如果早一些学金刚一样，平日里只修炼剑气学道的话，此刻或许也能够拥有这种力量。
  这简直不是人的力量，犹如三界开启前时，小剑和依韵控制别人剑的力量一样，神奇而不可思议。
  即使在仙界时代，那也一直是江湖中人最喜欢卖弄的本领。
  但却从没有相同的风采。
  因为，具备同样力量的仙人并无法控制别人的剑，而仙界时代，很多人都具备这种能力。
  而三界开启前，只有依韵和小剑能够办到。
  “……这还怕什么啊？白天又能无限恢复内力，晚上有依韵喜儿那些修炼杀气的人，我们看戏就成了，来多少人都不怕。”绕指柔的话里，带着些酸溜溜的意思，此刻觉得最初依韵的兵分两路，甚至是一种不愿意带着累赘的事实。
  伤心断肠呵呵失笑道“别羡慕，跟他们这些变态有差距是必然的事情。现在追杀的人还不知道，很快他们会学聪明，只要用棍子之类的兵器肯定就能够克制。就像仙界时代的剑神剑尊力量一样，都只能够控制对应的兵器领域。我们这一伙人，就剑拳刀三类主要兵器，你用鞭子。只要追杀的人不用三种主要兵器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