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麝香
“不想去就算了。算我没说。”张世君的语气很温和，其中的失望却显而易见。最令人无法抗拒的语气。
韩敏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倒也不是……”
“那就好。”张世君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从车的后视镜来看他也是一脸的欣慰。既然如此，韩敏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就此糊里糊涂地踏上了一条危险的旅程。
张世君欣慰地笑了笑之后脸色很快便凝重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的玻璃。他已经把家族的官司全部托付给了别人，一心一意来调查张世明的案子。这样看起来有些傻，似乎也很没有必要。他自己也知道，可就是觉得自己非作不可。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次调查，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仪式般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大哥，给他造成了很多心理阴影而不自知。因此，他这次一定要亲自调查出大哥是为了什么变成了现在那副样子，并且希望能通过这次调查，把以前所有的不了解都一并了解！
韩敏和张世君很快就来到了杜家附近。他们下了车，躲到通往杜家的巷子口外面，张世君用手搭着韩敏的肩膀，把嘴贴在韩敏的耳朵边，低声跟她说：“我觉得我大哥的案子一定和她有关。因为我大哥除了昏迷不醒外其他的状况和她之前的男朋友实在太像了——我认为弄晕和弄疯其实只有一线之隔。那个该死的楚飞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们只有自己调查了。”
韩敏认真地听着，轻轻地点着头。听着张世君愤懑的语气，也跟着对楚飞不满起来。
“你和杜明明认识吧。上次你说楚飞是你哥们，是吧？”
韩敏立即想起了那天的尴尬，脸红了红，咕哝着说：“一面之缘而已……只能勉强说是认识……”
“那你就借着楚飞的人际关系接近她。你等会去拜访她，说你一直很关心楚飞，现在看到他和她谈上了朋友，感到很放心……就一个劲地恭维她，让她对你失去戒心！”
“失去戒心之后……怎么办？”韩敏隐约感到了难度，为难地说。
“只要让她失去戒心就好了。今天不宜操之过急。”
“好……”韩敏稍稍安心了点：“那你呢？”
“我不便出面。我一出面她就会反应过来我们是在查案。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的。”说着讲着杜明明已经从家里走了出来，张世君连忙在韩敏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去吧！”
韩敏迟疑着走进巷子。杜明明已经看见了她，微笑着朝她走过来。韩敏立即回以假笑，步伐僵硬地朝她走过去：“你好，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一看就知道啊。”杜明明走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春意盎然。
见她笑得如此热情，韩敏稍稍轻松了一些：“哦，我是楚飞的……”
“女朋友是吧？”杜明明抬头捋了捋那如瀑布的青丝，抿起嘴来露出了狡黠的神情。韩敏顿时呆住了。一阵狂风卷过巷顶的树杈，刮得树叶一通乱响。
张世君听到杜明明这么说也非常惊讶，正在思忖她怎么会有这种看法，那边韩敏已经开始辩解：“你弄错了，我不是楚飞的女朋友，我是他的哥们，哥们！”
“哈哈。”杜明明低头浅笑了一下，接着用仿佛能把一切都看透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相亲的时候你是气冲冲地走过来的对吧？如果你只是他的哥们，怎么会气冲冲的呢？”
韩敏一时语塞。张世君则躲在墙后一通乱猜：她见到楚飞“相亲”时生气？怎么会生气的？难道她很在乎楚飞？那个又臭又硬的警察怎么……什么时候行动的？这家伙？
“而且，”杜明明得意地看着沉默不语的韩敏，故意抬高了声音：“之后我去找他的后辈套话，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竟然说你是‘嫂子’。哈哈，她是不小心说漏嘴的。就是因为是这样才会是真话，哈哈！”
韩敏的脸顿时涨得红透了，赶紧低下头去。虽然她觉得自己和楚飞不是那种关系，但听到杜明明如此说还是一样的尴尬。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起楚飞来：你这个混蛋！这么大的人还管不住自己嘴啊？天天胡扯些什么啊！”而张世君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惊叫出声。只想立即抓着韩敏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谈谈好吗？”杜明明深不可测地笑着，微笑着向韩敏伸出手来。看着她白嫩如葱管般的手指韩敏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因为现在的形势不允许她拒绝。
楚飞和几个警察悄悄地摸到了一栋简陋的楼房下，仰起头来看着楼顶的那个房间。案情并没有什么突破进展。他们这是来逮捕张鹏程联络那群暴徒的中间人庄挺。他虽然没什么大罪，但也要刑拘。据说这个人在黑道上很有地位，打起架来也非常厉害。楚飞他们决定先由楚飞扮作查电话线的人先去确认张挺在不在家。如果他在家，叫开门之后大家再一拥而上实施抓捕——庄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机灵得很。如果从猫眼里看到这么一群人来找他肯定不会开门。
楚飞提着一个空工具箱，装模作样地朝楼上走去。剩下的几个警察则躲躲藏藏地跟在他后面。快要走到那一层的时候楚飞忽然听到门铃声响，等到走到庄挺门前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正攒足了劲按门铃。
不巧啊。楚飞在心里说。这个时候竟然有其他人来找庄挺。
那个人听到背后脚步声响，本能地回过头来。他的眼神像蛇，目光很犀利，让人很不舒服。楚飞镇静地和他对视，忽然眉头一跳。因为他闻到，这个人身上有股浓烈的麝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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