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V33

  光影闪烁,筱铭只看到澈王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锦色长袍,以金线绣了很多复杂的图案,十分好kàn
  ,行走间带着清新自然,不难想象澈王是个极其温暖的人。
  “见过大哥。”北堂澈盈盈一拜,倒是行足了礼。
  “二弟快起,二弟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可不能让我喧宾夺主了。”太子面上笑着看着这弟弟。
  “这次晚宴还多亏了大哥,二弟这次也是借了您的光,这才有幸得见我百夜王朝的功臣们,您才是主人,澈只不过是客人罢了。”
  “好了,二弟快入座吧。”
  北堂澈微微一笑便坐于右首位。
  在场的人见这澈王哪有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样子,况且澈王回帝都,看来也不是偶然的事情。又见澈王/谦虚有礼,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与那炎王相比倒是更正派一些,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更响了。
  筱铭早就在北堂澈拜见太子的时候就看清了他的容貌,抓紧了北堂炎的手,轻声道,“他是水青玹。”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还带着略微的颤抖。
  离辰与陆渊也是见过他的,只是没想到这邑都水青玹竟然是当今澈王,到让他们大吃一惊!
  筱铭看着对面坐着的北堂澈,神色复杂。
  北堂澈低低和太子说着话,回过头的时候仿佛才看到筱铭,拿起白玉酒杯当空举了举,以口型道,“筱铭。”
  筱铭咬了咬嘴唇,北堂澈应该还不知dào
  他们已经知dào
  他毒教教主的身份,同样举起酒杯,当空喝下,叫了一声“澈王。”
  然后低下头,让人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
  北堂炎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筱铭点点头,只是这场宴会她恐怕是不会那么自在了。
  场上的歌舞依旧热闹,筱铭早就神游太虚。北堂澈既然想置他们于死地,那么不会是为了别的,肯定是那张皇位了。
  那张温和地笑容背后到底存zài
  了怎样的险恶与丑陋?筱铭不敢再去想,只希望离这人远一些就好。
  筱铭心情正处于极端的恶劣状态,却总有人要上来送死。
  “纤儿拜见澈王殿下。”这女人,把女子的柔美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小姐多礼了,快请起。”北堂澈虚扶了一把。
  白纤儿面露羞涩,又福了福身向太子说道,“澈王殿下第一次参加宴席,纤儿想为殿下献上一舞,聊表心意,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第一美人跪在他面前,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太子岂有不答yīng
  之礼。
  “白小姐果然想的周到,快快请起,今晚大家可是有眼福了。”太子话音刚落,底下的应和声就不绝于耳,筱铭听了实在是难受。
  北堂澈也站起身,“多谢白小姐了。”
  “澈王殿下客气了。”
  白纤儿早就有所准bèi
  ,乐师早已在一旁候着了,白纤儿别有深意地对着筱铭笑了笑,筱铭也十分配合地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她面前跳舞?
  北堂炎,陆渊几人心里也明白,这白纤儿估计一会就要为难筱铭了,不过,这从她可找错了茬。
  空灵的音乐声响起,白纤儿扬起白色的裙摆,宛如一只白蝴蝶在花间飞舞。优美的身姿,配着绚丽的脚步,在场上刮起属于她的狂潮。
  白色裙带飞舞,女子白皙的肌肤,姣好的面容,一隐一现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乐声带着愉悦的情感,轻快简约,带着女子不断变化的动作,给人以极致的享shòu。
  美人,美酒,永远是最吸引人的。
  筱铭此时也要叹一把,这白纤儿的舞的确让人难忘。华丽的动作,清纯的气质,恐怕让在座不少人热水沸腾了。
  可是在她眼里,这舞美则美矣,却没有带上舞者自己的感情,美丽却空洞,只是为了特意讨好,为了和她争抢,浪费了她极好的条件。
  筱铭微微摇头,在这个封建社会,女子实在是一种可悲的存zài
  ,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身份,明争暗斗,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而自己身旁这个人,又能陪自己多久?
  他有一天应该也会有无数妻妾,也许还会忘了她这个生命的过客。
  想到这里,筱铭心中的压抑又增添了一分。暗恼自己又多愁善感了,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些东西都要开始面对了。自己真的可以那样潇洒地离开么?
