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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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霜这时候看了看我,神色闪过了一丝尴尬,不过这尴尬瞬间掩去,她张口问道。“我爹爹呢?”
  我正不知dào
  怎么回答,疯道士走上去道,“虽然想一直瞒着你,可是最终还是得给你说,你爹爹为了救你,已经不幸过世了!”
  朱霜一愣,她还没有说话,其他的弟子纷纷骂疯道士胡说,我也觉得疯道士说的有点突兀了。
  疯道士咳了一声,“朱门主有一门秘技能将自己身体化成纸人,朱姑娘,纵然别人不知dào
  ,你应该知dào
  吧?身体一旦化纸,就不能再回来了,对吧?”
  朱霜眼睛含着泪,“可是我爹爹很厉害。根本不需yào
  将身体纸化,你说慌。”
  好在朱富祥的尸身就在外面,我们在前面引路,白纸门的弟子扶着朱霜前往。众人来到之后站定,看见朱富祥这个模样,全部愣在那里,朱霜双腿一软,放声大哭,声音哀伤之极,我听的心里面极为的不好受,她大悲过度。一口气转不过来,歪倒在朱富祥身旁。
  众弟子只好把她再次抬回茅草屋,脸上都愤恨不已。
  想来是恼怒那些背叛的人,要不是他们的背叛,单单丑脸老婆子他们,是不可能把朱富祥逼死的。朱富安就不用说了,罪魁祸首,现在已经死亡,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没想到还有七个白纸门徒,明明可以留下的,他们还是跟着那些邪恶的人离开了。
  朱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旁晚了,疯道士虽然着急,可是晚上也不能离开,再说现在要是去索要还魂草的话。和无赖又有什么分别呢?
  且再等一个晚上吧,吉人自有天佑,我也在慢慢地帮苏夏祈祷。估圣团号。
  留下来的白纸门徒都已经洗净了伤口,眼睛也得以重见光明,可是这一场浩浩荡荡的进山救人,现在门主都已经身死魂消,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像是霜后的茄子。
  同样,他们也都失去了自己的控神。
  所有白纸门弟子的控神都神mì
  之极,只有自己才知dào
  那控神对自己有多重yào
  ,代表着什么,有的是忠、有的是爱、有的是情、有的是义,不尽相同,谁也不知dào
  别人的控神里,到底藏着的是什么冤魂。
  纵然是朱富祥,也一直不知dào
  朱富安有几个控神。更不知dào
  他连自己的初恋都制成了控神。
  是夜萤火点点,天上没有星光,山中雾水太重,要是在集体露天而坐的话,说不定就要生病,特别是我这样的阴寒体质更是承shòu不起,幸好山中还有一座天师庙,庙宇挺大,老头将这些白纸门的弟子领了过去。
  而瞎子交代过我,以后不能进任何庙宇,我只因为进了一个乌女祠,现在就变的这么狼狈,所以就不愿前去,在老头的茅草屋檐下躺着,能避避露水就行。
  疯道士留下陪我,这次披云山之行他也感触良多,朱富安背叛了朱富祥,汪志雄何尝不是背叛了他们,这次的福建之行不就是因为他的背叛而造成的么?可能是因为想起这些事情,他今夜变得少有的沉默。
  我想着这一路来的各种奇异经lì
  ,爷爷的魂魄,乌小香的附身,阴神的发狂,越想越觉得自己心中狂躁不已。
  感觉内息紊乱之极,只得不敢再想,默默念了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真言,才使自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那老头将白纸门的弟子送去了天师庙,回来之后和我们打了招呼也站在屋檐下,仰观星斗,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邪魔尽出,恐怕天下苍生从此又要多灾多难了!”
  一夜无话。
  天亮之后,白纸门弟子从天师庙纷纷回来,朱霜虽然身体仍然虚弱,可坚持要离开,由几个白纸门弟子轮流扶着她前行,朱富祥的尸身也被众人轻轻抬起,我和疯道士只得跟上他们,同这神mì
  的老头挥手告别。
  旧路重走,没有了来时的焦躁,可是多了一些沉重。
  那些恶徒可能走的确实狼狈,朱富安的尸身还是死时的样子,朱霜昨天已经听其他弟子讲述了情况,见到他的尸身之后,令整个队伍停下,众人狠狠不已,有人还对着他的尸身吐口水,朱霜玉手一伸制止了下来,让人把他也搬走。
  她这么一说,不但那些白纸门的门徒,连我和疯道士都感到惊诧,这人死有余辜,让他曝尸荒野,变成孤魂野鬼也就是了,干嘛要把他带回去收殓?
