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虎玄青来了,墨恒心头无限欢喜,感觉自己腰杆儿挺得更直了,甚至连念头都轻松了些,连身旁正紧紧抱着他的墨云书都可恨得顺眼了不少。但墨恒脸上不改神色,仍是一副被“恋父孽-情”压抑着的模样,明显将虎玄青当成了路人甲,根本没有一丝半毫情绪被虎玄青牵引。
  墨云书始终谨慎地留心着墨恒,见此情况,不由浓眉一挑,心情莫名地轻快了许多。
  墨恒则本就没打算和墨云书来一场情意跌宕的近距离纠缠,免得自己情感上有不忠嫌疑,所以先前便想说些话让墨云书一震再震,然后果duàn
  地抽身而退。
  而现在,突然来了拥有铁靠山的虎玄青——虎玄青身份尊贵,道行逼近返虚境界,和墨云书不相上下,有这条重量级真汉子为他压阵,墨云书至少绝对不会强迫他墨恒上床,那还顾忌什么!
  墨恒胸怀大畅,只觉虎玄青当真是他的贴心知己,心道:“抽身而退也有许多抽法不是?”
  所以没等墨云书的话语落音,墨恒就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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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你让我……明日结婚?”
  墨恒垂眸,缓缓地低笑,干哑的声音不像是笑,反而更像是放纵之前的自嘲。
  墨云书听得剑眉一皱,墨恒话中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痛苦和深沉,让他心底不由得有些揪紧,这种因心疼而不舒服的感觉,他还是头一回在一人身上体验,暗叹一声,低头看向墨恒。
  只见墨恒面无表情,俊朗的面庞上,刚才因为大着胆子抱了他、咬了他而微红的羞赧已经变成苍白,森黑的双眸中也闪着决绝凶狠的光,悍不畏死的倔强之意不仅没有缓和,反而越发固执。
  小兔崽子,这倔性子是随了谁!
  墨云书看得脑门儿生疼,抱着墨恒的臂膀却下意识地温柔了些,再看墨恒在他怀中自嘲婚事,分明越发显得“宁死不屈”的小模样,当真是喜爱得紧又恼怒得紧,头疼得要命还没有半点办法,一低头,险些想要吻上去,也差点咬牙切齿地斥他:“你这小崽子还没闹够?你还想干什么?”
  还好没有问出来,墨云书咽了咽喉结,英俊的脸庞漆黑绷紧,维持着身为父亲和天师的尊严,抬头寒森森地向外面吩咐着:“迎浩然门真传虎道友进府,请他在云霄堂暂坐。”
  说着话,便抱着墨恒转身,要为之洗脸,然后再去见虎玄青。他已经因为墨恒而彻底得罪了天行派,东洲南部这两大仙门一东一西,像是两方王者互相制衡,墨府在中间只能算个诸侯,他羽翼未丰,再怎么厌憎虎玄青,也要顾及着浩然门,不想当真与虎玄青撕破脸皮。
  墨恒脸上泪痕未干,确实有些不好见客,但他双脚如钉在地上,眼圈又红,突然狠狠一挣。
  墨云书冷哼一声,抱得更紧,他体魄精壮且力量无穷,又分心关注着墨恒,哪会让墨恒轻易挣脱,暗地里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不由得当真沉了面庞,寒声道:“恒儿,你也够了!”
  墨恒猛地抬头,刹那间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他,哑声吼道:“够了?我怎么够了?我是丢脸丢够了,还是蠢笨蠢够了?父亲将我耍得团团转,真当我是个傻瓜吗!虎叔来看我,我怎么去见他?我就这么一个朋友,父亲却将他请进来,是想让他也看看我的笑话?”
  他质问得喘不开气,憋得脖子涨红,声音也嘶哑颤抖,带着咬牙切齿的悲恨。眼泪也不停的流,将那双静澈而森黑的眼眸润洗得动人心魄。他就用这双眼眸,死死地看着墨云书。
  墨云书心头一窒,又见墨恒在自己怀中气恨发抖得厉害,刚升起来的火气当即又灭了下去,不由无奈且心疼。但他不露分毫情绪,强忍着不去安抚墨恒,反而眯了眯眼睛,声音沉沉的带着窒息的威压和危险:“为父将你耍得团团转?你倒是说说,为父哪里有没宠你的地方?”
  墨恒一听,不仅没被他吓倒,反而更气得狠了,额头都冒青筋,张了张口,两次都哑住了喉咙似的说不出话!然后一咬牙,猛地伸手,一把扯开墨云书暗金威严的衣袍和里衣。
  “恒儿你!”