  筱铭这一愣神,白纤儿已经停下了舞蹈,半跪了下去,如雷般的掌声不绝于耳。
  “白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小德子,去,把上次我得的南海明珠赐给白小姐。”
  “太子殿下过奖了,这是纤儿应做的,纤儿不需yào
  什么奖励。”白纤儿笑得一脸的无邪。
  “那怎么行?纤儿一舞实在是让人难忘。”太子十分不赞成。
  筱铭暗暗鄙夷了一声,这“白小姐”到“纤儿”的转变真是够快的,这太子看上去也不是好色之人,怎地就……
  北堂炎嘴角微微勾起,这就要开始拉拢势力了么。
  “明珠应配美人,纤儿刚才一舞只是抛砖引玉罢了。我听说铭乐郡主才艺更胜纤儿,要不让郡主表演,再把明珠赐给郡主吧。”白纤儿一番漂亮的话很成功地众人的视线引到筱铭身上。
  太子倒是没想到筱铭也有才艺,只当这姑娘长得漂亮,又有一双蓝眸,怕是丞相的私生女。
  “那郡主怎么看?”太子也是要询问一下郡主的意见的,特殊时期得罪谁都不好,而且这女子身后的势力让他极为忌惮。
  筱铭喝了一口酒,又吃了点糕点才回道,“太子哥哥,筱铭不想表演。”表情十分无辜。
  看来刚才的“认亲”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白纤儿只敢叫殿下,她却敢叫哥哥,白纤儿自是比她矮了一截。
  “嗯,筱铭不愿意,那太子哥哥也不勉强你。”太子十分大度地准了。
  “谢谢太子哥哥。”从头到晚筱铭都没有看过纤儿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zài
  一样。
  白纤儿本就想借这比试给筱铭一个难看,岂料被她轻描淡写地逃脱,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纤儿早就听说郡主才华绝代,若是没有见着,纤儿必定会遗憾终身的,况且,况且……”说着白纤儿的声音低了下去,“纤儿都跳了,郡主怕是看不起我了。”还以衣袖掩面,似乎真的很难过。
  筱铭哪管她这般做作,仍旧老神在在地吃着她自己的东西,看着别人的戏。
  周遭指指点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窜入筱铭耳朵里,什么恃宠而骄啊,什么仗着皇子,公子爷,怎么难听怎么来,一句话总结,就是不识时务,怠慢了美人。
  太子作为宴会的主人,自然不能看着这般发展下去,“筱铭啊,纤儿都这样了,要不你也表演一个?”
  北堂炎心中不爽,他的小筱,何须忍受这些,又何必像舞女一般献艺,正想出声,筱铭却压住他的手,随意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良久都没出声,白纤儿也是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气氛越来越尴尬。
  “这便是铭乐郡主吧……”北堂澈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他,“早听说丞相大人认了一名义女,原来便是你。”
  “澈王殿下好。”筱铭的语气里带着远远的疏离。
  北堂澈也不介yì
  “筱铭既然叫大哥一声太子哥哥,自然也算是我的妹妹,我刚回帝都,筱铭妹妹不如表演一个给二哥哥我看看,也算是给我接风洗尘了,如何?”北堂澈分明实在给筱铭台阶下,竟然用了“我”,到让众人对这澈王的印象又好了不少,果然是澈王,浑身通透。
  筱铭似是做了一个很难的决定,拍掉手上的细屑,站起身,“表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怕在场的诸位接受不了我的表演。”
  “怎么会?”太子抓住时机便插嘴,“筱铭都愿意给大家表演了,大家感谢还来不及呢。”
  “那好吧,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个。”
  现场都安静下来,想看看这郡主耍什么花样,会有什么让他们接受不了的。
  筱铭走到离辰身边,淡淡说了几句,见离辰点点头,走到了乐师的位子。
  试了几个音,点点头示意可以。
  筱铭走到北堂炎面前,蓝色的纱衣泛着银紫色的光芒,清秀中透着华丽。
  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到了北堂炎面前,筱铭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宫廷礼,“亲爱的先生,我有兴趣请你跳一支舞么?”
  她,她,竟然要和炎王殿下一同跳舞!众人不敢相信,这郡主竟会如此大胆!莫怪她事先说了那样的话,这这……他们还真有点难以接受。
  北堂炎微微一笑,自然知dào
  筱铭是想做什么,一只比她手掌更大的手覆于手心之上,带着暖意。他似乎知dào
  筱铭要跳什么舞,只不过,他今天可是第一次跳,她这么有信心?还有,他这人应该弄反了吧。
  两人走到了正中间,颇像情侣装的蓝紫色衣装,给了众人一种恍惚的错觉,似乎他们两个本来就应该如此。
  北堂炎有模有样学着筱铭行了个礼,什么都没说,看着筱铭。
  筱铭没想到他学的这么快,扬起了裙裾,半下了下身。
  轻快的旋律响起,是几人从未听过的调调。
  筱铭带着北堂炎在场中轻轻跳了起来,一二三,一二三……北堂炎是个很好的学生,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奥妙,虽说还有些生疏,却被筱铭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紫色的妖娆男子搂着蓝色的清纯女孩,翩翩舞于场中,那么优雅,那么华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些男女授受不亲,似乎在这两人的带领下轰然崩坍,眼里心里只有这如同天仙一般的人。
  银紫色的光芒随着脚下的动作乍现,似梦似幻,这一刻的众人竟然不知dào
  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筱铭盯着北堂炎的眼睛,满是微笑,“学的很快。”
  “你教的好。”北堂炎也看着筱铭,在里面寻扎着他熟悉的温柔,灵动。
  “不过,接下来应该怎样?”北堂炎可不知dào
  该怎么结束。
  “旋转。记得么?”
