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半响起的脚步声
白芳芳一口气灌了半瓶水之后深深地出了口长气，又去抓饼干的袋子，韩敏连忙拉住她的手：“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坏胃口了！”
白芳芳这才放下手，眼睛却还瞟着装饼干的袋子。韩敏看着她这可怜相，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好啦，现在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你怎么被……设计了？”
白芳芳的神情立即凝重下来，神经致地打了一个嗝，敲了敲胸口才开始说话：“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很罕见的，老东西回家睡觉了，”（韩敏在听到“老东西”这个词的时候微微一怔，但立即省悟过来是指她丈夫）“我当时心里还气着呢，就没有理他，自己把头蒙在被子就睡。也许是心里有气睡不实吧，半夜里忽然醒了过来，一摸身旁发现老东西不在，正打算生气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说到这里她似乎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晚上，表情变得恐怖起来。韩敏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已经感到了恐怖片的氛围。
“那个脚步声有些奇怪，是把拖鞋底甩到瓷砖上，特别的响，而且还踏着不变的节奏。我心里有些发毛，把头探出窗口一看，发现老东西正朝游泳池走，身上还穿着睡衣。我心想老东西是个旱鸭子啊，怎么半夜忽然想起来去游泳？而且就算你要游泳你也应该穿泳衣啊？正在想着的时候，老东西已经走到了游泳池边上，慢慢地蹲了下来……天哪，这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动作僵硬得不得了，简直像僵尸一样！”
韩敏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发毛。越来越像恐怖片了。白芳芳的表情也更加恐怖，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里：“接着，他便在那里伸胳膊伸腿，像在作下水前的准备。我知道他不会游泳，赶紧跑下楼去……”
韩敏的喉头开始发紧，她知道“”就要来到了。白芳芳说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等我跑下楼的时候，发现他又不伸胳膊伸腿了，而是在那里左右晃动着脑袋。我赶紧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老东西回过头来，忽然大声尖叫起来，那表情简直像见了鬼一样，接着浑身都抽了起来！”
韩敏被吓得心头狂跳，由此也更加一头雾水：“然后呢？”
“然后我被吓坏了，转头就跑。过一会儿回去看的时候，发现老东西已经溺死在游泳池里了。我当时被吓得浑了头，竟然从那个家里跑了出来。后来想想现场肯定留下不少关于我的线索，我又一时糊涂跑了出来，恐怕几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哎呀，你真是……”韩敏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足足怔了几十秒，接着气不打一处出：“你怎么这么傻啊？这样谁都会把你当成罪犯了啊！”
白芳芳认罪似地低下头去，可怜兮兮地拽着自己的衣角。韩敏激奋之后只觉得浑身燥热，拉开了领子扇风，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不是说你被人设计了吗？被设计的在哪儿呢？”
白芳芳羞惭惊惶地笑了笑：“那是骗你的啦，不这样说，你恐怕根本不会让我进来……”
韩敏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一把抓住白芳芳的胳膊就往外拖：“你给我乖乖地去警察局！”
“不行啦！我去的话一定会被当成犯人的！”
“那是你的事情了！再说警察也未必会认定你是犯人！”
“可是……”白芳芳用力甩了甩手，咬着牙使出了杀手锏：“我告诉你韩敏，如果我被当成了犯人，我一定会说是你教唆的！”
“什么？”韩敏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棒，一时间愤怒莫名：“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杀人要枪毙的！你既然见死不救，我就把你也拖下水！”
韩敏没办法了，抓住她的手也软了下来。间接教唆只要被描重几笔就能成为直接教唆。
白芳芳见她开始动摇，连忙趁热打铁：“你放心，就像你所说的，警察也许能捉到真的犯人，我就在你这里躲到警察抓到的真的犯人为止，好不好？”
韩敏脸涨得通红，还在犹豫。白芳芳赶紧把手上的大钻戒摘了下来，递给韩敏。韩敏的眼睛闪了几闪，面无表情地把戒指接过去戴在食指上，然后像泄气一样长出了一口气：“好吧，你可不要给我惹事！”
“少罗嗦啦，我家就这个条件，进去！”韩敏不由分说地把白芳塞进一个空着的大柜子：“我家还有我老娘呢！她比我还怕事，一见到你就会把你送进警察局的！”
“可是……”已经被塞进柜子的白芳芳还挣扎着往外走：“我的吃喝拉撒睡，还能都在里面？”
“是的，都在里面！”韩敏一把把白芳芳推进柜子，扔给她一个枕头：“睡觉就凑合着靠着睡吧，这个给你垫腰！”又塞给她一个痰盂：“排泄就暂时在这里解决，吃的东西定时给你！”说罢不由白芳芳多说就关上了柜门。
刚把白芳芳藏起来不久，韩妈妈就回来了。她今天去参加老姐妹的聚会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脸黑气。韩敏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有到了适婚年龄的儿女的中年妇女们谈话永恒的主题，就是子女的婚姻感情。
韩敏知道她马上就会找茬，连忙坐到电脑前打字，装作没看见她。她手上的钻戒像个异星一样地跳动，不过并没有引起韩妈妈的注意。她还以为这是韩敏从哪里淘来的小饰品呢。
韩妈妈黑着脸走到韩敏身旁，沉着嗓子说：“这么努力啊。”
“是啊，只争朝夕嘛。”韩敏眼珠乱转，乖滑地答道。
“哦，很珍惜时间啊。那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少岁了？”韩妈妈的声音严厉起来，韩敏知道不正眼看她不行了，只好假笑着朝她转过脸来：“25岁了。”
“好啊！你也知道自己25岁了！”韩妈妈忽然爆发出了狮子吼，嘴里的唾沫如满天冰雹一样砸到了韩敏脸上。韩敏连忙伸手擦去，担心脸上会不会已经被打出小坑了。在心里苦笑着说：哎呀，哎呀，又来了，又来了。这次恐怕不会容易地过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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