  墨云书脸色微变,双臂微微发僵,却没有阻拦,双眸也陡然深暗了下去。
  墨恒充耳不闻,低着头,豁出去了似的,面庞因气怒和羞臊而涨红,红得简直可以滴出血来。他笨拙地用力,继xù
  撕扯墨云书的衣袍,很快就让墨云书挺拔刚健的上半身袒-裸。
  “恒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
  墨云书沉声低喝。他宽厚的胸膛被墨恒扯得完全露了出来,麦色的两块结实胸肌,厚重健壮,像是温热光滑的硬玉,两颗豆大的紫黑硬粒在胸肌前挺立,一股浓烈干净的阳刚气息从墨云书胸膛散发而出,扑面而来,像是滚烫的风,能烫得情人脸庞发红。
  墨恒屏气凝声,也不回答,越发的面红耳赤,双手也抖得更加厉害,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墨云书紧紧抿嘴看着他,高大英伟,却一动不动,双臂被他的动作撑开,也没继xù
  用力去抱。喉结则时而上下蠕动,面庞始终绷紧着,没有丝毫情绪,任凭墨恒在他怀中任性,只自双眼眯了又眯,要看看他的恒儿到底能干什么,又能做到哪一步。
  墨恒也看着如此模样的墨云书,见他威严得高高在上,半-裸得精壮阳刚,眼中便微有恍惚。
  若单纯的论说男-色,不论人品人情,墨云书无论外貌还是性格都可谓是极品,但墨恒心里却没有为此动情半分,因为他眼前恍惚着浮现的,是虎玄青爽朗的深情笑脸、布满他吻痕的精壮裸-体、坦荡迎合的浓眉微皱和双眼迷蒙。
  墨云书再如何性感诱人,在他面前也只是泥偶一般。
  墨恒舔了下嘴唇,暗暗喘息一声,心里叹息得满足带笑:虎叔稍等,马上就去找你,甚至与你光明正大地亲热,就在他墨云书眼皮子底下!看他能奈我何……
  想起虎玄青,下半-身便成功地狰狞硬挺起来,狠狠地顶住墨云书肌肉坚韧的小腹。
  墨云书被他顶得肌肉一僵。
  他还从未如此被动过,而且被动得这样甘之如饴,他忽然感觉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墨云书向来自负,天资卓绝,道行精深,算计气运秘宝,娶妻生子又灭妻囚子,绝情绝义到极点,只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却不知dào
  ,淡泊情感的仙人都尚有可能不由自主地动那凡心而豁出性命,他这自幼算计到现在的半步返虚的修士,难道就不会玩火自-焚,或是引火烧身?
  “父亲……你明明知dào
  ……”
  墨恒终于出声,紧张得这才找到声音似的,干涩低哑的有些恍惚。
  墨恒站得笔直,肌肉绷紧,面庞充血,看着墨云书裸着的精壮上半身,只当是在和虎玄青调情,双手才勉强伸过去,突然用力地按上一块滚烫胸肌,只是一顿就用力地抚按,颤抖着玩摸。
  墨云书本来还思量自己是否对墨恒放纵过了头,却没想到仅仅被墨恒摸上胸膛,他脑中就率先突然轰的一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渴望冲击他的脑海,充斥着他的灵魂和神志!
  这一瞬间,墨云书突然有种自己正在情不自禁地沉沦的错觉。
  “恒儿,住手。为父知dào
  你的心意,但你我父子,怎可乱-伦?”
  墨云书强自维持着理智,声音也低沉得厉害,说的话好不道貌岸然。
  他看着墨恒的手摸上他的胸膛,看着墨恒因为极度紧张而笨手笨脚地捏住他乳-头的模样,胸前蓦地一阵酥-麻,像是一点火种点燃他所有的情-欲,让他浑身发烫,让他仿佛胸膛中当真有一团烈火轰啦一下爆燃起来!
  他胸膛起伏,双臂微微用力,想要再次将墨恒抱紧,“恒儿,够了,你今日行为,可知dào
  后果?”
  “父亲你才是够了!”
  墨恒突然嘶声一吼,猛地后退半步,手掌抵着墨云书的胸肌,没让墨云书将他再次抱住。
  墨云书脸色一寒。
  墨恒双目充血地抬头,看着他,仿佛强行将自己所有的情-欲都压制了下去,“父亲一直说是我的罪过,这话岂不诛心?仅仅只有我动情吗,父亲你就没有想对我做些什么!”