  其他人估计也和我们一样的想法,狼子野心,忘恩负义,似乎用来形容朱富安都不为过,都不远意抬他臃肿的身躯。
  见大家都不愿,朱霜推开了扶他的人,自己去拉他。
  且不说朱霜魂魄刚刚安稳,就算是她现在好好的,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又怎么能拉动一个近两百斤的大胖子?
  见朱霜下定了决心要带他尸体回去,别人怕她再次受伤,只得把她劝开,上去了四个人提起了朱富安的尸体。
  虽然这四个人走不一段就说要把这尸体丢掉,可是终究还是抬着,累了就换人再抬,终于以这种急慢的速度出了披云山。
  刚出山口,只见对面跑来了三个人,最面前那个正是花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一个少年,想来也是玄灵公社的成员。
  见我们这幅模样,她吓了一跳,赶忙问了问我们什么情况,然后给我们解释,这小队就他们三个人,他们两个去调查了别的事情,这才刚刚找齐,希望我们不要怪她。
  我们当然没有什么抱怨的,况且找还魂草是我们私人恩怨。
  疯道士和这两个人握手,中年人叫李威,不知dào
  有什么能耐,少年人叫李轩安,器宇轩昂的,似乎藏着无数的精力。
  听我们讲述了披云山中的遭遇,李轩安道,“邪魔外道,就算他们现在跑了,还是会被我们抓到的!”
  我现在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恐怖,已经不敢再说这样的大话,可是这个少年,还有着出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不久后还会与我有交集,而且他的优秀也令我吃惊。
  我们几个说话的时候,一个白纸门的门徒走过来,说要搭车,不是所有人,只两人两尸,两人一个是身体虚弱的朱霜,另一个负责下车的时候搬运尸体,两尸则是朱富祥和朱富安。
  花楹他们的车是一辆机动三轮,而且这披云山脚,距离我们来的地方还十分遥远,况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同意了,我和疯道士就随着大部队慢慢地往前走。
  到了蒲城之后,没想到花楹他们还在等我们,疯道士给他们说了下那些人的相貌,让他们日后留心就是,不过我却想,这些人很有可能现在早去了千里之外,不可能只在这一个地方呆着。
  花楹他们点头答yīng
  ,没有其他的事,他们便离开了。
  到白纸门所在地的时候,没想到朱霜便关闭了门,外人谁也不见,这可焦躁坏了疯道士。
  按说人家至亲死亡,不该在这时候讨要东西,可是我们也实在是等不起了。
  我只得找到一个去披云山的白纸门弟子,委婉传达了我们的意思,并且把朱富祥临终遗言说了一下,嘱咐这名弟子带个话。
  虽然我看朱霜柔柔弱弱的,可实jì
  上外柔内刚,定然不会遵守他父亲的遗言。
  他父亲让我们送她到她姑妈家,现在更是无法谈起,她连面都不给我们见。
  说完了这些,想起赶尸门夜里找我报复的事情,我劝他们最好搬到别处去,别在蒲城这一带了,反正他们这活哪里都能干,也不需yào
  很大的家底。
  那弟子点点头,承诺话帮我们带到,不过能不能有十年还魂草给我们,他也不好说。
  疯道士一听他这么说又焦躁起来,我连忙劝住他,催那弟子先去传话。不一会那弟子回来,手中用厚白纸层层叠叠地包着一个东西,疯道士抢先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一株紫色的还魂草,而且现在仍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
  那弟子还没等我们发问,自己说道,“这是一株十年上的还魂草,我们小姐说,凡他爹爹答yīng
  的,她不会不认。虽然还魂草我们自己有在培育,可是大部分都会在七年的时候枯死,给你们的这株,还是野生的。”
  疯道士慎重的谢过,还魂草到手,我们随即告别,传言中无比强dà
  的白纸门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临行之时,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不管怎样,还魂草是讨来了,可能是昨天夜里无星无月,走不多时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秋雨匝来,颇有凉意。
  正冒着小雨穿过一个无人小巷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又东西悄悄的跟着我们,我猛的一回头,只见是一个纸人,正在我们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
  白纸门的纸人不都全军覆没了么?这纸人定然有问题,很有可能是那几个叛徒中的一个。
  我大声示警,和疯道士转身戒备,知dào
  自己很可能是被人跟踪了,或许再次陷入重围也不是不可能。
  疯道士浑然不惧,提着黑曜石算盘正要上前,忽见这纸人从身后拿出了一份信,提在手里往前递出,那信不如纸人这般不怕雨水,已经润的湿潮一片。
  见这纸人古怪,疯道士也有点犹豫了,那纸人却轻飘飘地向着我而来,像是要把信递给我,我纳闷地看了下疯道士,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那纸人立马转身飘然而去。
  我轻轻地打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感君救命之恩,凄凄无以为报,唯父仇不共戴天,遗嘱难以遵守。
  还魂草为十五年生,但愿有用。前路崎岖,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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