  爱的旋转。
  说着,便是那个收尾的动作。
  旋转,旋转,衣袂翻飞,女子在男子的带领下舞着动人的弧度。蓝色的纱衣混着紫色造成一种迷离的色彩。
  男子牵起女子的手缓缓停下,微微地蹲身,完成了这场舞蹈。
  寂静!寂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北堂澈带着别样的目光看着场中默契的两人,眸中闪过凌厉的光亮。
  白纤儿已经不能言语,她听到了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崩裂的声音。
  离辰站到了陆渊身旁,他记得的音符并不多,幸好没有添乱。
  那么明亮的两个人,是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吧。
  “太子哥哥,我累了,想先回去了,澈王殿下,容我告退。”筱铭也不等他们回答,牵起北堂炎便离开了依旧针落可闻的宴席。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xiàn
  不见得两人,他们刚才是不是在做梦?炎王殿下竟然用那样温柔的神情望着那个玲珑的女孩。
  女孩笑颜如花,男子温润似水,蓝色与紫色最好的诠释,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一场绚丽唯美的舞蹈,直至多年之后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北堂炎带着筱铭离开了宴会,两人手牵手并排走在大街上,谁都没有说话,两人都很享shòu
  这一刻的静谧。
  筱铭没有问北堂炎要带她去哪里,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走着,她不知dào
  两人还能多少机会再在一起这样走着。
  北堂炎一路握着手中的小手,冰冷的手指在他的带动下冒出丝丝暖意。
  走了一会,竟是停在了炎王府前,筱铭奇怪地看着他,“回府?”
  北堂炎笑了笑,“跟我来。”
  虽说筱铭炎王府逛过很多次,但是对很多地方都很不熟悉,就如现在北堂炎带着她来的地方。
  这地方便是北堂炎的书阁,书阁很高,足有五层楼,里面摆满了书架与书籍。
  “这里面的书你不会都看过吧?”筱铭随手翻开一本,正是周易,这种书他也看么?
  “只看了八成。”北堂炎带着筱铭上楼。
  八成?那也很多了吧,真是佩服了。
  北堂炎一路带着筱铭走向五楼。书阁里很干净,看得出来一直有人打扫。
  到了五楼,里面还是摆满了书籍,和底下几层没有什么区别,满脸疑问地看向他,寻求解释。
  北堂炎走到阁楼的斜角处,轻轻一推,竟然开了一个二人大的口子。
  两人便从那口子上了楼顶。
  古代的空气总是干净的,筱铭躺在黑色的瓦片上,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星星就像触手可及一般,筱铭伸出手,仿佛就能感受到清冷的星光。
  北堂炎坐在她身侧,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微微笑着。
  “真漂亮。”筱铭叹了一声,转头看向北堂炎,他不会是带她来看星星的吧?
  “小时候,父皇就喜欢带着我看星星,然后指着那颗星对我说,‘炎儿’那颗就是象征着帝王的帝星。”北堂炎指了指空中的一颗星星。
  筱铭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的确有一颗星星无比闪亮。“那它旁边的那颗星星呢?”
  “那是代表老师的辅星。”
  筱铭点点头,好奇地问道,“那哪颗星星是你?”
  北堂炎摇摇头,“父皇没有告sù
  我。”
  “我们那里有种说法,说星星都是人死后变成的,然后闪烁于星空,照看着她最爱的人。”
  筱铭想了想,继xù
  道,“爸爸说,我的父母亲早就去世了,然后我就想,他们一定是化作了天上的星星,看着我呢。”
  夜里的风有些大,有些凉,北堂炎把筱铭纳入怀中,让她免受寒风侵扰。
  下巴搁在筱铭的头顶,微微摩擦着,好闻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尖。
  “水青玹的事你怎么看?”筱铭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怎么会想到水青玹竟然是那从未露过面的澈王。
  “没有不透风的墙,澈王应该是知dào
  了凤凰珠安天下的事情,故此争夺。”为了一个沉重的皇位,真的要斗得你死我活么?皇兄,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重呢?”一张椅子罢了,竟然牵扯着兄弟相残。
  “只是为了拿皇位而存zài
  的理由罢了。”
  “妖孽,你想要皇位么?”筱铭无意问出这句话。
  北堂炎没有回答,淡淡的呼吸声在夜里更显清晰。
  筱铭似乎也不想等他回答了,是啊,身为皇子,谁不想成为万人之上。
  “不想,筱铭想我那么做么?”
