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 杀戮,不变的主题

  我正在想,如果弘历要带着马佳文秀从树林另一端的池子潜水逃走,大概需yào
  多长时间。冷不防的却被胤给推了开。
  “钮钴禄.绮云,朕不会再受你影响!”这句话如果说是宣誓,还不如说是在警告自己。
  噢?是吗?那你喘个什么劲啊?
  “陛下怎么又回来了?”我算算弘历跟马佳文秀现在肯定已经走远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我随口问了一句。
  “看来绮云你是打定主意朕不会折回来,所以才大胆到公然跟朕的弟弟在树林里幽会!”好吧,随口一句话,我又踩到地雷了。
  什么叫我大胆的公然跟十四阿哥在树林里幽会?我又不是马佳文秀,我不是你的妃嫔,我至于见个男人还要偷偷摸摸不成?“陛下回不回来,与我见不见十四阿哥无关。陛下就算没走,我与十四阿哥清清白白,见一面我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你——你、你!”哎,火气太大容易折寿的,我看他控zhì
  了好一会儿才不至于上来摇晃我:“你知不知dào
  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有夫之妇,你——你尽然觉得私会男人没什么大不了,你知不知dào
  公众人多嘴杂,传出去你会——”
  “原来陛下也知dào
  我是个有夫之妇!”我撇撇嘴——他是一国之君,他跟我怎样那都是恩典,皇宫里没人敢嚼舌根,而我见了十四阿哥一面,那就犯了大错了?什么鬼逻辑!“我还以为那段时间我留在养心殿时,陛下故yì
  忘记了这一点呢!”
  我知dào
  这话足以气死他,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弘历怎么会到姐姐身边——他现在湿着衣服,如果被姐姐看见了,以姐姐的聪明才智。我怕我今天的所有苦心都会白费。
  “绮云,你非要气死朕吗?”
  举起的脚步因为一阵闷咳而停住——这样的闷咳我再熟悉不过,十七阿哥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上一阵。但是这次的人换成了他,难道他不是因为担忧十三阿哥的病情,而是因为他自身身体不舒服才会中途离开?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中途又要折回来呢?
  “朕折回来。可不是要在你这里找气受地!”赌气地感觉。稍稍软化了他地冷硬。竟有点孩子气地感觉。
  “为什么又要回来?”理智告sù
  我不要问不要问。可是我现好奇心真地可以杀死一只猫。我偏偏非常地想知dào。
  “因为有些话朕很想跟你说。你却一直躲着朕。我们见面时旁边总是有那么多不相干地人。”
  “你想说什么?又想说我欺骗了你吗?”一件事实。就算是事实。总是重复也会让人厌烦:“陛下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可以找回来!”
  “不。不是。”急急地否定。他突然挑起我地下巴:“绮云。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口不对心。你明明没有那么心狠手辣地。为什么宁愿别人恨你也不愿别人去了解你?”那眼神。我无法拒绝——因为跟十七阿哥看我地眼神很像。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懂我。
  “了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是真的,如果不是十七阿哥太了解我,我的每一个谎言每一次演示都能被他识破,那么他就不会这样为我冒险,不会担心,不会痛苦。也不会伤成今天这样。
  “更或许,你对朕并不是无知无觉,你情愿朕恨你,是因为你自己也觉得亏欠?”
  是吗?是这样吗?
  “朕今天来是想告sù
  你,过去的欺骗不提也罢。起码那一天你不想朕有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如何?那天你救了朕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你肯挡在朕面前,证明过去的一切并不是你口中说的欺骗那么简单!”
  胤。我又没告sù
  你,我其实一直后悔救过你?
  “绮云,那天朕不该跟你说那些话,毕竟你会暴露也是为了救朕。”他眼睛里退却了深沉,却更有一种东西要将我吸进去,我费力抵抗着:“其实我自己也明白地,生活在这皇城之中又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朕自己是,凭什么要求你不是,朕只想知dào。如果那天皇考将你赐给的是朕。如果朕没有先有了你姐姐,你会不会……”
  我不知dào。我不知dào!
  我不想知dào
  ,我不想对每一个人说——我口口声声说我爱十七阿哥。是因为他给我的我辜负不起,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唯一能爱得起,而且在道德上也能接受的爱人——我到底是个现代人,我忍受不了三妻四妾,明智我的我自己总在心中不断告sù
  自己——
  十七阿哥适合你,十七阿哥是你最好的伴侣……
  “没有可是,因为十七阿哥可以做到的,可以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就因为知dào
  你给不了,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你——错,是给我过自己任何机会,是我下意识地将你推开的,因为你——
  我从来都要不起……
  我悄悄的又回到姐姐身边坐下,看到刚才皇帝的折回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什么骚乱,我不由得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看见一旁的姐姐依然像是什么都没生一般再跟宝亲王福晋闲话家常,我也乐得加入她们。
  “妹妹你回来啦!刚刚玩的什么怎么那么高兴?”
  “啊!有吗?”我那哪是高兴,我刚是惊魂好吧!
