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蛤蟆

  据说牛的眼睛是凸透镜,看到的东西都是经过放大才传输到大脑,然后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认为弱小的人类是庞然大物,于是言听计从,他们还患有红绿色盲,看见红色的东西会误认为是青草,为之着迷发狂。同样青蛙的眼睛只能看见动的东西,他们是天生的视力静止障碍病患者,对于运动,他们的第一思维是食物来了。
  我见过癞蛤蟆,他们有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皮囊,有着丑陋而不知廉耻的面孔,他们的叫声在业界与猫头鹰齐名,他们的残忍在于不放过任何一个在他面前路过的无辜群众。
  “我**大爷的,这是什么东西。”
  马脸汉子咯噔了一下子差点儿背过去,立马站住不敢再动了,毛孩子手中的火把散落在地上,燃的前面火光通透,一只不晓得喝了多少斤三鹿奶粉的癞蛤蟆,安静的贴在竖起的石壁上,把守着这道关口。
  “我的个天,这得尼玛吃多少年吃到这个程度?我们几个估计还不够它来一顿的。”
  我盯着这巨型癞蛤蟆,把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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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的东西往回咽了咽,望着它那浑身的疙瘩大而浓密,油汪汪的还泛着水泡儿,牛一般的大眼珠子鼓了又鼓,差点儿没掉下来。可怜的毛孩子眨眼就成了这玩意儿的食物。只是一伸一卷,再咯吱咯吱的嚼上两口,就进了它的肚子,过程简单的连渣儿都不剩。残忍还不止这些,你看着自己的同伴磨碎在他的牙缝里,却不能进,不能退,不能报仇,不能逃命。想活命?那就乖乖站着,一动也不要动,不然,下个牙缝儿塞的就是自己。
  身后的哑巴突然紧张起来,冷冷的说道:“后面有东西……”。
  就在刚刚,看到石壁上那爆满的巨壁虱浓血,我这胆子就一直缩着。这巨壁虱的存活,全靠扎根在哺ru动物的表皮,吸食它们的血液为生,他们不知疲倦,不懂温饱,非得把自己的肚子吸的胀成巨大的球,直到身体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纸皮才罢休。巨壁虱体型偏大,一般小型动物都不够它们吸一壶的,他们漏斗似的嘴巴长了倒刺,一旦扎入身体就很难拔下来。万幸的是这种巨壁虱只生存zài
  茂密的大丛林中,如今却出现在这洞穴里发xiàn
  ,这倒让我吃了一惊。
  果不其然,哑巴身后跟来一巨硕的黑叶猴,狭窄的洞缝儿似乎盛不下他,可他依旧挤蹭着走了过来,挤得两侧噼噼啪啪的响。哑巴嘘了嘘,“还好不是女鬼~”。
  我说:“操,它都靠你那么近了,不怕吃了你!”
  “他不吃人,估计他身上扎了太多的巨壁虱子,估计是这会儿来这挠痒痒来了!”
  哑巴突然轻松的吐了口气,“这回咱们有救了。!”
  我说:“恐怕没这么容易,这猴子看咱们挡路还不得来气,甩你一巴掌就够呛。”
  哑巴说:“你看!”
  只见趴在石壁上的大蟾蜍突然警戒起来,继而手脚翻起,露出火红的肚皮,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吹着气。
  “嘎儿~~”的一声,一巨大满是粘液的厚舌头腾卷而出,顺着我的头皮就插到了后面,紧接着,一声怒吼差点儿震破我的耳膜。
  猴子这动物就是灵活,只见那黑猴子一巴掌把卷向他的大舌头拍到了石壁上,扑哧一下子溅的我满脸浓稠的血浆子。
  哑巴喊了句,“快跑!”
  众人瞬间回过神儿来,三脚并作两步向前跑去,前面不远就是洞口,大家一直没敢停歇,像被狗撵了似的,窜出洞口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为首的大哥仰起头,满脸愁容,长叹了一声,“哎~,又他奶奶的逃过了一劫。”
  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山鸡打了个鸣儿,山脚的浓雾四散飘荡。马脸汉子望着远处,毫无预料的大骂了起来:“**姥姥~~~”。
  山道回肠,声音传出去很远又弹了回来。
  “大哥,别找了。再找下去就死光了!”
  “怕死赶紧滚!老娘就算翻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他给挖出来。”
  老头旁边的女人甩了下头发,侧面看去,竟然依稀可辨别她从前的容貌似乎不是现在这个摸样。可是过于男性化的嗓音实在让我难以接受,听了之后小弟弟直打哆嗦。
  “老娘一辈子青春,没人赔得起。让我找到他,大卸八块。”
  “妈的,都是你害的!!”
  马脸汉子直接冲了过来,掐住我的脖子就给我拎了起来。眼中的怒火好像我给他带了绿帽子似的。
  “说好第二天走,你他妈的领一群女鬼过来。不知dào
  这山洞夜里不能走人么?”
  我被他掐的眼冒金星,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心里直呼救命,“我他妈的到现在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感觉一直在被什么牵着鼻子,稀里糊涂的就到这里了。”
  老哑巴见状刚想上前帮忙。
  “轰”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山而降,擦着我的鼻子“哗”的一下子,砸的眼前的马脸汉子瞬间成了一堆血水,肠子肚子心肝脾肺一股脑的流了出来,脑袋碎成几瓣儿和摔在地上的西瓜似的,白花花的沫子喷的我满脸都是。一股子脑浆像挤奶似的灌到了我嘴里,本能的给咽了下去。
  我抹了抹满脸的脑浆沫子,一股腐ru的味道从鼻子冒了出来。我被吓得竟然发出了淡淡的微笑。
  “呵,又他妈的死了一个。”我说着顺手扯下卡在脖子上的那半截胳膊。
  “看样子,凡是接触到这个东西的人都会难逃一死。难怪你们找了七十年,仍是一无所获。”
  几个人怪异的盯着我,尤其是老哑巴,摆楞了半天烟袋子,没摸索出个毛来,哆哆嗦嗦的看了看为首的老头儿。
  空气很清爽,光线慢慢的变足,仿佛这一夜过去,整个世界都毫发无损。阳光一点一点的吞噬着黑暗,骄傲的告sù
  世人,美好的一天即将来临。
  为首的老头儿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甘心道,“散了,都听天由命得了。”
  说完看了看我,“东西就由小兄弟保管吧。”
  只看见他那灰暗的眼神里吐露出复杂的绝望,仿佛就此把性命交给了我,又像是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嘱托,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雷震子摸样的男人看了看哑巴,又盯住那丑姑娘,说道:“走吧,不是还有下半辈子可过活呢么。”
  姑娘的眼泪挂在腮边儿,远远看去,竟他娘的凸显了一丝丝的妩媚,于情于景,竟让我个二愣子想起了一句诗叫做:远看山有色。
  两人看了看哑巴和我,道了句,“多保重,后会有期。”也相继离去。男子追上那姑娘,拉扯中也渐行渐远,视线模糊处,似乎两人还手挽起了手。
  我叹了口气,笑道,“也真算的上是郎才女貌了。”
  回头望了望哑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人?”
  他一脸错愕的表情,像是看见了救星。
  “娃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