  筱铭微微一愣,丝毫没有怀疑北堂炎话中真假,“我不想你做皇帝。”
  “为什么?”北堂炎倒是没有想到筱铭这么坚决地否定了。
  “据说帝王无爱,要是一个人都没有爱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后宫佳丽三千,还要提防着身边最亲近的人,多累?我觉得啊,做个逍遥的王爷多好,不过是一人之下,还可以到处游玩。”筱铭开玩笑似的说道。
  “逍遥王爷,一直是我的追求呵……”
  “对,我看你都不去上早朝,真舒服。”
  北堂炎拿下巴敲了下筱铭的脑袋,“父皇见我一路疲惫给我放了十天假!”
  筱铭偷偷一笑,“对了,帝都凤凰珠的事情有着落了么?”
  北堂炎抱住了筱铭,“嗯,有了,不出意wài
  三天内就能拿到。”
  “这么快?”筱铭咋舌,“那珠子在谁那里啊?”
  “白家。”
  筱铭吸吸鼻子,“我不喜欢白家的人。”
  北堂炎环紧了她,怕她又想起了那些事情,“嗯,不去想他们。”
  “特别是白纤儿。”筱铭加了一句。
  北堂炎笑出声,“呵呵……”这丫头吃醋了么?
  “不许笑!”就知dào
  他会得yì。
  “好,不笑。”白家,即将成为历史了。
  两人又在屋顶看着月亮,瞅着星星,讲了好一会话,筱铭才睡着在北堂炎怀里。
  看着睡着的容颜,北堂炎摇头一笑,不过这丫头最近似乎也没有睡好,眼底的青色他还是看得出来。
  飞身下了楼,轻轻把筱铭带到了筱阁。
  天蓝色的锦被下的人安稳地睡着,北堂炎坐在床边,整张脸陷在了阴影里。
  小筱,我该拿你怎么办?还有三天,也许你就要离开了,还有三天。
  他无法想象她离开时的模样,一想到这他的心就生生疼着,就像被剜去一样。
  可不可以自私地告sù
  你,凤凰珠找不到了?
  “小筱……”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缱绻与眷恋,手指抚上了她熟悉的容颜。
  百夜王朝仁景二十三年五月初十,夜丞相奏仁景二十一年春白家主考科举,收受贿赂百余万两,牵扯出二十位进士,一位榜眼;承渊侯爷奏白家于仁景二十年疏通运河时贪污白银五百万两;其余官员均上奏白家数干恶行,譬若白家二子诚鸿私造酆都宫殿,触犯龙尊,譬若白家三子诚尧强抢民女,草菅五条人命……千宗罪行,真真是罄竹难书!
  天子大怒,着刑部收押白家当家白斐,以及其二子、三子。
  白家嫡子夕洛长年在外并且早已和白家脱离关系,并未出事,白家四女纤儿软禁于帝都白府之内……酆都白家其余个人暂时禁足于酆都,由陆冕将军带兵看守,以防异变。
  满朝哗然!民间各处奔走相告,直道白家到底是要没落了,又有人心人猜测,这莫非是陛下杀鸡儆猴,想要削了四大贵族,中央集权,更有有心人道白家触怒了贵人才遭此横祸……
  市井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时,筱铭正在暖枫阁前照顾着自己刚种下的相思树。
  灵月告sù
  她这件事时,她倒也十分惊讶,只是想到领首责难的是陆渊和自家爹爹时,大概也明白了几分,这也是他授意为之的吧,也是为了她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枪打出头鸟,就算皇帝的确想要削了四大家族,也不应该由他们开口啊。为了她,竟是不管不顾了么?她又是何德何能?
  白家三子诚尧收押天牢,离辰让他办得事情自然是没有办成功的,凤凰珠便是又没了着落。
  不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凤凰珠势在必得,当然筱铭是不知dào
  这些的。
  让筱铭惊讶的是,那天,德妃竟然招她入宫了。
  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筱铭还唯恐是梦中,只有灵月一个人陪着她。
  她也是看过书,听过传闻的,何况这德妃还是北堂炎的生母,筱铭心中也是安定了几分,她夜家义女,铭乐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
  到德馨宫的时候,筱铭见到的是极为简洁的一座宫殿,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华丽,但是透着一种清新自然之风,看来这宫殿的主人也是高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