  墨云书神情一冷,实jì
  上听得心底突突地跳,一时间只看着墨恒,沉着脸没有说话。
  墨恒见他不说,仿佛悲怒失望至极,突然将牙一咬,手蓦地从墨云书胸前往下一探,隔着衣物死死攥住墨云书那高耸坚硬的粗大物事,“若是没有父亲纵容,若是没感到父亲对我的异样情意,我哪敢起这种心思,又哪敢当真让自己沦陷进去!”
  墨云书被他握得只觉自己浑身肌肉都呼啦燃烧起来,却又因他的话而头脑清醒,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冷眼看着他:“恒儿,你这是在怪我?”
  墨恒就这样用手狠狠攥着墨云书的滚烫硬物,双眼像是凶狠的狼一样盯着墨云书的面庞:“我怎敢怪父亲。只是父亲,我知dào
  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但父亲分明也是想要我,为何偏偏要让我成婚!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父亲想要什么,当我真不知?父亲可曾给我留下半分颜面?”
  墨云书被他说得一言不发,兀自裸着胸膛,缓缓放下臂膀,低头看着自己下-半-身被墨恒掌控在手中,一股臊恼的情愫、别样的快感涌上心头。他额头青筋直跳,阴森冷厉地沉声道:“放手。”
  墨恒不仅不放,反而悍不畏死地挑衅似的,突然用力上下一撸。
  墨云书呼吸一下粗重起来,英俊的脸庞终于又黑了下去,刚要说什么,但是命-根子被墨恒攥得死死的,微疼的刺激让他更加性起,甚至在墨恒手中又隔着裤子涨大一圈,更甚至不受他控zhì
  的在墨恒手中弹跳了两下!
  墨云书老脸蓦地一红,一拂袖将墨恒扫开,却还记得控zhì
  法力不伤到墨恒。
  墨恒被他扫得收手后退,直直地看着他。
  墨云书害人无数,阴谋无数,今日却偏偏在被墨恒揭破打算后感觉理亏,恼火却发作不得,想要惩罚墨恒却偏又舍不得动真格的。于是尽管威严依旧,脸皮却青一真黑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变幻得好不精彩。
  墨恒见他始终不说话,终于彻底失望,嘲笑地看着他,眼底却没有笑意。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倒退到门口,看着墨云书寒着脸穿好衣袍,才哑声说道:“父亲,孩儿认准一个人,就想真真zhèng
  正,一心一意地和他好。不想稀里糊涂的成婚,再稀里糊涂地劈腿,被人当作下贱的囚鸟玩物。”
  “父亲,您能明白么?您但凡对孩儿有一丝尊重,就不应该随便指个人让我成婚。”
  “孩儿是个认死理的,不想改也改不掉这个性子。父命难违,父亲若是真要孩儿和那梁弓宜成婚,孩儿这辈子就只能认他一人,哪怕不喜他,从此以后,也只与他相守度日,而与父亲,只能是单纯的父子。父慈子孝,至死不改。”
  墨恒说话不再有怒意,平静得像是心死如灰。
  墨云书剑眉皱起,紧紧抿着嘴唇看着他,始终不再说话。
  墨恒又道,“但我不想跟梁弓宜成婚。他只是父亲的替身,玩玩也就罢了。若是成婚……”
  说到这里,墨恒喉中一哽,再也难以说下去,眼泪强忍着没再流出来,雾蒙蒙地看着墨云书,右手颤抖地扶着门框,仍旧站得倔强笔直,说话也仍是轻轻的平静,“若是成婚,我想娶父亲,但这才真zhèng
  是荒谬,别说父子成婚,单单是父亲威严遍及似海,就不可能容忍我这孽子坏你清名。”
  “孩儿不傻,本以为能和父亲相安一生,却没想到,父亲如此待我,当我是个什么?”
  墨恒说着,转头望向云霄堂的方向,知dào
  虎玄青必然已经在那里等候,便忽然深吸一口气,胡乱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地道,“其实,孩儿还知dào
  虎玄青的情意,本来也是为了婉拒他,孩儿才改了称呼,只以小辈见礼,称他‘虎叔’。但是现在看来,”
  墨恒深深地看着墨云书深沉莫测的面庞,对他没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欺人言语暗暗奇怪,神情则露出一个彻底绝望反而更加肆意的笑脸,“现在看来,我倒是宁愿跟虎叔在一起,哪怕一生都不会爱上他,至少能被他全心全意、珍若至宝地护着!”
  说完,不看墨云书那张突然锅底一样漆黑的脸,决绝转身,向着云霄堂化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