  “呵呵,姨娘你的脖子都红了。”富察福晋今天好像很高兴,一改以往庄重严肃地样子,居然也来凑份子取笑我:“还说不高兴呢!”
  不会吧!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功效这么大?打住,我在脑子中拼命跟自己说,意犹未尽的绝对是胤,绝不是我!
  “呵呵,别再拿你姨娘开心了,你们刚再说什么不让我知dào。说!”我故yì
  板起脸。
  “啊!被姨娘想起来了,那我岂不是要做两份呢?”富察表面上这样说,其实巴不得秀自己的才艺:“我刚跟额娘说我自己新琢磨出来的几样点心呢!既然姨娘这样说,那我只好也给姨娘府上送去一份。”
  “不要不情愿啊!”好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只可惜……
  “情愿的!”
  我想笑,笑意却冻结姐姐脚下地地方——如果没看错,那是水迹,而刚刚并没有传闻有人落水。这样的话,谁曾经来过。我一目了然。
  但是姐姐,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难道你准bèi
  私下里处理这件事。
  景阳宫
  这本来是个住低级妃嫔地地方,我本来不该来。但是我不放心,昨晚上姐姐几乎盯住了我正晚,而临到最后尽然亲自送我上车后才肯回寝宫,以至于我都没时间过来看一眼情况。
  “有人在吗?请问马佳文秀在哪里?”姐姐地态度让我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以至于我回去只睡了两个时辰便有急匆匆地在第二天清早赶回宫里。
  “啊,是你!”出来的人看见是我,几乎喜极而泣:“记得奴婢吗?奴婢叫做萨达克.庆格尔泰。昨晚上——”
  “我记得,你快说怎么了!”那个蒙古女孩,马佳文秀地好朋友。
  “文秀大清早就被一群宫女嬷嬷带走了,说是禧贵妃要见她,我好害pà
  ,来人好凶,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果然!
  “你呆在这里,记得这件事以后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语重心长的警告道——姐姐地性格跟我不同。我是霸道,而姐姐是完完全全得滴水不漏。这件事情知dào
  的人,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能活下去,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死亡。
  警告完她,我拔腿就往养心殿跑——不是去看我姐姐,姐姐虽然看似柔弱,其实她性格决绝,决定的事情根本是很难改变的。现在能救马佳文秀的人。只剩下雍正帝了。
  “绮云!你这么大早赶来干什么?”雍正帝才下朝,连便服都没换就被我拖了出来:“别告sù
  朕,十七阿哥又不好了!”
  十七阿哥不好了我会直接找太医,要你有什么用!
  “跟我去看姐姐!”我本来想尽量让自己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一点的,但是看来很难,因为我很急——姐姐不明白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的感情,但我明白,我不想她还没做上太后就跟儿子决裂。
  “朕为什么——”他地态度看上去很是恼怒,半响才又挤出一句:“朕是新选了几个秀女。但你姐姐那儿朕是有去的。朕没——”
  妈的,居然以为我在干涉他私生活给我姐姐打抱不平。我生于现代社会至于这么迂腐吗?我虽然很维护我姐姐。也不至于连你跟谁那个也管吧?
  “只是喝茶。”不想再把问题扯到那方面,我只好解释一句。
  “喝茶?”皇帝大爷本来狭长的眼睛瞪得老大。如果不是我不是“一般人”我想他一定会先赏上我几十大板——居然大清早这么急匆匆的冲进一个帝王的寝宫,然后拉着他去找别人喝茶?
  疯狂的赶到姐姐的寝宫,映入眼帘的情况吓得我心脏怦怦直跳。我看见一个年纪小小地宫装少女正趴在地上哭的极其伤心,看起来她应该很害pà。而姐姐则满面阴沉,不用想我也知dào
  ,我再来晚一点,这个女孩就要见阎王了。
  “万岁爷!”姐姐没想到雍正会这么早到这里,吓了一跳,但看见旁边站的我,便又立kè
  知dào
  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看这架势,再看我的脸色,雍正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景阳宫的答yīng
  ,名叫马佳文秀。”当着皇帝的面,姐姐绝对不敢再动手。
  “长得挺可人的,难怪爱妃你也注意到了。爱妃这个人情朕记住了,朕会叫内务府准bèi
  着。”言下之意,他看上了马佳文秀,要她侍寝。
  我这才完全松了一口气——马佳文秀现在是皇帝点名要的人,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死掉,弄不好会背上嫉妒地罪名。姐姐当然不会轻举妄动,再加上,皇上看上了马佳文秀,证明弘历这辈子没想头了,姐姐也可以松了一口气。
  感激的看了胤一眼,我知dào
  马佳文秀这样的小姑娘他是不可能看得上的,刚才的话,不过是为了配合我。不管他这是在放人情,还事真的想帮我,这个人情我算是欠下了。
  只不过,我注视着马佳文秀苍白的脸——这场暗自的争夺,又有谁考lǜ
  过她的意愿?弘历喜欢她是不是他一厢情愿?惹来这样地杀机,最后只能用老死宫中地代价来换取性命,她真的就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