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取代
“你就是南边调来的那个小旗官？”
百户张英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书，一边打量着恭敬地站立面前的左伤尘。
“是的，大人。”
张英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书，微微眯眼：“文书倒是没有错，但你们不是一整队吗，怎么就你一个？”
左伤尘依旧低着头，答道：“我等接到调令后，恰逢有个飞贼犯了事往北边逃窜，所以我们小队便顺便接下了这个差事。”
“嗯，所以呢？”
左伤尘小心翼翼地答道：“那飞贼武功了得，我带着十名弟兄一路追赶苦战，虽然最终将他击毙，但手下兄弟也不幸全都丧身他手下。”
百户张英坐在桌子边，手指一起一落地敲击着桌面，并不作声。
左伤尘轻轻往前两步，将两件物事放在桌子上。
张英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猛然一停。
左伤尘已经说道：“那飞贼在犯官家中带出的逆党字画在此，但是一同盗取的金边玉麒麟却不知所踪，想必是途中拿去换钱花掉了。”
张英脸上忽而露出笑容来，他轻轻一扫，某件带着些金色光芒的物事消失不见，桌子上只剩下一卷字画。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张英神情一整，对着来人说道：“沈炼，你不是说缺人吗，这小旗官便归你手下了。”
来人面色冷峻，他一眼扫过站立的左伤尘，不卑不亢地说道：“百户大人，我缺的是一整队。”
张英像是听不懂他话中深意，说道：“是一队人没有错啊，南边调来的，不过给飞贼杀了几个——这小旗官你若是不要，往后可别再向我开口。”
沈炼微微眯眼，目光落到左伤尘身上。
良久，他对左伤尘说道：“跟我来。”
话音落处，人已经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沈炼离去，左伤尘连忙对张英行礼：“多谢百户大人。”
张英手掌轻抚桌上字画，志得意满：“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好努力，就冲你这股子机灵劲，比沈炼有前途多了。”
左伤尘一番虚与委蛇，急急告辞离去。
第一个签到任务与沈炼有关，他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走出门来，沈炼已经走远，每一次抬腿，都显得矫健有力。
左伤尘连忙追上去，落后了小半步，叫道：“总旗大人。”
沈炼并不理会，一直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这才回转身来看着左伤尘。
“你叫什么名字？”
沈炼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
“总旗大人，我叫靳一川，从南边调来——”
左伤尘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炼已经打断了他。
“我不管你叫什么，来自哪里，有怎样的关系背景。要在我手下做事，只能凭真本事。”
左伤尘连忙应道：“是，总旗大人教训得是。”
沈炼冷哼一声，更加不悦：“你趁早收起对付张英百户的那一套，在我这里想靠阿谀奉承上位，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嘀！人物沈炼当前好感度等级为排斥。】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左伤尘欲哭无泪。
要从“排斥”开始，达成“友好”，算得上是任重而道远。
而且，根据他对剧情的了解，这个沈炼可跟百户张英不一样，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
自己冒充锦衣卫，终究是极为冒险的行为。
虽然半途将那些锦衣卫料理并掩埋了，但难保日后不会出事。
整整一个小队接了调令前来，却仅仅只剩下自己一个，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百户张英收了好处懒得再管，但这沈炼恐怕会有所怀疑。
他心中这样想着，沈炼果然已经开口问道：“十一个人死了十个，那飞贼武功很高？”
沈炼问得随意，左伤尘心中却猛地一惊。
只要一个回答不好，露出了马脚，恐怕今日自己就要硬打出这里了。
先不说以自己武功能不能打得出去，但那签到任务绝对是黄了。
左伤尘只能点头：“是的，那飞贼武功极高。”
“那你怎么没死？”
沈炼目光炯炯地盯着左伤尘，面容依旧冷峻，仿佛左伤尘只要一个回答不好，他便会抽出刀来。
左伤尘终于还是回答道：“因为我的身手也不错，围攻之下，他气力不济，终究还是被我杀死。”
沈炼的刀柄忽然向前，往左伤尘的心口撞去。
事发突然，但是左伤尘的反应却很及时，身体一侧，腰间短刀已然出鞘。
杀了那几个锦衣卫后，他的爆发力、反应力之类，都增长了三点，身手比起刚刚穿越过来时，强了许多。
短刀出鞘，左右手各一柄，往沈炼大腿上削去。
作为飞贼“靳一川”的惯用武器，左伤尘本不想留下，但却没有办法。
穿越过来后，他虽然没有“靳一川”的记忆，但是“靳一川”的一身武功，他却掌握了十足十。
他在穿越之前虽然有些武功，但比起飞贼“靳一川”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不然也不会被区区一个捧剑童子逼入绝境了。
面对双短刀削来，沈炼脚一蹬地，已经向后跃去。
与此同时，他左脚一踢，一张椅子凭空飞起，往左伤尘砸来。
左伤尘手中飞燕双刀随便划拉一下，椅子便当空变成了几块。
然而仅仅是这么一个耽搁，沈炼却又已经欺身而上，手中绣春刀连鞘拍下。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绣春刀仍未出鞘。
但是左伤尘身形一矮，已经从刀鞘之下蹿过，双刀连削，往沈炼腹部划去。
沈炼于是再退。
面对猛攻而来的左伤尘，他人在中途，伸手一拨，刀鞘脱开。
脱开的刀鞘也不是毫无作用，在沈炼这一拨之力下，挟着风声，砸向左伤尘的面庞。
左伤尘左手短刀一拨，却发现这刀鞘飞来的力度大得出奇，他手中短刀差点被震得脱手。
这一震，他禁不住一阵气血翻腾，有些气虚。
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几分。
他踏步上前，右手短刀离沈炼的心口还有几寸，沈炼手中的绣春刀已经横在他脖子上。
屋子里的动静明显传了出去，有三名锦衣卫校尉冲进来，喊道：“总旗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沈炼收回刀，摆了摆手：“没事，出去吧。”
那三名校尉看着左伤尘，虽然满脸狐疑，却还是出去了。
在锦衣卫大本营，能有什么事？
沈炼看着面前的左伤尘，缓缓说道：“你很不错，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件差事交给你办。”